他重重敲打著自己的胸口,將那種因為被拒絕而大受打擊的樣子表現的淋漓儘致。
此言一出,一片轟然。
“拒絕了你,你們也不能攻擊巫殿啊!”
“我們也回贈了綺絲和白鹽,彆說的好像我們占了好大便宜似的!”
“王女和母柳看不上你們,回家去吧!”
“我龐國大好男人成群,尚且不能一親王女芳澤,你算個什麼東西!”
“你還沒王女身後那侍衛高大威猛,我龐國男兒各個勇武,輪不上你!”
眾人聽說是這麼個理由,紛紛都麵露譏誚、噓聲一片,一肚子怒火。
更有愛慕王女的好事者大聲地譏笑著這位王子,覺得他以為靠聘禮多就能“嫁入龐門”,純粹是癡心妄想。
看著龐人們吹口哨、喝倒彩,帶著狹促之意譏笑著井人的樣子,原本佇立在巫殿門前的阿好俏臉一寒,原本那種不安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就連子昭都意外地多看了那個繡花草包好幾眼。
幾句話,王女原本塑造出的那可以挑起兩國內戰的嚴肅氣氛,硬生生變成了大眾喜聞樂見的緋色豔聞。
就連井人攻擊巫殿、脅迫大巫這種事,好似都成了某國王子求愛不成而惱羞成怒的魯莽之舉。
這絕不是這種草包能想出的手段,而是預謀已久的籌劃。
“完了,我不會要險入什麼麻煩裡吧?”
這樣的設局絕不是一朝一夕,肯定在他來龐國之前就已經謀劃了,子昭暗暗頭疼,覺得自己的回國之路簡直多災多難。
“是,井某原本以為,是某性格愚鈍、相貌平平,配不上你們尊貴的王女,可後來某才發現,根本不是我們井人不夠優秀、誠意不夠的原因……”他瞪著雙眼,咬牙切齒道:
“是你們的王女好,一直在欺騙我們,也在欺騙你們!”
聽到井人的控訴,龐人們義憤填膺的聲音一頓,俱是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井阜見引起眾人注意的目的已經達到,立刻上前幾步,緊緊迫向王女好,要與她對峙。
他要用身高與體格的優勢,從氣勢上壓倒龐國王女,趁她慌亂之時,逼她在情緒上露出破綻,最好能慌了手腳,顯出自己的心虛來。
可惜王女身邊有個子昭。
見他步步逼近,擔心他趁機行刺,子昭手撫著行長所借的鋒利佩刀,往前輕輕踏出了一步。
不同於體態修長卻清瘦的王女好,子昭身材高大,氣勢威嚴而凝重,如淵水深沉,如高山聳立,他握著刀柄的手背上青筋乍起,大有對方一舉不對,抽刀便劈的架勢。
個子矮的人劈砍敵人,對方會傷筋動骨,被這般高大的人劈砍,那是腦袋瓜都要開瓢的。
井阜本質上畢竟還是外厲內荏,隻是出身高最利於出頭而已,被這樣可怕的氣機籠罩著,腳步微頓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敢走到王女身前去。
在殿下的眾人看來,就是那井國王子走一半突然在王女麵前停住了。
有子昭護衛在前,兩人一高一矮、一筆直一瑟縮,乍一看,那井阜就仿佛跑過來調皮,走一半又被大人發現而挨訓的孩子似的。
“連看我們王女一眼都不敢,還來求親!快回家找嬤/媽/喝/奶/去吧!”
於是剛剛因他大聲辯駁而產生的詫異,頓時又變成了哄笑。
“你既然無意冒犯,隻是覺得顏麵受損,那就趕緊放了我們的大巫江,再以國禮向大巫賠禮道歉,隻要大巫原諒你,那這場鬨劇我可以算了!”
阿好深吸了口氣,好似已經有點不耐煩好好地一場田獵變成了這樣的鬨劇,冷淡地說:
“如果人人向我求親我都要同意,那整個王都都是我的丈夫了。”
“就是就是!”
“一家有女百家求本就是常事,怎麼能說是欺騙呢!”
龐女多情豪爽,王女又本就不同於普通國家的宗女,她說出這樣的話不但沒讓人覺得輕浮,倒引起眾多龐國男人們的同仇敵愾。
“龐國以王母為尊,王母的子嗣不是為巫,就是為王,貴為主宰……”
跟在後麵的井史見局麵又漸漸變得失控,心中怒罵著井阜外表光鮮不堪大用,不得不硬著頭皮,越出井人保護的範圍,大聲高吼。
“可如果王母不能為‘母’呢?!”
說話間,井人扯著被捆住的大巫江,將她推到眾多旁人麵前。
子昭感覺到身側的王女身子突然一顫,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阿好沒有注意到身邊侍衛的注視,隻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那位被捆綁著的蒼老婦人。
那是柳侯的姐姐,她的姨母,也是龐國幾十年來最受人敬仰的大巫。
但自王女出生、並當眾為她做出最耗費心血的“眾預言”後,這位大巫便深居簡出,極少再出現在人們麵前,隻一心一意培養下一任大巫的人選。
“你們隻知大巫對王女‘戰無不勝’的預言,卻不知這個預言還有下半段……”
副使看著殿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完全不顧眾人見到大巫後勃然大怒到已經能殺人的目光,振臂大聲高呼。
“你們的王女好,根本不能有後代!”
作者有話要說: 預言本身是含糊不清的,傳出去後含糊的更厲害,所謂三人成虎……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