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子昭在的地方, 哪怕再怎麼偏僻,也總是第一時間吸引所有人的目光。王女本來就是眾人矚目的焦點, 現在兩個人站在那裡, 就像是夜空中最亮的兩顆星子, 沒人會忽視這一對璧人。
這世上很少能見到身材高大成這樣的男人,龐國的王女身高已經不亞於普通男人, 卻也還是隻到他的肩下,此刻被他攬在懷裡,整個身形說不出的嬌小。
所以那些宮人們遠遠看去, 隻能看到他們的王女被籠罩在他的身形之下的樣子,既看不到她疑惑的眼神,也看不到她抵在他胸前的手。
“想不到平時冷心冷麵的王女對這個築人是這個樣子的……”
再聯想到宮中內外那些關於這對璧人的傳聞, 路過者無不露出一抹心照不宣的笑意, 善意地避開此處,給這兩個濃情愜意的年輕人一點空間。
子昭親吻阿好的動作生澀無比,毫無技術可言,全靠本能在舔舐廝磨。
女官們教導了他們如何“照顧”對方的身體,卻獨獨沒有教導他們該如何“親吻”。
因為在這個時代,“親吻”並不是一種戀人間普遍的行為。
它和繁衍生育沒有關係, 也不被人推崇, 甚至這種平視並唇齒津液交換的過程, 都可以算得上是一種冒犯。
但子昭見過他的父親這麼對待他的母親。
在他的父親和母親每次的分彆前, 他和她總是這麼依依不舍, 相互依戀, 或許他的父親並不覺得和自己的女人平起平坐是一種恥辱。
子昭原本可以有坦然告知對方自己身份的機會,也有追求對方的可能,但卻被王都裡那些蠢人搞砸了。
彆說追求,他的真名就是這世上現在最讓這位王女厭棄防備的字眼。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和這位龐國的王女有沒有“和諧”的明天。
也許自己不能許諾她什麼,可在這一刻,他卻瘋狂地想通過這種親密讓她知道,他是多麼想要成為她的“獨一無二”。
此刻,阿好被籠罩在子昭高大的身形之下,不知所措極了。
這已經超出了她的“教學範圍”,她也沒見過柳侯這樣對待她的任何男人。
離開偏殿那樣私密的空間,在這樣的日頭下唇齒相依,還是這種被“壓迫”的姿態,這一切都讓她不太適應。
憑著這麼多天的親密接觸,她感受到了子昭情緒上的壓抑和痛苦,也感受到了他對她的渴望和小心翼翼,那種情感是如此熾烈而不顧一切,絲毫沒有掩飾,令阿好暗暗心驚。
但更令她心驚的是,她竟然並不反感對方的冒犯,竟還有幾分之前“贏了”時的欣然得意。
這讓她明明可以在下一刻就用角抵的技巧將他製服,卻她還是沒有選擇這麼做,那應該揮出的雙拳,也變成了小心翼翼地抵在他的胸/前。
“……你慢點,唔,舌頭輕點。”
阿好皺眉於對方親吻時粗魯的動作,在某個呼吸交換間埋怨。
這種感覺對兩個年輕人來說都是全新的,初吻是那麼有意義,即使再過幾百年、幾千年,這種親密依然是被所有情人推崇的最美好儀式,沒有人能抵擋它的魅力,阿好和子昭也不例外。
子昭渴望地沉醉於對方口中的清甜,他心頭牢記著剛剛阿好抱怨的言語,於是親吻阿好的動作時而溫柔小心,時而細致仔細,他擁抱著心愛之人的雙臂緊緊有力,仿佛要將那副年輕又美好的身體禁錮在懷裡直到地老天荒。
世人皆道龐女多情,身為龐女表率的阿好,好勝心卻第一次偃旗息鼓,腦子裡一片空白,再沒有爭鋒相對的念頭。
兩具年輕的身體擁抱在一起,直吻得雙方都忘卻了時間,吻得阿好無暇再有任何抱怨。
這是他們獨自探索出來的“歡愉”。
和任何教導無關,和任何利益交換也無關,是獨屬於他們的“秘密”。
這樣的感覺讓阿好也沉醉進去,再也不考慮什麼留不留下來。
她的母親說得是對的,快樂的時間是那麼少,所以哪怕隻有一瞬,也要緊緊抓在手裡。
兩人吻得氣喘籲籲,子昭比阿好更容易情動,很快身體便發生了變化。
因為緊緊靠著他的身體,哪怕是這樣細微的身體變化,阿好也還是感覺到了,她笑著咬了他的舌尖一下,抵著他的手推開了他。
“你以前這樣對過彆人嗎?”
阿好目光掃過子昭失態的地方,眼波一橫,“你咬得這麼重,可彆把我的嘴咬破了,我這王女麵子還要不要?”
“我沒有。”
也不知子昭是食髓知味憋的,還是被阿好這一笑的風情給逗弄的,連脖子都青筋賁起,身體燙得能起火。
他是個內斂的人,心中也許有很多所得,平時卻能一天不說話,此刻結結巴巴地解釋:“我隻是看,看我母親和父親這樣……”
阿好一怔。
“我相信你沒有。”
阿好刻意忽視“父母”之類的話,滿意地撫著自己的唇。“這都要啃破了,你之前應該不會。”
這樣的答案明顯取悅了這位王女。
想起他這段時間對她任何要求的配合,阿好心頭也有幾分了然,知道對方應該是動了真情,所以她伸出手,撫弄著子昭同樣腫脹飽滿的嘴唇,在他懷裡輕聲道:
“我也沒有和人這樣過……”
子昭心頭泛起一陣狂喜和滿足。
“無論如何,你確實是我第一個被這樣親密接觸過還不反感的男人,理應有些特權。”
她嘴角微揚,在他目不轉睛的直視下,輕聲做出許諾。
“這樣吧……”
“以後無論結果如何,我有多少男人,像剛才那樣的行為,我隻會和你一個人做,如何?”
繾綣之後,即使是平時再怎麼強勢的王女說話也是慵懶的。
“除你以外,不會有任何人能碰觸我的嘴唇。”
然而明明是甜言蜜語的許諾,在說出的一瞬間,卻讓子昭再次明白了什麼叫“心如刀割”。
她說,“彆的男人”。
哪怕隻是從她嘴裡聽到這幾個字,甚至不必想象那種可能,他就有種想將其他男人大卸八塊、挫骨揚灰的衝動。
況且他也可以做到這一點。
“怎麼,你還不願意?”
子昭發著呆的樣子,讓阿好臉上剛剛因情動而染上的緋靡之色漸收,揚起的嘴角也失去了剛才弧度。
“沒有。”
子昭擠出一個笑容,咬著牙壓下心中的苦澀,一字一句地說。
“我,很高興。”
這是高興的要哭了?
阿好不解地看著麵目有些扭曲的子昭。
“很好,那我們達成共識。”
但隨後,她就將疑問拋之腦後,目光又看向對方的唇。
“你可以繼續了。”
王女眼中的暗示,幾乎能讓子昭再次發狂。
“……唔……”
***
當兩人確實有了親密的身體接觸後,誰也不會再懷疑有關“王女專寵築人昭”的傳聞。
特彆是當柳侯派出王族世代教導人事的女官教導他們相處之道的消息傳開後,這件事更是傳得更廣了。
有些人對這件事是擔心不已,更多的人卻是樂見其成。
畢竟龐國的王女已經十七歲了還沒有任何和男人相處的經驗,之前還有完整的預言被曝出來,很多人都擔心她會為了預言不想生育,讓王室的血脈斷絕。
但現在她有了令她神魂顛倒的戀人,甚至還有人專門為他們如何親密操心,沒人能糊弄柳侯,鑒於女官們的“成功案例”,四舍五入,很多龐人甚至都在憧憬著小小王女的樣子了。
至於反對?不存在的。
有一個清心寡欲的王女就足夠讓文武官員操碎了心了,和鴞衛裡那些不願“肥水流了外人田”的小年輕們不同,他們更多考慮的是龐國的穩定,哪怕王女看上的是他們這把老骨頭,他們都會洗吧洗吧把自己送到王女麵前去,莫說是個外國人,就算是缺胳膊少腿的殘疾,他們都會感激涕零。
更彆說這個鴞衛體格強健到男人都嫉妒,一看就是個好生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