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有如神助(1 / 2)

惡婦 祈禱君 12684 字 9個月前

阿好和龍薑的比試, 甚至稱不上切磋比武, 和上一場一樣, 隻是單方麵被揍和揍人而已。

隻不過和上場不同的是,這場體格更強壯的龍薑是被揍的對象。

“你這是什麼妖——嗬!”

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的龍薑, 手剛伸到阿好的臉旁, 就又被擰著手臂丟出去了。

“角抵”說起來,並不算是什麼以弱勝強的本領, 如果體重相差過大, 想要獲勝同樣需要很大的努力,譬如之前阿好借著子昭喂招時那樣。

但偏偏, 體格更加魁梧高大的爻我出於“公平”沒上場,而派出了自己的弟子龍薑, 這龍薑一看,便走的不是力量型的路子。

所有人都被龍薑一次又一次的被抱摔、被擊倒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唯有曾經做過阿好“喂招”對象的子昭了解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無力,並對於那個“有勇氣”的龍國武士寄於深深的同情。

“彆掙紮了, 逃不開的……”

子昭可憐地看著還試圖用各種方法“突破”的薑,在心中憐憫著他的韌性,“你使出的蠻勁越大,被摔的就越重哇!”

這是一種以技巧對抗力量的方法,但在這個沒有“技巧”的蠻荒世界,這樣的技術是可怕而詭異的。

這不像女羽那樣靠著躲閃動作活生生把人累死耗死, 那樣的戰術是有跡可循、可以讓人理解的, 但這種似乎連人都沒碰到就把人拋出去的戰技, 就比較可怕了。

尤其把人拋出去的,還是那位看起來嬌滴滴的龐國王女。

這樣的場景即使對旁觀的人來說都不可思議,作為當事人被按在地上摩擦的龍薑更不必言說,他內心的驚駭和詫異,已經到了快要掀起滔天巨浪的地步。

雖然看起來並不強壯,但薑從小就經受過族中勇士的嚴格訓練,從還不會走路起就學著揮舞武器,話都說不利索時就能眼睛都不眨的捅人。

這麼多年來,死在他手裡的人,有不滿周的嬰兒,也有威風凜凜的國主,他曾與狼群搏鬥而最終生還,也曾中了彆人的圈套被困十幾天,全靠吃樹皮喝尿活下來。

但他麵對這位龐國王女這種詭異的能力時候,他破天荒感到了“害怕”,比他當年麵對狼群時更甚。

因為現在他麵臨的一切,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是伸腿踢人,那條腿是怎麼拐到自己背後去的!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是揮拳擊倒對方,怎麼最後倒的是自己!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經擊中了對方的要害,為什麼對方連閃都沒閃,自己就被甩出去了!!!

不不不,這不是搏鬥,這是巫術!

這女人不是什麼將軍,她是個巫婆!!!

“我不……”

我不打了,我認輸!

心理完全崩潰的龍薑不想再被當做沙包一樣砸來砸去,他伸出手,乾脆地想要認輸,逃離這噩夢一般的場景。

然而那個狡猾的女人,居然在她還沒說完話時就像是毒蛇一般勒住了他的脖子,把他的臉再次緊緊按在了地上。

從角力到發力的過程,不過是一瞬而已。

“嘔嘔……”

喉嚨被壓迫的惡心感讓他不住乾嘔,眼睛裡也因為這樣劇烈的反應產生了生理性的淚水。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尊重你的選擇,不會逼迫你認輸的。”

這個狡猾的女人擺出一副“通情達理”的樣子,在他眼淚禁不住地流出時鬆開了手,好整以暇地往後退了一步。

“你彆哭,你可以繼續嘗試攻擊。”

誰他娘的哭了!

話都讓她一個人說了!

名叫薑的武士幾乎是在禁錮被解除的一瞬間便掙紮著坐了起來,狠狠地一擦眼淚,用“凶狠”地眼神瞪向阿好。

隻可惜,如今他這哆嗦著嘴唇、眼角微紅的樣子,再配上起身時嬌弱無力的樣子,那一眼非但沒有凶狠的氣勢,反倒像是在對他的對手拋媚眼。

雙方重新站起對峙,阿好的衣衫略有淩亂、頭發也被汗染濕,有幾縷卷曲的頭發緊在額頭上,除此以外,一切安好。

反觀龍國的薑,臉上滿是被砸出來的青腫,右手胳膊已經脫臼,露出的左腿膝蓋關節腫起兩個拳頭那麼大,上衣尤其是衣襟部位早在拽扯時被撕裂,他可以說衣衫襤褸的在戰鬥。

“咦,你不進攻了嗎?”

阿好像是麵對一個無理取鬨的孩子那樣拂開額頭上的碎發,無奈地說,“你們這些龍人難道都是這樣的嗎?又不肯主動認輸,又不願進攻,難道還想我再次認輸?”

爻我和龍薑的麵色都是一變。

這便是在嘲諷他們技不如人,隻知道靠死纏爛打逼著彆人認輸了。

這下子,就連一旁的龐人和土人的表情都有些不好了。

所謂的“死戰不退”,第一次使出時還能博取彆人的同情和尊敬,尤其當麵對的還是築昭那樣巨人一樣的可怕男人時,這種視覺上的衝擊更強。

但現在龍薑麵對的是體格明顯不如自己的年輕女人,在這種明顯單方麵挨打還贏不了的情況下還死不願認輸,就不是“勇敢”,而是“無賴”了。

“我……誰說我……”

龍薑強忍著劇烈的乾嘔之意,掙紮著準備投降。

“既然你不想進攻,那就換我來好了!”

可惜離得較近的阿好腳步一錯,揉身向前,搶先一步打斷了他的求饒。

她一反剛才防守反擊時的以逸待勞,像是為了打消對方用“拖延”戰術取勝的妄想似的,向著已經徹底失去反抗之意的龍薑發起了狂風暴雨般的進攻!

砰!

隻見這位龐國王女一個滑步側身,手肘猛地擊向龍薑的左眼,後者隻來得閉眼,左眼眶已經正中一擊,痛得他捂住臉彎下腰。

對方剛彎下腰,阿好已經雙手拉扯著對方的肩關節,就著他彎腰的姿勢一個膝撞,徑直撞向龍薑的腹部。

“嘔——!”

這一下直接撞到了龍薑的胃部,他是真的吐出來了。

“怎麼這就吐了?”

阿好連連退步,嫌惡地和對方拉開一段距離,掩著鼻子問:“還繼續打嗎?”

“你,咳咳,你是故意的……”

她就故意朝著偏上腹的方向頂,明明下腹部才是要害!

還故意不讓他先開口認輸!

“笑話,你我比武,我不是故意攻擊你,難道還是無意不成?”

阿好活動了下手肘和肩部,皺著眉訓斥。

“我又沒有故意在抱摔時趁機扭你的脖子,也沒有故意在你背部著地時砸斷你的脊柱,更沒有在鎖死你頭頸時故意讓你咬斷自己的舌頭,怎麼就能叫故意了?”

她說話時的表情太嚴肅,她訓斥時的語氣太坦蕩,以致於除了爻我將軍和龍薑,沒有人聽出了其中的威脅。

可龍薑卻在對方喝問之後,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

他這一場比試,可謂是被對方玩弄於鼓掌之間,大腦完全被怒火和懊惱充斥,根本做不到有效的反擊。

但因為他受到的都是皮肉傷,所以他更多的是在驚懼自己完全弄不明白對方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卻並不擔心自己有性命之憂。

加上上一場這位龐國王女的主動認輸之舉,也讓他們下意識的認為,這個女人是個心慈手軟之人,是不會在比試中要人命的。

所以他才敢在被製服後,繼續發動一次又一次的攻擊。

但現在,在這個女人提醒過後,龍薑回想起自己那些疾風驟雨般被拋出、被製服的經過,對方每次都在他徹底無法動彈之後,挑釁般地在他脊柱、脖子和額頭各處輕佻的拍打過。

他原以為這是龐國人對戰敗者的某種侮辱,現在仔細一想,對方既然表現出一種重視“榮譽”的樣子,自然是不會這樣故意折辱對手。

所以,那個女人是在……

龍薑見鬼般看向阿好。

——是在提醒他,他已經死了好幾次了?!

“你們這些龍人怎麼回事?這場比試本來就隻是考驗雙方的戰力,既不是顏麵之爭又不是生死之戰,最後雇不雇你們也是我們龐人的自由,怎麼一個兩個都不肯認輸了?不肯認輸就能改變什麼?”

對外交涉是女蘿的任務,此刻她就對此大為不滿,“你們派出的這個將軍的弟子明顯就不是我們王女的對手,現在還吐了自己一身,難道還要逼我們王女對著這一堆汙穢之物動手嗎?”

“認輸吧。”

子昭出於對龍薑的同情,也跟著朗聲勸說,“連我都不是王女的對手,和她比試時隻有按在地上打的份兒,你們又何必如此倔強?你是未來的龍國將軍,留著性命繼續出使不好嗎?”

同樣感到毛骨悚然的還有龍方的爻我。

和其他人不同,他是知道薑的心計和本事的。

一開始,他還以為薑是故意示弱,甚至覺得他飛出去的架勢太誇張了點,一看就知道是在“演戲”。

但隨著後麵他身上的傷處越來越多,爻我也越來越覺得事情不太對勁。

可那時候龐國的王女已經不肯給薑開口認輸的機會了,所以他和大部分人一樣,隻覺得薑是意氣使然,臉上掛不住,不肯承認自己會輸給一個嬌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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