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有如神助(2 / 2)

惡婦 祈禱君 12684 字 9個月前

現在爻我聽出了阿好語中的威脅之意,知道薑要不投降這個女人就要“不小心殺人”了,哪裡還敢讓這場比試繼續下去?

眼看著薑劇咳結束,直起身要喊什麼,爻我當機立斷地抬起手臂。

“不用比了,我們認輸!”

薑剛想認輸的話被爻我驀地打斷,頓時惱怒地瞪視了過去。

無論爻我對他吹捧的多高,他現在的身份就是個普通的護衛,他因為技不如人而不甘認輸,和他們的首領怯戰認輸是兩碼事。

他可以認輸,但爻我絕不能先提。

提了,就坐實了剛才他眼見著自己的武士差點被那個巨人打死而不認輸是刻意為之,是因為那個武士的命在他眼裡無關緊要。

爻我認輸了,彆人該怎麼想?

換成自己的弟子挨打,就忍不了了?連輸贏都算了?

“小祖宗,我這還不是為了救你的命!”

爻我卻不知道薑在懊惱什麼。

他哪裡敢讓龍薑出事?看到薑在憤恨地瞪視自己,還在心裡委屈地抱怨。

“打又打不過,對方又不把你當回事,真打死了怎麼辦?”

“行,那就罷手吧。”

這邊,阿好的目的既已達到,便一改剛才的嚴肅無情,不再做出繼續攻擊的姿勢。

龍薑被對方的不要臉嘔得喉間生甜,咬牙硬生生把那口血咽了下去。

“土王,爻我將軍既然已經認輸,那這場比試,是我們龐贏了吧?”

宗卿泉更在意的是這場比試後麵代表的東西,趁著己方大勝,他替王女提出她不方便說出的拒絕,

“戰場拚殺不是街頭鬥毆,現在我們一致認為,要雇傭龍人,最好還是要經過慎重考慮。”

“哎!”

麵對這樣的結果,土王隻能一聲長歎,苦笑著勸說,“誰能肯定地說能打敗你們的王女?阿好畢竟是生來就被預言‘戰無不勝’的人,她受鴞神庇護,普通人連接近都難,人意如何和天命對抗?就看前麵兩場,這些龍人還是配得上勇武之名的,你們要不要再考慮看看?”

“要做我們的盟友,不能隻有武勇。”

宗卿泉搖著頭,“您說他們地處偏遠,見識淺薄,我認為這便是最致命的缺點。懷桑不是什麼蠢人,他掌軍多年,狡猾且善忍,又知人善用,麵對這樣的敵人,隻要有一瞬的輕敵,傾覆就在眼前。”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土王知道自己再勸就顯得另有所圖了,隻能不甘地收回了自己的好意。

至於讓阿好生孩子之類的事情,自然也不好再提。

龐國的卿士在為了自身的利益與土王周旋,而場中,負責侍奉王女的侍人已經捧起了之前王女脫下的外袍,正在服侍阿好更衣。

本質上,阿好還是個務實之人,所以雖然為了“體麵”而穿戴著能閃瞎人眼的華裳和美飾,但最裡麵還穿著便於行動的窄袖便服。

也幸好她裡外兼顧,今天被人挑戰時才沒有出醜。

她的角抵再強,也沒有穿著這麼礙手礙腳的衣服贏的道理。

阿好也舍不得弄壞這麼貴的衣服。

出門在外,能省一點是一點。

“土王說,您得到了天神庇護,所以您擊敗我,靠的是神術嗎?”

就在侍人們細心地整理著阿好的袍袖時,被龍人攙扶起的武士薑一瘸一拐地來到了阿好的麵前,聲音仿佛是從齒縫中逼出來的。

“我確實受到天神庇護。”

阿好大概知道他來確認是為了什麼,麵對勢均力敵的對手,她向來很有耐性。

“但我擊敗你,靠的不是神術。”

龍薑的臉上明顯露出了不信的表情。

承認自己是被“神明”打敗,總要比承認自己是被個女人打敗要令人甘心的。

“我會勝過你,是因為你輕視了我。”

阿好知道他是想讓自己的臉麵好過點,索性就把話說個明白。

“你覺得我是個女人,不需要多費心思,所以並不把我當做勢均力敵的對手,一開始向我攻擊的部位都是臉麵這樣無關緊要之處。”

她好笑地問:“你是覺得我怕丟臉、怕傷了自己的姿容,所以你一打我的臉,我就會認輸求饒吧?”

“嗯。”

薑抿了抿嘴唇,應了一聲。

“你一上來就沒用全力,就給了我使出全力的機會。”

她的體力還是不如這些以戰鬥為生的漢子的,但借著那些以力打力的技巧,她在短時間內卻不會落敗。

尤其她的戰法奇怪,大部分人一開始都會被摔懵了,不能立刻想到回擊的辦法。

“等你想要用出全力了,已經沒有反擊的機會了。”

他的重要關節受到她的“崩勁”傷害,脫臼的脫臼,扭傷的扭傷,無法行動如常。

“我雖是龐國的王女,但武藝是從來沒有落下的。可你卻嚴重低估我們龐的女人,尤其在你親眼看過女羽的武力之後……”

阿好龍薑來自男人掌權的國家會聽不懂,解釋道:“如果我看不起你,隻會因為我處處比你都強,不會因為你是個男人;但你看不起我,隻因為我是個女人,這毫無道理。你會輸,這是其一;”

“是。是我狹隘了。”

這個薑倒是挺能屈能伸,相當乾脆地承認。

“你走路的姿勢和其他人不一樣。我看你的雙腿有點內彎,行動間下意識將重心向下,視線總是朝前而不是向下,這說明你有騎//乘的習慣。我見過來自西邊的行人,知道西邊有些人擅長駕馬,能夠長時間騎在馬上行動,用來替代自己的雙腿走路……”

阿好的目光掃過薑的下//身,“我當時懷疑你便是這種情況,所以進攻的多用的是抱摔和側擊,長期騎馬的武士應當並不擅長應對來自下盤的攻擊,我猜對了,你被摔得很慘。你會輸,這是其二。”

她看見他的眼皮子突然跳了下,遲疑著問:

“擅長騎馬作戰的,據我所知隻有西邊的多馬羌。你叫薑……所以,你是羌人?”

羌和薑的發音是一樣的(此時),但寫起來卻不一樣,一個是趕著羊的男人,一個是趕著羊的女人。

但因為炎帝部落以“薑”為姓,所以諸國之中也有不少薑姓之人,他們來自同一支祖先,既炎帝神農氏。

這是上古就有的傳統姓氏,隨著通婚流散到各國,所以這人一說自己叫“薑”,他們都把他當做祖先來自薑水的炎部後人。

唯有阿好在觀察了對方的言行舉止後,覺得對方不太像中原的人,倒像是更西邊的羌人。

那他說的恐怕不是“薑”,而是“羌”。

這人隻是仗著彆人會先入為主,肆無忌憚的用真實身份嘲笑他們而已。

“我不知道王女您在說什麼呢。”

“薑”滿是腫脹的臉上擠出一抹難看地訕笑,“什麼羌不羌的,我是將軍的弟子,從小在龍方長大,是土生土長的龍人,可沒去過更西的地方,也沒見過什麼多馬羌……”

說著說著,他的語氣漸漸帶著憤怒和不甘:“您是不是瞧不起我們?大概在高貴的您看來,我們這些來自西部蠻荒邊陲的野人,和更蠻荒之地的羌人也沒什麼區彆吧?”

薑沙啞著聲音控訴著。

“否則,您怎麼會將狩獵羌人為奴隸的龍人,和那些低賤的羌人混為一談呢?”

“到底是誰瞧不起誰呢?”

阿好的目光猶如實質,犀利地回視,“你口口聲聲強調我的‘尊貴’,覺得我們瞧不起你們的‘貧弱’和‘低賤’,這是何等可笑的自尊心啊!”

她從小就陪著母親接見各國使者,像是這樣出身積弱之地卻又不甘心、將自己的碌碌微微歸結在國家貧弱和出身低微上的人,阿好也不知道見了多少。

“我是王女,從小便學習如何治理我的國家,如何讓我的國人過上平穩富有日子,如何平息內憂外患。”

阿好理所當然道,“我所享受的一切,都建立在我的付出之上。包括我的母親,我的祖母,我的祖先,我們都是在先讓我們的國家維持穩定富裕之後,才享受這一切的。所以,我們的付出配得上我們享有的‘尊貴’。”

她的視線投向那些外表寒酸,舉止粗魯的龍人,眼中並無鄙夷之色,隻有可惜。

驀地,她的視線轉向薑,眼中有著一抹了然。

“你才是這些龍人的首領吧?爻我隻不過是你們推出來的傀儡罷了……”

這下,龍薑,又或是龍羌,在這位王女麵前真有點站不住了。

“我是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偽裝自己,但與其嫉妒彆人嫉妒的發狂,覺得自己過的不如彆人隻因為出身不好,不如想想如何讓你的國家強大起來吧。靠掠奪彆人和犧牲自己獲得的生存,必定是不能持久的……”

想到龍人生存的方式,阿好不太認同地搖了搖頭。

“對處於你我這樣位置的人,自怨自艾這種事……”

但繼而一想到她現在麵對的困境,阿好也沒有了對這位不知是薑人還是羌人說大道理的性質。

“毫無用處。”,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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