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泊逐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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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式雲似乎有穿不完的黑西裝。
從她上課第一天,她就穿著這種特定的黑白灰套裝,戴著一副冰冷的眼鏡。
她把自己打扮成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樣,但原泊逐卻能感覺到,葉式雲是緊張的。
她把那個小禮盒雙手遞給原泊逐。
動作幾乎有點虔誠。
說話聲音倒是一成不變的低冷:“幫我給你哥。”
或許是自知語氣有點生硬,就補了一句:“多謝。”
原泊逐這次沒有和她多拉扯,他明確地表示:“他最近不回家。”
這句話的意思,葉式雲應該聽得懂。
他們隸屬於管理局,雖然是不同部門,但葉式雲應該也清楚最近原棲風有多忙。
把禮物給原泊逐沒有意義。
倒不如她自己拿去。
“你幫我放到他房間就行。”葉式雲卻有些固執,把東西推給原泊逐。
原泊逐不是很能理解她和原棲風的關係。
分手十年都沒有複合,理應是不喜歡了。
為什麼還要藕斷絲連?
不僅是葉式雲,連原棲風的態度也奇怪。
他們兩個人似乎都不想直麵對方,但又不肯完全拒絕對方。
原泊逐是不懂這種心態的。
他通常做出一個決定,就會想好此後的所有安排。
一開始就定下計劃,以最高效的方式,做最簡單地決定,然後儘可能圓滿的完成目標。
即便中途出了差錯,原泊逐的目標不會改變。
他不會猶豫不決。
……
突然,林雙徊的臉一閃而過。
原泊逐遲疑了。
他好像也不是沒有猶豫的時候。
這時,原泊逐的餘光忽然看見葉式雲站起來,朝他走了兩步,臉上露出一些自我掙紮的複雜神色,一邊把盒子往原泊逐手裡塞,一邊道:“這是最後一次,請你——”
下一秒,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原泊逐和葉式雲共同看過去。
是林雙徊。
他臉上帶著相當不掩飾的憤怒,敲響門以後,也不走進來,一言不發站在原地。
“你是……”葉式雲回憶了一下他的名字,然後道,“林雙徊同學,你有什麼事嗎?”
林雙徊沒回答。
盯著她的時候,眼睛好似要冒出火星子來。
他隻是喊了一聲:“阿逐,我們走了吧。”
這樣直接來辦公室把人叫走,作為一個學生來說,是非常不禮貌的。
就連不怎麼在乎規矩的葉式雲也感到冒犯,蹙了眉,說:“我和課代表還有事要說,這位同學,你先出去等著——”
但原泊逐已經抬手,將葉式雲要遞給他的禮物按下:“我走了,老師。”
葉式雲有些慌,抬頭看了他一眼:“你,你……”
你了半天,沒說出話來。
然後辦公室就忽然響起某種尖銳的警報聲。
這聲音並不大,和學校裡的火警報警器有很大區彆,但存在感很強。一響起來,原泊逐和葉式雲的臉色都變了。
葉式雲立刻收了手裡的禮物,轉頭回辦公桌翻找叫個不停的能量場探查器。
原泊逐則是轉身,大步流星走向林雙徊。
他懷疑是林雙徊的能量波動,刺激了探查器。
原泊逐之前可以用結界隔絕掉林雙徊失控的能量場,但現在不行。
他新長出來的能量腺很不穩定,一旦使用修為之力,立刻就會被喚醒。
到時候,探查器響的就不是林雙徊,而是他。
原泊逐一下子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能擋住林雙徊的能量波動。
他走過去,腦子在一瞬間做出個自己都沒反應過來的決定。
原泊逐抱住了林雙徊。
對於一個尚未完全掌控自己力量的小稀有血種來說,任何一個刺激性動作都會打斷他們的暴動。
原泊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出來的。
但竟然管用了。
他在林雙徊身上沒有感知到一點異能波動。
林雙徊被他抱得整個人僵住,連抬手回抱一下都不會,站在原地,傻了吧唧地埋在原泊逐肩頭,問了聲:“怎……怎麼了嗎?”
原泊逐沒回答。
因為他發現,葉式雲的探查器還在響。
而且聲音越來越尖銳。
林雙徊小心翼翼抓住他的校服口袋,莫名的被這聲音叫得有些緊張。
很快,葉式雲把探查器的聲音調低,匆忙拿起自己的包朝門口走來。
她看到抱在一起的兩個人,顯然也驚訝。
但事情緊急,能量場波動非常大,一定是強大的稀有種在作戰所引發的不同力量的衝撞。
她必須要去一趟。
但作為老師,葉式雲在與他們擦肩而過的時候,還是提醒了一句:“最近學校嚴查早戀,你們兩個,給我低調點。”
然後頭也不回跑下了樓。
原泊逐麵無表情鬆了手。
看來他誤會了林雙徊,林雙徊沒有因為這種小事就胡亂失控。
葉式雲探查到的是其他稀有種的能量場。
看她匆忙的架勢,那股力量應該不弱。
平靜已久的阡城,或許終於到了風雨前夕。
原泊逐的目光隨著葉式雲的離開,慢慢收回,無意識地蹙了眉。
要去看看嗎?
確定一下正在發生的事情,是否與他們一家五口以及林雙徊有關。
“阿逐,怎麼了?”
林雙徊的聲音喚回了他的思緒。
偏偏是今天。
偏偏是現在。
原泊逐看著林雙徊,默了片刻,找了個借口:
“抱歉,剛才有點頭暈。”
林雙徊本來還在為葉式雲的那句“早戀”眼冒金星,一聽原泊逐頭暈,他就全都忘了,立刻關心地伸手去摸原泊逐的額頭。
原泊逐輕輕拿開他的手:“沒事。”
林雙徊卻不聽,忽然轉過身往下一蹲,說了句:“來,我背你。”
“……”
原泊逐扶額,有些無奈,但也有些想笑,“不用。”
“真的不用嗎?要不要我扶你?”林雙徊回過頭來,還是很擔心,“這個天氣忽冷忽熱的,風一吹就是容易頭疼腦熱發暈。你應該隨時準備一件外套在學校。啊,圍巾,我送你的圍巾,你把它隨身帶著吧。”
“嗯。”原泊逐順口便應下,看了一眼時間,在兩個選擇下,最終還是做了決定,道,“先去吃飯。”
*
阡城某個高級小區的業主正聚集在樓下,聲討物管的不負責任,以及整個樓盤環境的惡劣。
不為彆的,就說一個小時前,全小區所有住戶家裡竟然都鬨了老鼠,住在樓頂的業主家裡還飛進了可怕的蝙蝠,住在一樓的人如果有小花園,那裡麵必然已經鬨了蟲災。
“太惡心了!我剛剛在洗澡,突然浴室裡就爬滿蜘蛛!!啊啊啊我一輩子都不想回憶那個畫麵!”
“蜘蛛已經很好了,我在廚房做飯呢,一低頭,全是螞蟻和蟑螂!嘔——”
“你們都是這種小東西嗎?天啦,我剛才帶我女兒玩遊戲,聽見門在響,一打開,居然有十幾條狗衝進了我家,嚇得我女兒哭了好久!”
“物管呢?!出來給個說法!每年交錢給你們,就是這麼管理的嗎?”
這還不是個彆現象。
除了這個小區,還有十幾個小區都發生了類似的事情。
各種各樣的動物,就像有組織有計劃似的,闖入居民家裡。
而最可怕的是,有個小區附近是動物園,聽說好幾頭豹子老虎都失控闖進小區,見人就咬。
連動物園聲稱一向溫順的動物,也都發了瘋似的,像從未被馴服過的野獸,凶猛無比,它們集體逃跑,攻擊路人。
“我懷疑這次搞事的不是蛛域的人。”
錢司瓊的表情越發凝重。
管理局和蛛域最近徹底杠上了。
雖然兩方勢力一直以來都不看待見彼此,但satan是個慣會做麵子的家夥,而管理局也一直秉持著能不撕破臉皮就儘量維持表麵和諧的原則。
所以這麼多年,他們都相安無事。
但自從知道satan為了計劃已經開始殘殺同類以後,管理局就坐不住了。
再放任下去,蛛域遲早會給他們一個“大驚喜”。
但今天這場動物集體□□的現象,錢司瓊覺得不是蛛域的手筆——讓動物在人群裡亂竄,似乎在尋找什麼。
且不說蛛域暫時沒有這種異能類型的稀有種,單純以satan的性格,他不會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
如果他真的要找誰,一定是無聲無息,憋著使壞。
其他人認同錢司瓊的判斷。
但現在,光是判斷出來也沒有用,他們連對方在哪裡都不知道。
“彆的不說,先聯係一下警察那邊,今天情人節,市中心有大型活動,要是事情波及到那裡,到時候光是人類可收不了場。”
“已經聯係了,警察去通知了主辦方。你猜怎麼著?”
“猜個屁,趕緊說!”
“嘖,反正就是,主辦方那邊花了太多錢,不願意取消得這麼突然。主要是警察不敢跟主辦方說是稀有種的事情,隨口扯了個理由,那主辦方當然就不願意。”
“乾嘛不說?直接告訴他們,不取消就會被弄死,讓他們自己看著辦。”
錢司瓊抬頭,冷不丁瞅著說話的人來了一句:“行啊,你去說。和諧社會靠你打破。”
有人歎氣,接道:“當然不能說,說了那可就是大麻煩。現在局長的意思是,對方明顯不是故意衝著人類去的,不知道是想找人還是找什麼東西。我們要儘可能快的確定對方身份,也許能不傷一兵一卒解決問題。”
錢司瓊環顧了一下會議室,忽然問:“沼淩呢?說了開會,怎麼還沒來。”
有人說:“不知道,他已經失聯好一會兒了。”
片刻的安靜後,大家忽然意識到什麼。
稀有種沼淩,公民身份原棲風。
他是所有稀有種裡,唯一一個能夠靠氣息判斷敵人血脈和方位的人。
“他該不會——”
“他肯定自己一個人悶頭衝了。”
錢司瓊想也不想,直接得出結論,“沒報備就去打架,先記一筆。”
原棲風雖然失聯,但他身上有管理局特彆定製的傳訊器,即便沒有衛星信號也能傳回定位。
錢司瓊招呼技術組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定位了原棲風的位置。
然後紮起頭發,啪的一聲,拍案而起,道:
“所有人,帶好家夥,準備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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