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把他的能量核吸收不就好了?”
satan在旋渦前,竟然站定了,主動將手伸進黑暗。
下一刻,無間發出克製的低吼。
深淵裡卷入了屬於S級異能的火雷。
這相當於往無間的能量腺裡砸去十萬伏的高壓電。
satan趁他出神的時刻,把無間的手扣住。
哢擦一聲。
隨著無間手臂的斷裂,大淵無底洞就這樣消散於無形。
“怎麼會……?!”
“很驚訝嗎?”satan彬彬有禮地解釋道,“我特意吸收了足夠克製你屬性的能量核,才來找的你。大淵無底洞雖然強悍,卻無法吸納雷火電。所以我才說,它還不如夢境有意思。”
野心會隨著一個人力量的增強,而野蠻生長,蓬勃發展。
譬如satan。
但無間知道這件事也晚了。
當satan撕開他的心臟,取走他的能量腺,並將他所有力量吸收後,無間隻能躺在空無一物的病房裡,靜靜地等待死亡。
但他也不是很害怕。
自從上次敗給加百列,無間就有一種他的人生停滯了的感覺。
好像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目的已經戛然而止。
satan沒有直接殺了他,而是讓他享受了死亡前最後的寧靜。
走之前,他還好心地把手機留給無間。
“如果你想向大家揭發我的罪行,請隨意。”
房門關上,無間的心口流著汩汩熱血。
他本來想一把丟掉手機,最後卻沒有這麼做。
反而在最後一口氣的時候。打通了加百列的電話。
幾十分鐘後,療養院的工作人員進了房間,卻什麼都沒看見。
病房裡所有的東西都被大淵無底洞吸走了。
而無間本人也已經不在。
隻有血,觸目驚心地流了一地。
*
高三七班一如既往的吵鬨。
但和以往的周一不同,整個班上充滿了歡聲笑語。
大家都在展望待會兒的秋遊。
剛到七點鐘的時候,所有人就已經提著行李整裝待發,激動不已。
班主任先讓大家抽簽決定宿舍,沒一會兒,教室裡就傳來了此起彼伏的哀嚎,幾家歡喜幾家愁。
“耶!我倆分到了標間!哈哈哈!”
“可惡啊,我以為四人大通鋪已經很慘了,沒想到還有八人帳篷的選項!這一年的黴運都在這一刻儘顯!”
林雙徊愁眉不展。
因為原泊逐遲到了,已經七點二十了,他還沒來。
發的消息不回,打電話也一直沒人接。
有人還專門湊過來問他:“徊哥,你知道原泊逐什麼時候來嗎?你和他關係不是挺好的嗎?”
林雙徊沒心情應付他們,便說:“我也不清楚。”
看著手裡的住宿安排,林雙徊抽到了他們班上一個叫郝文書的男生。兩個人住標間。
本來是大好事,但他笑不出來。
七點半的時候,原泊逐還沒出現。連班主任都來過問了,但沒有人知道原泊逐去了哪裡。
所有人下樓集合,準備坐大巴去乘城際列車。吵吵鬨鬨中,林雙徊的心跳不安地鼓動。
直到原泊逐在他們上車的前一刻姍姍來遲,林雙徊才終於露出笑臉。
他迎上去,想幫原泊逐接一下手裡的行李。
但原泊逐不動聲色地繞過他,把行李塞進了老師指定的位置後,對林雙徊禮貌地點了點頭。
看上去並沒有不妥。
但林雙徊好一會兒都沒找回臉上的表情。
他莫名地緊張,趕緊跟著原泊逐上了車。
等坐上座位的時候,又愣了。
座位基本上是按照大家自己的意願坐的,林雙徊毫無疑問地要和原泊逐坐在一起。
但原泊逐竟然坐到了彆的同學身邊。
甚至都不是秦睿的旁邊。
林雙徊自我安慰道:一定是原泊逐猜到了今天他要告白,所以又開始躲了。
這很正常。
彆人或許不知道,他卻很清楚。
原泊逐是一個很容易害羞的人。
林雙徊扯出一個笑,對原泊逐身邊的同學說了句:“我們可以換個位置嗎?”
毫無疑問地,對方沒有拒絕。
林雙徊抱著書包,直接落座。原泊逐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果然是害羞吧?
隻要他主動一點,原泊逐不會拒絕的。
接下來的一路,林雙徊像平時一樣和原泊逐找話題,原泊逐也都會回應,雖然話很少,但非常有禮貌。
“阿逐,你吃早餐嗎?我帶了麵包!”
“不了,謝謝。”
“阿逐,你要喝咖啡嗎?”
“不用。”
“哦……那你……”
林雙徊忽然就有些卡殼。
他覺得他和原泊逐的關係,莫名其妙地又繞回了原點。
就連坐在他們前排的秦睿,都露出了古怪的表情,悄悄轉過頭來給他遞眼色,指了指手機。
林雙徊低頭看了一眼。
【秦睿】:你惹他不高興了???
【木又回】:沒有啊
【秦睿】:好家夥,他現在這個表情,我隻在上次拜托他陪我麵試被他拒絕了的時候看見過。
【秦睿】:該不會是他知道你要告白了吧……
林雙徊一驚,趕緊踢了秦睿的椅背一下。
【木又回】:你是不是泄密了!
【秦睿】:天地良心,我隻跟韓斑斕說過,還是她纏著我的!
林雙徊陷入了迷茫。
-
上了城際列車的時候,幾個班混在了一起,由三個帶隊老師來帶領。
葉式雲是五六七三個班的帶隊老師,她今天還多了一個助理,聽說是實習老師,叫落傾,是個看上去活潑開朗的年輕女孩兒,剛上車不到半小時就已經和大家打成了一片。
原泊逐靠在椅背上,目光淡淡掃過葉式雲和落傾。
城際列車的座位比大巴車寬敞很多,而且是四人座。
林雙徊坐在他旁邊,對麵是秦睿和班喆。
有了秦睿班喆兩個話癆,林雙徊都顯得安靜了很多。
但他小動作不斷。
一會兒來扯一扯原泊逐的袖子,一會兒用腦袋輕輕蹭他的肩膀。
原泊逐並沒有很明顯地疏離,隻是沒有像之前一樣回應他。
他很擅長無視,曆來如此。
十八年,原泊逐通過無視,成功地孤身一人到如今。沒有朋友,甚至都沒有熟人。
從一個地方畢業,就是從一個地方消失。
他如今也不過是把林雙徊,從朋友的位置重新放回到了普通同學的位置。
隻要在反派意識到以前,和他拉開距離,一切就還有轉圜之地。
林雙徊的腦袋又蹭了上來。
他聲音很輕,湊到原泊逐耳邊,嘴唇幾乎要碰到原泊逐的耳垂:“阿逐,你是不是沒睡好,有起床氣?”
原泊逐稍稍一偏頭,與他錯開一些距離:“沒有。”
“我覺得可能有一點。”林雙徊咬著嘴皮,有點緊張,“你從剛才開始都不看我。”
他絲毫沒有意識到原泊逐在與他撇清關係。
他隻覺得,原泊逐今天有一點凶。
“阿逐。”
“嗯。”
“你知道你和誰住嗎?我去和他們換一下。我的房間很好。”
“不了。”
林雙徊張了張嘴,心跳就像停住了一下。
他不再說什麼,隻是默默地轉過身,安靜地翻開了一本書,也不知道有沒有看進去,反正是沒有再打擾原泊逐。
原泊逐覺得,自己可能確實有一點起床氣。
所以看到林雙徊在旁邊可憐兮兮地看書,才會覺得心裡不爽。
但他不能主動去平複這種心情。
因為林雙徊現在不再是林雙徊了,他是這個世界存在的一根支柱,是維持整個世界意識的平衡木之一,是原泊逐絕不可以妄動的那個“設定”。
原泊逐不覺得這個決定有什麼艱難。
他不需要朋友。
所以生活裡少一個林雙徊,並無大礙。
半小時後,林雙徊忽然抱著書睡著了。
平穩的城際列車保持著勻速向前駛去,轉彎的時候,林雙徊整個人往走道撲過去。
原泊逐的餘光看見林雙徊被安全帶扯了回來,頸椎以一個非常彆扭的姿勢吊著,就這樣居然還不醒。
他忽然很好奇,這樣一個人,將來要怎樣毀滅世界?
在林雙徊第三次被摔出去以前,原泊逐麵色冷淡地伸手抓了他一把。
林雙徊睡得沉,一點都不醒,被拽回來以後就勢靠在了原泊逐的身上,還愜意地蹭了蹭他的肩。
原泊逐的手放在林雙徊的腦袋上。
他想推開。
不能和大反派這樣親密的接觸,否則,遠在彆處的爸爸媽媽和哥哥姐姐,都會受到無端的牽連。
“阿逐你看到了嗎,我飛啦……唔。”
原泊逐下意識捂住了他的嘴,但又覺得夢話並無影響,就收回了手。
對麵的秦睿露出了一個要笑不笑的表情,被原泊逐的視線捕捉到以後,立刻正直地挺直了背偏過了腦袋,假裝什麼都沒看見,繼續和班喆聊遊戲。
原泊逐看了一眼林雙徊,最後無聲歎氣。
反派確實不可以靠近。
但他現在睡著了,什麼都不知道。
醒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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