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1 / 2)

原泊逐一開始也並不是堅定地一定要送林雙徊回他自己家。

因為無間提醒了他,林雙徊的飛羽看上去還沒有發育完全,說明他本人對力量的掌控不徹底。

這段時間,林雙徊的身邊最好不要離了人。

畢竟誰也不知道,一個強大的稀有種在覺醒後異能失控,會造成什麼後果。

但這件事原泊逐選不了。

因為他剛得知,原紀朗今天會回家。

至於為什麼比他之前說的出差時間要提前了這麼久,原泊逐不清楚,但這肯定是不正常的。原紀朗今晚回來一定是有他不得不回家的原因。

所以原泊逐拒絕了林雙徊想要跟他一起走的請求。

這就導致在車上的時候,林雙徊一直用一種幽怨的表情看了原泊逐很久,一副慘遭拋棄的樣子。

原泊逐坦然接受了他的怒視。

這比林雙徊嬉皮笑臉假裝沒事,轉過頭跑回家自己蒙頭生氣要好得多。

林雙徊也知道原泊逐不是一個輕易改變決定的人,既然說了要送他回家,那就是真的要送他回家。

但他還是做出了最後的嘗試:“阿逐,我覺得現在最好是讓我陪在你身邊。”

“嗯?”

原泊逐看他滿臉的嚴肅認真,便揚了揚眉,讓他繼續說。

“無間前輩不是說了,那個蛛域的人是個瘋子,萬一他找到你怎麼辦?我今晚跟著你,還可以保護你。”林雙徊壓低聲音,怕司機聽見,湊得離原泊逐很近。

“嗯。”原泊逐沒有打擊他,甚至還伸手拍拍他的頭,做出了鼓勵的樣子,嘴裡說的卻是,“下次。”

“為什麼要下次?危險通常是在夜裡發生的,我現在就去你家窗外守一晚上,有我在,你就可以安心睡覺。”

“不用。”原泊逐繼續哄小孩兒似的說,“你把自己保護好就可以。”

林雙徊立刻悟了;“你看不起我啊。”

“沒有。”

原泊逐確實沒有看不起他。

且不說林雙徊在原文裡的身份多麼強悍,單論他作為神鳥血脈這一族唯一的血脈繼承人,也沒人敢看不起他。

隻是原泊逐沒有這種需求。

就算沒有修為,就算生命力流失,在原泊逐的內心裡,依然不覺得自己是需要保護的。

所以看著林雙徊那副躍躍欲試的樣子,他隻覺得,有些可愛,但沒必要。

“我爸在家。”原泊逐實話告訴他。

林雙徊連磕絆都沒打一下,直接就回了句:“我連你爸爸一塊兒保護。”

原泊逐其實知道,林雙徊之所以能夠突然化形,也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來自於他。

林雙徊擔心失去“異能”的原泊逐會有危險,所以才在一瞬間成長。

保護原泊逐就是他的願望和唯一目標。

但林雙徊作為一個稀有種來說,還是太年輕,

於是他告訴林雙徊:“你現在需要更多的休息來適應自己的力量,不用給自己太大壓力。”

林雙徊哪聽得進這話?

他剛覺醒能量,渾身上下都是勁兒。

一聽原泊逐這說法,立刻就覺得自己被小瞧了,為了展示自己的實力,他伸出了食指。

“我已經很適應了,不信你看——”

“什麼?”原泊逐望過去。

唰的一下,林雙徊的指尖就燃起了一簇很亮的光團。

由於光芒太過刺眼,原泊逐愣了一下。

這是林雙徊的顯性異能。

看上去漂亮的光團擁有無法想象的高溫,能把一切觸碰到的東西都融化,要是砸一團到地上,立刻就能將土地化為岩漿。

忽然,前麵的司機猛踩了一下刹車,捂著眼睛,還以為誰開了遠光燈,伸個腦袋出去大罵:“我X你大爺的哪個傻逼開燈晃老子!有本事下車老子不弄死你!”

原泊逐立刻抓住林雙徊的手,在光團把這輛車燒起來以前,強製熄滅了。

司機一看,光沒了,眼睛也能睜開了,得意洋洋地把腦袋縮回來,繼續開車,嘴裡念叨著:“算這人識相,他媽的,誰在這種馬路上開遠光燈?這不找罵麼。”

在司機罵罵咧咧的時候,後座的林雙徊嚇得頭發都快炸了——要不是他及時熄火,差點能把原泊逐的手掌熔掉。

林雙徊後怕不已,抱住原泊逐的手掌,一個勁兒於事無補地吹。

原泊逐安慰他:“不痛。”

“對不起……”

這樣一個狹小的車廂,根本不是他展示異能的好地方。

正如原泊逐所說,他真的需要慢慢適應自己的新身體,而不是一味地嘚瑟。正確觀察環境,合理運用力量,這都是一個小稀有血種要學習的東西。

林雙徊再沒有這麼後悔的時候了。

他的確變強了,第一個出手傷的人就是他口口聲聲說要保護的原泊逐。

“怎麼會有我這麼蠢的家夥。”

他喃喃自語地捧著原泊逐的手,但不管做什麼都止不了血。

心裡有自責內疚,更多的是害怕。

怕原泊逐痛,怕原泊逐嫌棄他笨,怕原泊逐覺得他是個廢物。

林雙徊咬了咬唇,肩膀緊繃,小聲問:“去醫院吧。”

說著,扭頭就要喊司機,卻被原泊逐按住了肩。

“你先回家。”

原泊逐的聲音還是四平八穩,如果不是他手心的血浸濕了林雙徊的衣袖,很難知道他受了多嚴重的傷。

“你這個要處理一下,我都看到骨頭了……”

“聽話。”原泊逐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累了。

林雙徊立刻點頭:“好,好,那我回家。”

他犯了錯,終於不敢再犟。

隻是沒過一會兒,林雙徊又忍不住想去摸摸原泊逐的手,想給他吹一吹,害怕他難受。

原泊逐反手按住他的手背,輕拍了一下,安撫道:“沒事。”

“阿逐,你不要生我的氣,我以後會小心的,下次我肯定能控製好。”

原泊逐看他那副恨不得把自己手剁下來賠罪的樣子,隻覺得無奈。

林雙徊好不容易在他麵前放鬆一些,這下立刻又被打回從前。滿臉寫著緊張、懊悔、小心翼翼。

“我沒有生氣。”

原泊逐把手收了回去,以免林雙徊一直看一直自責。

他用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輕輕掃了一下林雙徊緊蹙的眉心:“彆自責。”

原泊逐對疼痛的耐受還算強。

不過必須要承認,剛才觸碰到林雙徊異能的一瞬間,確實有種骨頭都被燒焦的錯覺。

林雙徊還隻是用了一點點力量,就足夠讓原泊逐感受到粉身碎骨的感覺。如果他有一點完全掌握了自己的異能,那原文裡所說的將一切燒成灰燼倒也不是誇張。

看原泊逐確實沒有怪他的意思,林雙徊之後就變得非常安靜。

因為做錯了事,所以也不敢再提什麼要跟原泊逐回家的事。

到了家樓下,該下車的時候,林雙徊還想道歉,但原泊逐沒有給他機會。

“回去好好休息,彆想太多。”

“好。”林雙徊乖乖下了車,隔著窗戶玻璃使勁揮手,“晚安晚安!”

原泊逐點點頭:“晚安。”

-

家裡已經很久沒有人給他留燈。

所以打開門,看見客廳裡亮著電視機的瑩瑩藍光,沙發上坐著正在喝酒的原紀朗時,原泊逐一下子還不太適應。

不過他不適應的可能不是家裡有人這件事。

而是原紀朗,竟然在喝酒。

原泊逐一直以為,這個家裡最不可能碰酒的人就是原紀朗。因為他從小就教育原泊逐,酒是害人精,酒是精神武器。

現在,原紀朗抱著一瓶名為XO的害人精,噸噸噸喝了幾口,看到他進來,還朝他招手。

“兒子,來,陪老爸坐一會兒。”

“好。”

原泊逐沒有直接走過去,而是先到廚房接了杯水,端給原紀朗。

結果原紀朗直接把水倒了,然後借著這個杯子,滿上了一杯酒,遞給原泊逐。

原泊逐愣了一下:“嗯?”

原紀朗嘖了一聲:“嗯什麼嗯,接!”

“哦。”

原泊逐接了。

字麵意思的接了。

然後端著這杯裝滿XO的杯子,望著原紀朗。

“看什麼?喝!十八歲了還不會喝酒,像話嗎?”

原泊逐提醒他:“你說過,家裡禁止喝酒。”

沒想到這話一說完,原紀朗眼睛都瞪直了,樂道:“嘿,我說什麼就是什麼啊?你有這麼聽話,那我出差前讓你這段時間老實在家待著,你聽了嗎?”

說罷,又是噸噸噸幾口,喝完還打了個酒嗝,瞪著原泊逐,催了句,“喝!”

原泊逐聽出了他話中有話。

原紀朗這一招擺明了就是看準原泊逐沒喝過酒,酒量不行,想趁他喝醉了套點話。由於手段太直白,目的太明顯,原泊逐想假裝看不穿都很難。

原泊逐放下杯子,直接拒絕:“太晚了,我先去洗漱。”

他站起身,要往臥室走。

原紀朗卻沒有攔他,隻是在身後幽幽說了句:“你媽還沒回來吧。”

原泊逐腳步停下,回頭看了他一眼。

“你媽媽她很厲害。”原紀朗眼神古怪地瞥了他一眼,笑了,翹著二郎腿長歎一口氣,望著天花板說,“隻要她想做的事,就沒有做不成的。”

“她去什麼地方了?”原泊逐問。

“一個連我都不知道的地方。”

“做什麼?”

“和你有關的事。”

“我?”

“對啊,你。”原紀朗轉過頭看著他,挑了挑眉,“知道上一次她走,是什麼時候嗎?”

原泊逐秉持著不懂就問的原則,道:“什麼時候。”

原紀朗說:“懷你那一年。”

原泊逐表情少見的錯愕。

“那時候已經快到預產期了,結果醫生檢查說,生不了,是個死胎。我和你媽找了很多人,還有些神婆說什麼這孩子天生就沒有命格。”

原紀朗大概是喝得上了頭,一口氣說了很多,“你彆看你媽這人現在挺好脾氣,實際上最犟。她這輩子最煩的就是被誰安排,她說,她能感覺到她跟肚子裡的孩子緣分未儘,一定能生。我那時候隻想著聽醫生的,要先保住你媽的身子……結果某天晚上她悄麼聲地,拎著行李箱就走了,給我好一頓嚇。”

回憶起那一年,原紀朗還心有餘悸。

他那時真怕柊舒是想不開。

結果沒幾天,柊舒就回來了,不僅人回來了,肚子裡的孩子也回來了。雖然醫生檢查時仍然說不樂觀,但孩子出生的那一天,卻非常健康。

健康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你爸我這一輩子,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但認識你媽後,我倒學會了一件事兒。”原紀朗看著原泊逐,笑道,“甭管什麼命不命的,人不能自己先認栽。瞧瞧你媽,你就知道什麼叫人定勝天。”

原泊逐下意識攢緊手指,克製了臉上所有的表情。

柊舒也許有著和他不相上下的大秘密。

甚至,他來到這個世界,也和柊舒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他沉默看著原紀朗,想繼續聽。

但原紀朗似乎不打算說了,神神秘秘地衝原泊逐挑了挑眉,故意賣關子:“光聽故事乾嘛,不得喝兩杯?”

原泊逐默了片刻,走了回去,俯身端起酒杯。

本來想一飲而儘,但烈酒的味道確實很衝,原泊逐現在也沒有修為來阻絕酒精,人生第一次初嘗這滋味,他蹙了眉,隻喝得下一口。

然後看著原紀朗,道:“這樣?”

“來,坐會兒。”原紀朗拍拍沙發。

原泊逐落座後,眼睜睜看著原紀朗又給他把酒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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