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尊從沒想過,當年的那些人,會是八臂神猿先冒出頭。
他禦風站在半空中,俯瞰整個族地,不知道心情是該沉重,還是該鬆口氣的好。
八臂神猿的戰力,在一眾妖王中,算是不錯的,尤其曾經的一對雷錘,同等修為的族人對上他都會比較吃虧。
但是他的弱點也是明顯的,腦子不太足,很多時候都是一根筋。
知道是他鎮著萬生魔神時,聖尊就知道,萬生魔神這一輩子算是完了。
分魂在外麵再蹦躂,主魂也永遠離不開托天廟,除非八臂神猿自己倒下了。
如今……
站在獵獵風中,聖尊輕輕歎了一口氣。
林蹊的路,走對了。
得享祭祀的托天廟,終究會從那個破爛之地走到人前。
現在是八臂神猿,以後會是美魂王還是雪舞?
此二人……
聖尊抬頭望向無窮虛空的某處,猜想老對頭的反應。
大樹下,正在摩挲棋子的虛乘好像感應到了,眨開眼的刹那,兩人之間的虛空一陣扭曲,無儘罡風掀起讓人恐怖的毀滅氣息。
聖尊微微一笑,抬腳往前一踏的時候,虛乘也一閃消失在原地。
二人的較量當然瞞不過近在咫尺的世尊,不過,他現在沒力氣,躺在榻上的他,要積蓄力量,應對將要到來的第四次神魂攻擊。
現在什麼事,都沒有它重要。
隔山打牛罩是弄不死他,但是,每次敲過之後,感覺都要去掉半條命。
好在這是三個月才能敲一次的東西。
好在林蹊自大,自創所謂的湮魂針,給了他恢複和積蓄力量的時間。
世尊很高興,到了如今的地步,他還能騙住那個臭丫頭。
這是痛苦生活裡的唯一樂子了。
每次看她信心滿滿的紮下所謂的湮魂針時,他都要給她演一場戲,一場痛苦萬分的戲。
這戲演得越痛苦,事實上,他就越高興。
今天……
世尊不知道,聖尊和虛乘怎麼又對上了,可惜,他已經幫不上忙了。
這一會,他真希望,能再跟林蹊演一場戲,到了那邊,他就不用想這邊了。
世尊很快閉上眼睛,磨向廣若。
可惜,這一等就是數天,林蹊好像又把他忘記了。
……
“……確實是證魂草!”
親到刑堂的渭崖長老,拿著陸靈蹊交上來的三株證魂草,好像看稀世珍寶似的,即興奮又唏噓,“林蹊,你能馬上回去一趟,多采些回來嗎?”
“不能!”
能也不能。
從魯善手中收到踏雪碾轉送回的消息,陸靈蹊就打定了主意,這草以後她要省著出了。
“首先雷河秘境需要一定的條件才能出現在天淵七界,其次,每次我進神隕地,宋玉前輩都要虛弱上那麼幾天。”
真的假的?
不要說一庸了,就是渭崖和魯善都覺得小丫頭這話很有水份,但人家捏著證魂草,哪怕是假的,他們也隻能當真的。
“咳!”
一庸輕輕嗓子,“林蹊啊,你說,我們在仙界再建幾座托天廟如何?”
這是一舉多得的事。
“以後每年的九月初九,我們天下堂都會組織大祭,這樣一來……”
“前輩!”
陸靈蹊一口打斷,“此草非天生,亦非地養,如果隨隨便便什麼人進廟上個香,彎個腰,就能讓神隕地長出一株草的話,那麼隻憑我們天淵七界的祭祀,此時的神隕地,也早被這草擠得沒地方站人了。”
這?
一庸默默閉上嘴巴。
親眼見到季肖送禮,還被她罵一頓後,他就知道,這小姑娘一旦發起火來,那是絕對不會跟你講理的。
當然,他也明白她的意思。
證魂草的生長,應該需要心靈的真正感念。
托天廟大祭,很多人表麵上是彎了腰,但那隻是給外人看的,天不可欺,‘地’更不可欺,如何會給他們每個人都長出一株證魂草來?
“八臂神猿前輩突然顯聖,我想不止是佐蒙人驚慌,人、妖兩族也會有很多人心慌。”
天淵七界的八臂猿變成了六臂猿,從百禁山腹地,遷到了靈氣差了很多的外圍,是因為大家失了祖輩的記憶,沒人關照,是因為萬生魔神在其中搞鬼。
但是仙界……誰失過憶?
誰想過,替死難的人(妖王)照應一下他們的族人、後人?
沒人想過。
不僅沒人想過照應,很多人還在裡麵落井下石。
“三位前輩,我這人說話直。”
陸靈蹊直麵三位人族大佬,“證道丹練出來,那些跟佐蒙人一樣心慌的家夥,其實都可以比彆人更早地接觸到吧?”
“……”
“……”
渭崖瞄瞄沉默的一庸和魯善,沒有當出頭鳥。
人家說的是事實。
丹堂隻管煉丹,其他……他不參與。
“這類人是有。”
一庸想了好一會,到底艱難開口,“生與死是個過程,我們大部分人都逃不掉,但是林蹊,我們能因為,總有一天會壽元斷絕踏入死地,而不努力求生嗎?
證道丹煉出來,惠及的是天下生靈,是反擊佐蒙人的又一強力保障。
你要因為那麼一小簇人,而否定所有一切,讓證魂草白白的浪費嗎?”
“……”
陸靈蹊搖頭,“我沒有這個意思。這一點,幾位前輩都可以放心,但是,證魂草……具體怎麼供應丹堂,煉出來的證道丹怎麼分配,不是我一個人想,就可以的。”
“你要找誰商量?”
“證魂草是神隕地裡的出產,首先,我要跟那裡的前輩們商量好,其次,真正的托天廟是建在我們天淵七界,我需要和聯盟的人商量。”
證道丹的分配問題,未來不知會牽扯多少人。
這麼大的事,哪是她一個人就能做主的?
陸靈蹊也不願去動這份腦子。
而且美魂王和雪舞前輩閒著也是閒著,這時候多動動腦子,將來出來,才更適應。
“渭崖前輩,在跟他們商量之前,請問,我可以用手上的證魂草委托您幫忙煉製證道丹嗎?所需一切費用,您都可以到雲天海閣找我義父餘求,或者我師父祝紅琳。”
啊?
渭崖摸摸他的胡子,很想問餘求和祝紅琳什麼時候成了她的義父?她的師父?
“咳~”
老頭清清嗓子,“老夫可以代表丹堂接受小友的委托,至於費用……,要不然這樣,我們丹堂出其他靈草,以後,我們六、四分成,我們六,你四。”
“前輩,雲天海閣家大業大,我想不會缺證道丹的其他靈草,您如果擔心證魂丹的丹方泄露,也可以隱去其中三味不是很值錢的靈草。”
證道丹明顯對義父餘求的‘神泣’有很大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