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百嶺連隕佐蒙三大金仙,消息傳來,仙盟沸騰。
“那時候,你若為她請功……”
“那時候,若是為我請了功,就不會有棺材坳的大勝。”
青主兒自己站出來說話,“聖尊早有防範,你以為,我們還陰他?還是商長老好厲害,覺得佐蒙金仙都是泥捏的?想怎麼陰,就怎麼陰?”
“……”
雖然對方說的有禮,商禮華卻更加憤怒,“林蹊,你們當時,可以秘密請功,而不是天下堂發過獎勵之後,你再為她請功。”
“天下堂的獎勵,我與青主兒從來都是一人一半。”陸靈蹊安撫青主兒,“再說了,我為青主兒請功,分的是我當初不該擔下的功勞獎勵,從來都沒跟任何人提過,天下堂應該再給獎勵吧?”
“……”
商禮華麵色陰沉,“天下堂是何等之地,既然有功……”
“商禮華!”
艾山一口打斷他,“現在我們說的是老黎的死,你想和小林道友算賬,請另選時間。”
“……老黎的死,不是已經明了,是佐蒙人所為嗎?”
商禮華不敢得罪整個陣堂,惹麻了他們,人家能把他和商家寫進黑名單,以後,不管什麼陣,他們就都買不著了。
“諸位道友,請聽老商一言。”
他朝他們團團一揖,“黎道友的死看似意外,我覺得,卻又是必然的。如今,我們正朝佐蒙人發難,柳光乘那個人奸,正在刑堂廣場上受刑。
這對佐蒙人來說,亦算是奇恥大辱。
他們定會進來報複。
黎道友……”
商禮華又看了一眼陸靈蹊,“黎道友因為青主兒,得罪了小林道友,所以,他們栽贓陷害天淵七界的修士。
林蹊,聖尊的兩個弟子,安畫和成康,說是試煉的對象是你。
你說,黎道友的死,有沒有他們在背後運作的可能?”
“……”
這是一定要把黎丙章的死,往她這裡栽一部分了?
陸靈蹊安撫青主兒兩下,示意她彆說話,“我對安畫和成康都不熟。”她這樣道:“前輩覺得,黎前輩的死是他們所為,我反駁不了,但是,我想問商前輩另外一件事。”
“你說。”
“您是天下堂的長老,聽說,最近一些天,仙盟坊市的安全,是您在責任。”
不是她不想給這些人留臉,真是留不起。
因為你給他們留了,他們隻會以為你軟弱可欺。
隻會再次把你逼到死角,動彈不得。
黎丙章可惜嗎?無辜嗎?
看似可惜,看似無辜,可是,如果時間倒流,她還會那麼選擇。
因為,對他客氣了,後麵就會有更多如他的仙界老宿,一起相逼。
她可以擋一個,可是,絕對擋不了十個百個。
哪怕整個雲天海閣壓上也不行。
除魔之戰為什麼會放在天淵七界?
十八金仙和那麼多主戰派,為什麼會被一齊流放天淵七界?
不就是被這些看似為公,看似還不錯的仙界前輩逼去的嗎?
他們這些人,對天淵七界的人和地,似乎都有種特彆的忌憚。
陸靈蹊不想,也不敢給他們留下哪怕一點的軟弱印象,因為那意味著青主兒會被他們你一口,我一口地活活分食了。
他們除了沉迷於表麵的太平,還會做什麼?
噢,還會給他們自己表功,還會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但是,憑什麼?
他們從未維持過天淵七界的修士,從未想過,為當年犧牲的人和地,做一點什麼。
他們在等,等所謂的天道自然演化。
明明早有食靈蜿蟲,明明酒鬼前輩他們下界,為的是利用食靈蜿蟲保這方世界永不墜落,他們拿命做了他們該做的。
可是這些人呢?
什麼都沒做。
順為凡,逆為仙。
他們不懂嗎?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他們不懂嗎?
如果不懂的話,他們又如何走到如今的?
他們什麼都懂,可是,就是不乾。
甚至還在師父他們進幽古戰場拚殺的時候,由著六腳冥蟲下界。
是!他們還有理由,他們可以說,天淵七界有界域保護,六腳冥蟲去那裡,翻不出太大的浪,可以把這方宇宙的風險降到最低。
天淵七界和天淵七界的修士,就該識大體。
憑什麼?
“您現在要把黎前輩的死,硬歪到我身上,我林蹊無話可說。”
陸靈蹊腰背挺直,“因為我和他,確實因為青主兒,狠鬨了一場。聖尊的兩個徒弟盯著我不假,但是,敢問,是我讓他們盯的嗎?
我為什麼會讓他們盯?
商長老是天下堂的長老,敢問,你覺得,他們盯我的責任在我?
我不該動世尊,我不該在幽古戰場壘屍山,我不該進刑堂,用美魂王的隔山打牛罩?
我就該跟你們一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儘量和他們和平共處?
黎長老想要我最好朋友的命,我就該當鋸了嘴的葫蘆,由著他說,由著他要?
如果這樣,請恕林蹊做不到。
還有,我現在也跟您吵了,請您小心,也被聖尊的徒弟盯上,因為他們似乎可以調動佐蒙金仙,還請前輩從今天起,今時起,不要像黎前輩一樣,明明是金仙大修,卻一點警覺都沒有,連陌生人都相信。
我林蹊隻是一個小天仙,沒本事,當你們的貼身護衛。
從此以後……”
陸靈蹊帶著靈力的聲音傳遍全場,“麻煩所有看我不滿,或者如黎前輩般跟我吵過架的人,都提起一份警覺,黎前輩死的無聲無息,對方所用的法寶定非一般,為了你自己的安全,請你在任何時候,為你自己的生命,都付點責任!”
說完這話,她大袖一甩,直接走人。
商禮華麵上青青白白,可氣壞了。
他覺得,林蹊是在咒他。
正要說話,不遠的談鐘音卻說話了,“各位道友,黎長老死得確實蹊蹺,他的儲物戒指也被人擼走了,殺他之人,不管能不能栽贓給誰,現在都嘗到了甜頭。”
這?
商禮華的臉上,隻剩下白了。
……
“彆生氣了。”
阿菇娜看著跑到她這裡喝酒的某人,非常無奈,“你不都罵(還)回去了嗎?”
聽音姨說,那位商長老,可被她氣壞、嚇壞了,那麼看音姨不順眼,結果,愣是跟著一起回來。
“我就是想喝會酒都不行嗎?”
陸靈蹊就賴在阿菇娜這裡,“你說,黎丙章的死,能怪我嗎?”
“怎麼能怪你?”
阿菇娜替她又滿上一杯,“仙盟坊市一直不安全,他又不是不知道,做為陣堂長老,坊市的安全,他也有一份責任。
再說,佐蒙人的事,怎麼能怪上你?若不是那些大人物一直給人家行方便,佐蒙人也不能這麼囂張,敢跑到陣堂的地盤殺他。”
“不怪我?”
“不怪!”
“……”陸靈蹊把她倒好的酒一口悶下,“我也覺得不該怪,可是……,我心裡還是有些難過。”
阿菇娜無聲一歎,拍了拍她的肩,“那我陪你一起難過一會吧!”
“……”
陸靈蹊瞥了她一眼。
“我現在的師父是聖者虛乘呢。”
阿菇娜把自己的杯子也倒上酒,“是他沒有帶好頭。”
正要過來的陶甘聽到她那樣說話,真是……
她帶著青主兒慢慢後退,“讓她們喝個酒,宣泄一下,應該更好。”
“嗯!”
青主兒點頭,“陶甘姐,你把天下堂長老們的內部資料,給我一份唄!”
人以群分,物以類聚。
跟著靈蹊在亂星海的時候,青主兒就認識陶甘了,現在靈蹊要過來跟她聯絡感覺,她覺得,她也可以幫上點忙。
“小人精!”陶甘哈哈一笑,“給!”
她是跟南佳人他們留了一手,但是,留的那一手,就是給林蹊準備的。
“不過……”
她拿著玉簡,“把你們棺材坳的故事,再說一遍唄!”
人生除了賺錢、修煉,偶爾八卦一下,更有利於身心健康,“再過段日子,我也要去外域戰場了,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去看看傳說中的太虛咒蟲。”
看太虛咒蟲啊!
青主兒笑了,“它們長得跟小蝴蝶差不多,其實沒什麼好看的。”
“……你這話,說的可有些言不由衷噢!”
陶甘感覺說到太虛咒蟲的時候,她的眸光閃了一下,“我聽說,有人都懷疑,你們在棺材坳一呆那麼多年,就是讓它們熟悉你們,然後跟你們走。”
是嗎?
青主兒感興趣了,“那人還懷疑什麼呀?懷疑我們把太虛咒蟲帶到仙界了嗎?”
帶到仙界?
陶甘眨了眨眼。
她師父懷疑,她們把太虛咒蟲帶到了仙界。
天下堂以前曾有人做過,不過……
“算了,我啥都不問了。”
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
陶甘覺得,可以用這句話安慰師父的,“你也啥都彆說。”
要不然,弟弟陶單知道了,肯定會拖著她也呆棺材坳不出來。
偶爾變成木頭、石頭,長個大耳、象鼻、巨腿,陶甘就當體驗生活了。
但是,弟弟一旦鬨騰起來,那絕對是經常。
隻要想想,陶甘就覺得是災難,“尤其在陶單麵前,你要敢說一個字,我保證,以後回來,你的南師姐會朝你哭。”
製不了林蹊和青主兒,她肯定能製得了動不動就想向她套消息的南佳人。
“嘻嘻~”青主兒兩眼彎彎,“我還沒見過她哭呢,偶爾哭一下,宣泄一下,說不得宜法師叔會喜歡她一點。”
南佳人事事都學宜法師叔,喜怒不行於色。
但事實上,宜法師叔更喜歡林蹊這一款的。
“……你不怕她借柳酒兒的布袋,套你和林蹊?”
有那麼鬨騰的父母和弟弟,陶甘感覺自己的生活裡,處處是精彩。
可是,從南佳人處,知道悶騷的柳酒兒,也有暗搓搓想套林蹊的布袋法寶,陶甘就忍不住好笑。
“她不敢!”
青主兒笑著道:“以前不敢,現在不敢,以後更不敢,那布袋隻能做為激勵她自己的東西。”
……
柳酒兒特彆跟著南佳人到了小酒館一趟。
當然,她們去的時候,陸靈蹊早就走了。
不過,正因為她走了,人群裡,有關她的八卦才更多。
本來,大家都覺得黎丙章黎長老死得有些可惜,都覺得林蹊做事,可能太狠了些,可是,聽了她後來的那些話,突然又覺得,一點也不能怪她。
“……佐蒙人的錯,與林蹊何乾?那位商長老,感覺……一直中規中矩。”
仙盟到處都是中規中矩的金仙長老。
黎長老也是他們那一堆的。
他們沒有保護好他們自己的地盤。
仙盟坊市每年都有人死在佐蒙人手上,可是,那些人因為不甚出名,哪怕如田甜和老於那樣死得慘烈,最終也是無聲無息的。
但他們的命,不是命嗎?
“有些話,不要亂說。”
“那我們不說我們的長老,我們就說,那佐蒙人用什麼東西,殺了黎長老吧!”
“能用什麼,那個紅點直入腦海,刑堂的宗部長不是說了,應該是長針一類的奇詭法寶嗎?”
修仙界用奇詭類法寶的修士其實也挺多的。
不知道他們的人,可能會在頭一次照麵的時候吃虧。
但是時間久了,知道他們的路數,正常都是乾不過劍修的。
“我知道是長針類的法寶,不過,你們就不奇怪,那是什麼用的針嗎?黎長老的靈氣護罩、防護法寶……”
說到這裡,八卦的修士不由頓了一下,“我聽說,黎長老的防護法寶是非常厲害的一口鐘。是器堂數位煉器大師,一起幫他煉的,靈敏異常呢。”
“我也聽說了。”
“那……那麼厲害的一口鐘怎麼……”
“噓!快看,器堂來人了。”
遠遠的,器堂堂主張川正帶著兩個煉器大師,腳步匆匆,一起從偏門走進了陣堂。
一口鐘為什麼在人家的法寶下沒反應,是他們必須知道的問題。
旁人不知道佐蒙人什麼樣,但器堂的人卻都知道,他們非常善於學習。
外域戰場上,繳獲的佐蒙人法寶,在鍛造理念,煉造成品上,都直追他們,有的甚至超越了他們。
“是張川堂主,”認出他的修士甚為欣喜,“有他在,那個針……,肯定就能破解了。”
“唉!希望如此吧!”
聽完他們的八卦,南佳人和柳酒兒,又晃晃悠悠的刑堂廣場走了一圈。
因為柳光乘,仙盟坊市還未檢查的街道,各商家已經自毀鏡光陣,她們不用擔心,再被人追到什麼蛛絲馬跡。
“有什麼感覺?”
南佳人轉完了,傳音先問師妹。
柳酒兒苦了臉,半天才來一句,“……林師姐好厲害!”
反正換成她,肯定要被那位商長老帶到坑裡。
可是,她的師姐,卻能反過來,借商長老的坑,把他踹下去。
“笨!我是問你商禮華的事嗎?”
南佳人恨鐵不成鋼,“我是問你,在黎丙章的事件上,你有沒有感覺,林蹊的那位老對手安畫,變得厲害了些?”
嗯?
柳酒兒眉頭一攏。
“殺黎丙章,是占了法寶之利。要不然,我感覺,她應該沒那麼大的膽子。”
亂星海的時候,她就聽過她和成康的名。
柳酒兒嚴肅回答,“如果黎丙章這裡,真的有她插手的話……,也應該是臨時起意。”
隻能說黎丙章太倒黴,太容易輕信彆人,為延壽,其實都快到不擇手段的時候了。
“這甜頭,他們可能會接著乾,不過,林師姐不是已經警告大家了嗎?我感覺,她跟林師姐還是沒法比的。”
“你拿她跟林蹊比乾嘛?跟我們比啊!”
南佳人白了她一眼,“林蹊的目光,從來就不在安畫和成康身上好吧!”
“……”
柳酒兒無話可說。
她家的神人師姐一個比一個厲害。
林師姐的眼睛,早盯在人家的金仙大修上。
南師姐卻暗搓搓的,把仙界的佐蒙人當成了他們的試煉對象。
唉!
“我們比不著啊,人家是聖者的徒弟,有金仙打手,我們……我們卻隻能利用種種,在暗裡,跟她扳手腕子。”
雖然又建了不少托天廟,但老於之死,也等於折了他們一條臂膀。
“師姐,你有這時間帶我逛街,我覺著吧,還不如去催催師伯他們,加緊修煉,再加緊修煉,彆一天到晚的,就想去外域戰場。”
她師父知袖就想去外域戰場。
可是,柳酒兒覺得,至少三百年內,那裡於他們都是凶險之地。
“佐蒙人在師姐身上吃了太多的虧,要是知道他們身份……”
“唔~”南佳人已經知道,林蹊給師父他們送了一隻太虛咒蟲,“你說遲了,再過幾天,你師父,我師父,還有隨慶師伯他們,要一起進外域戰場了。”
說到這裡,她笑了,“對了,風門也會跟著。”,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