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歲歲沒有回答。
石晉樓立刻放開林歲歲,從溫泉池裡出來,走到桌子前,兩指夾住一枝粉菊,輕輕挑了出來,放在鼻下嗅了嗅,“菊花依舊沒什麼味道。”
林歲歲趴伏在溫泉池邊,歪著腦袋枕著交疊的手臂:“我們喜歡的格桑花味道也不大呀~”
石晉樓回過視線,看著趴在那的林歲歲,又乖又懶的樣子,真像一隻大貓——他走過去,微微下蹲,指尖插丨入她的黑發,微笑著摸了摸,毛茸茸暖洋洋的,手感不錯。
林歲歲也被摸的很舒服,半眯著眼睛哼唧,突然又不高興了,嘴角向下一努,酸溜溜的說:“你把我當小狗摸啦?”
“不。”石晉樓順著林歲歲的耳畔摸到臉蛋,一本正經地說: “我在摸大貓。”
林歲歲維持著歪腦袋枕手臂的姿勢,沉甸甸的眼皮越眨越慢,“喵喵喵~喵喵~”連續叫了五聲,在石晉樓的一串“…………”中說:“你不覺得特彆違和嗎?哼!我才不是貓!”
說完林歲歲憤然站起,張開雙手向外拉扯自己的臉頰,衝石晉樓做了個呲牙咧嘴的表情:“我明明是老虎,嗷嗚嗷嗚~咬碎你的老虎!”
石晉樓愣住了!
#媽呀,被老婆萌住了#
#我的老婆太太太可愛#
石晉樓站起身,再次走回桌子前: “一看這淩亂的顏色層次,毫無韻律的造型,就知道這人根本不懂插花。”
林歲歲驚了:“小樓!你難道還懂插花呢?”
石晉樓輕輕一笑,從花束之中挑了一枝白百合,一枝粉色康乃馨和一枝玫紅色玫瑰,加上粉菊花,四根花枝攏在手中,拉過旁邊的玻璃質容器——
林歲歲更驚了:“小樓!你不要告訴我你要用這個東西插花……”
那個玻璃質容器與喝紅酒的高腳杯有異曲同工之處,隻是碗口大了幾圈——林歲歲覺得八成是煙灰缸……
石晉樓從桌子的抽屜裡拿出一把剪刀,分彆剪短花莖,快速而整齊的撕開粉菊的花瓣,一片一片的鋪在容器底,波瀾起伏錯落有致,每一片都看似無心實則有意。
舉手投足頗有點專業的架勢,簡直讓林歲歲刮目相看。
鋪完粉菊,石晉樓拿起玫紅色玫瑰,把花莖剪到隻剩一厘米,雙手包住玫瑰,用拇指一層層輕輕揉開花瓣,露出嫩黃色的花芯,放在一邊。
林歲歲又趴回溫泉池邊,輕聲說:“你把玫瑰搓的跟牡丹差不多了……”
石晉樓一邊修剪著白百合的花莖,一邊微笑點頭:“我的大歲歲真聰明!本來就是代替牡丹,玫瑰的花瓣沒有牡丹外放。”
石晉樓慢悠悠地轉著粉色康乃馨,偶爾停下從中挑一瓣扯掉,專注的神情仿佛很有門道。
但在外行林歲歲看起來就在雜亂無章的瞎揪。
石晉樓打量了那朵粉色康乃馨片刻,似乎滿意了,一剪子下去把花莖全滅了。然後他把玫瑰插進粉菊瓣較少的一側,梳理了一下白百合,放在玫瑰旁邊,康乃馨擺在百合的另一邊。
三朵花大約占容器的五分之四,鋪在下麵的粉菊瓣較高的一處正好突顯出來,層次和色調都是無懈可擊的賞心悅目。
好像一杯色彩撩人清爽可口的冰激淩,讓人垂涎欲滴,忍不住想上去咬一口。
“我!”林歲歲立刻張開胳膊,軟聲撒嬌:“給我——”
“彆急,還沒完。”石晉樓在花束中裡外外的翻找。
林歲歲沒有放下胳膊,依然保持著“索要”的姿勢:“你在找滿天星?”
“不是。”石晉樓放棄了花束,四處看看,走向牆角裝飾用的一盆文竹。
指尖貼著泥土掐了三顆野草。
林歲歲挑了挑眉,化身好奇寶寶,“那是什麼?四葉草嗎?”
“這種野草花盆裡最喜歡瘋長了,尤其潮濕一些的,看麵相很像苜蓿草,也就是四葉草,但不是苜蓿……”石晉樓把三顆野草輕輕插了進去,圍著玫紅色玫瑰,翠綠的葉子搭在杯子的邊緣。
不得不說,那三顆野草強烈烘托出玫瑰,使本來出類拔萃的作品更有層次感,畫龍點睛,一下子又提升了好幾個檔次。
林歲歲眨了眨眼,滿臉歡喜地說:“小樓你連插花都懂啊!你好棒!”
“…………”石晉樓像端高腳杯一樣端起花,微微彎腰,做了個風度翩翩的紳士禮,放在林歲歲麵前的溫泉池上,蕩開淺笑,“石太太,訂婚一周年快樂。”
林歲歲這才想起來原來今天是他們訂婚一周年了!
所以他才故意將石爸爸石媽媽支開?
所以他才故意帶她出來玩?
還送了她一杯親手插的花!
石晉樓再次沉入溫泉池水中。
林歲歲忍不住湊了上去,兩個人纏綿地問到了一起。
“哢噠——”門口突然傳來一個細微的聲響。
石晉樓和林歲歲立刻分開,一起轉臉望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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