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謹琛靜默的聽著,這承恩侯府是他的?可他要來何用?他所想要的,不過就隻那一樣而已。
但這些話,他終究沒有在老太太跟前開口,隻是垂眸道:“祖母說的話,孫兒都記下了,孫兒謝過祖母。”
蘇老太太心裡終究是有些歎息,她一早就知道蘇謹琛是這樣捂不熱的性子,她放任過、冷淡過、但最後還是屈服於他的才乾……也屈服於承恩侯府的現狀。
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承恩侯府就這樣沒落。
“你知道就好。”老太太有些無奈的開口,看著眼前這身形俊朗的少年,總覺得有一種拔天立地的氣概,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並非池中物。
……
蘇皎月覺得,蘇政是一個女兒心很重的人。
他會因為自己受傷,將蘇謹琛痛打一頓,一旦納入了他所心疼的領域,他對這些人,都是竭儘全力的好。
就比如現在,他正躺在床上,披著外袍,頭發還亂糟糟的,卻非要蘇皎月,坐在他的跟前。
“你母親說你腿腳有了知覺,我很高興。”蘇政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把蘇皎月喊到自己跟前,也許是昨晚蘇謹琛說的那些話對他觸動太大了,他看著她,想起她小時候能跑能跳,他還經常給她當大馬騎。
他把她當掌上明珠一樣的寶貝,可最後卻弄成這副樣子。
“等你腿好了,我一定讓母親給你找一個好婆家。”蘇政皺著眉心道,蘇皎月的腿腳若是好不了了,他是怎麼也舍不得把她嫁出去的,那些人家哪裡會這樣疼她,怕隻會覺得她是個累贅而已。
“父親怎麼突然提起這個……”蘇皎月覺得有些奇怪,當然她更奇怪的,是蘇政這突如其來的病症。
在原文中,她隻寫過一次蘇政犯心疾,那便是蘇謹琛同他坦言自己不是他的親生兒子,要和承恩侯府劃清界限的時候。
但那是一兩年之後的事情,是蘇謹琛高中狀元,預備要大展宏圖的時候,現在他才剛剛去書院念書而已,怎麼可能和蘇政提起這些呢?
“我還小呢。”蘇皎月低著頭道:“我還想多陪著父親母親。”
蘇政伸手輕撫了一下蘇皎月的發頂,關於昨晚蘇謹琛跟他說的那件事情,他是在問不出口,這樣的事情太過羞於啟齒,蘇皎月可能什麼都還不懂呢……
他怎麼能讓她早早的就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名節……而那個人,還是她名義上的親哥哥!
蘇政收回了手,大掌覆在自己的額前,仰麵靠在迎枕上道:“你下去,為父要休息片刻。”
蘇皎月從蘇政的房裡出來,便看見徐氏正巧從鶴瑞堂出來,徐氏見了她道:“你兄長去鶴瑞堂辭行了,也不知道他還過不過來。”
蘇謹琛應該不會過來的,不管昨晚發生了什麼,他和蘇政之間,肯定是有了嫌隙,不然蘇政也不會氣成那個樣子。
蘇皎月想起蘇政方才的欲言又止的模樣,心裡總覺得有什麼事情發生了,隻同徐氏道:“父親睡下了,我去外頭送一送兄長。”
……
馬車已經停在了角門口,幾個粗使婆子將一應的箱籠從鵬程院搬出來。
青杏推著蘇皎月繞過影壁,看見婆子們將箱子一個個的搬上車。
這架勢哪裡像是出門念書,倒像是在搬家一樣了。
蘇皎月頓時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她看見蘇謹琛站在門口,伸手輕撫他平日最喜歡的那一匹白馬。
“兄長……”蘇皎月驅動著輪椅來到門口,隔著高高的門檻,她看見蘇謹琛回過頭來,眼神中似有清淡如水的光芒。
“嬌嬌。”蘇謹琛走到她跟前,看著她道:“我原本想去找你的,母親說你在父親房裡。”
“兄長又和父親起了爭執嗎?”蘇皎月抬眸看著他,他臉頰邊的巴掌印雖然隔了一晚上,但依舊隱約可見。
蘇皎月心中實在難過,她儘全力想要保全承恩侯府,想讓他們之間的矛盾在潛移默化中消弭,雖然她知道將來一旦真相揭穿,必定還會有一番痛苦糾結,但看著他們這般,她實在有心無力。
看著蘇皎月越來越紅的眼眸,蘇謹琛終究有些不忍心,隻單膝跪地,蹲在她的麵前。
“傻丫頭,你哭什麼?”他用指尖擦去了她眼角的淚痕,大掌更是毫無顧忌的撫摸著她的臉頰,緩緩道:“我和父親沒什麼,你不用擔心。”
“真的?”蘇謹琛這哄人的口氣很明顯讓蘇皎月覺得有些懷疑,但蘇政不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也不敢貿然發問,畢竟……蘇謹琛的身世,她是應該裝作不知道的。
“當然是真的。”蘇謹琛伸手點了點她的鼻梁,眉眼中透出絲絲笑意道:“這一次我要在書院中多待一些時日,等我回來的時候,嬌嬌就長大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皎月:你就這麼想我長大嗎?
麵癱蘇:[低頭看看,再看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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