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時初月每次回想起這一天,能洋洋灑灑寫出一萬字畢業論文的她卻始終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她那一刻的心情。
時初月靜了原地很久,像是整個人都懵住了。
明喻白就站在她麵前,很耐心地等她的回答。
那一刻她的心動,不亞於除夕夜那天看到煙花下的他。
很久之後,時初月才聽見自己說,“可以啊。”
雖然聲音很輕,但語氣裡帶著壓抑不住的飛揚笑意。
明喻白也跟著笑了,過來伸手抱住了她。
快六月的天氣,兩人都隻穿了薄薄一件短袖,時初月抱住明喻白的時候仿佛都能聽見他的心跳。
和她的一樣洶湧。
兩邊同時響起吃瓜的聲音。
“哇哦!”
“可喜可賀!”
“永結同心,百年好合!”
曹操很不怕死地大喊一句:“早生貴子啊!”
明喻白:“……”
時初月:“……”
明喻白低一點頭,在她耳邊輕聲說:“三,二,一——”
兩人頓時非常默契地把所有吃瓜群眾們都關進空間,送他們去開吃瓜茶話會了。
終於又回到了獨屬於他們的二人世界。
時初月額頭擱在明喻白的肩膀上,忽然想起她上次說的話,小聲說:“以後我沒哭,你也可以抱我了。”
她說完這句話後,覺得明喻白的身體又動了一下。
時初月:“怎麼了?”
明喻白沉默了一下,很坦誠說:“過度緊張的反應。”
時初月露出發現新大陸的表情:“你也會緊張嗎?”
“……這是我的第一次表白。當然會緊張。”
明喻白想了一下,又很嚴謹地改口說,“雖然實際上可能已經是第二次了。”
時初月:“……”
“但對我來說,心情還是第一次的心情。”
時初月笑了起來:“我還以為你做所有事都很有把握呢。”
就像這次表白,看起來像是明喻白找到了合適的時機才說出口。
但以她對明喻白的了解,總覺得他是提前早就做過準備,要說的話和她會出現的反應,恐怕他都已經演練過無數遍。
明喻白說:“其他的事情,確實是這樣。”
他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每一次布局都是詳細規劃好的,讓人看起來仿佛風輕雲淡胸有成竹,其實是他私下盤算無數次的結果。
“但這次真的不是。”
明喻白說,“我隻是覺得這個氛圍不說,太可惜了。”
他頓了一下,嘴角勾了起來,“不過,我也是覺得你會答應我,才選擇說的。”
時初月:“……”
她的頭埋在他肩裡,有點不好意思,又小聲嘀咕了一句:“和你這樣能看透人心的人談戀愛一點都不好。”
“那也沒辦法了。”
明喻白抱緊了她,輕聲說,“既然你接受了,我就不會讓你跑了。”
時初月不甘心道:“……算了,沒事,等哪天我抽到一張能讀心的卡,到時候我們就扯平了。”
明喻白並不生氣,隻說:“但用在我身上也太浪費了。因為想知道的話,你完全可以直接問我啊。”
時初月怔然。
這句話言下之意也很明顯,就是我對你永遠不會有隱瞞。
她在心中笑了一下,抬起頭,故意說,“是嗎?那你現在在想什麼?”
明喻白低頭,麵對她抬起來的漂亮淺色瞳孔,努力忍住自己想親下去的**。
他輕聲說,“想我的小女朋友,她為什麼這麼可愛。”
……
時初月沒有談過戀愛——或者說,她談過,但她很有可能不記得了。
所以這會兒和明喻白走回酒店的路上,她一邊往前走,一邊想,其他人談戀愛是怎麼談的?
可以牽手嗎?
要開口問,還是要直接牽上去呢?
開口的話會不會沒有驚喜,直接牽的話會不會沒有禮貌?
明喻白先察覺到她盯著兩人手之間的距離仿佛在做數學題的表情,問:“怎麼了?”
時初月立刻找借口:“在看路。”
明喻白:“……”
時初月也覺得自己這個借口找的不太好,正準備想個新的揭過去的時候,明喻白伸手,輕輕勾住了她的手指。
她心跳驟然加速,片刻後才小聲說,“你是不是真的能知道我在想什麼?”
“這倒不是。”
明喻白和她十指相扣住,“是因為現在的我,也剛好想牽你了。”
他忽然感歎一句,“隻有這個時候,我才覺得失憶也挺好的。”
時初月眨眨眼:“嗯?”
“什麼都可以重新來一遍。”
明喻白說,“牽手,擁抱,告白,連心跳的感覺也是。”
以前的心動他不記得了,但重新相遇,我果然還是會為你心動一次。
這句話倒是提醒時初月了。
她說:“我想到你剛才那個問題。萬一,我是說萬一,我們在原世界其實不是戀人,而是仇人怎麼辦?”
明喻白:“……”
他好不容易營造起來的浪漫氛圍又被時初月無情打破了。
他無奈莞爾,片刻後認真想了一下,說,“應該不會,我見到你的第一秒,感覺就很不一樣。”
現在回想起來,那種很奇妙的震蕩感,和心動的感覺很像。
時初月指出:“但也可能是因為見到了仇人心情太激動了吧。”
明喻白說:“……”
時初月說:“結合我們是一起穿過來的,那麼也很有可能是在一場大戰,互相捅死了對方,最後同歸於儘。之後我們又同時穿越了。”
“因為我們是生死宿敵,係統怕我們一見麵再次打起來,影響任務進程,所以抹去了我們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