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課。
列隊,跑操,然後去體育室挑選器材,開始上課。
薛梨梨仰著腦袋,看著棒球、籃球、羽毛球等等體育用品,眼中露出豔羨的目光,然後在同學的催促下,拿了……一條長繩。
哭哭。
她也好想拍籃球,玩棒球打來打去,還想拍排球,看起來都好好玩的樣子!
但是,那些是高年級的學生才能用的。她現在還隻是個一年級的小學生,老師說不能玩那些,怕引發意外,造成事故就不好啦。
弟弟他們還能摸摸小皮球,一起啪啪啪的拍著。
她隻能和女同學們,一起嘿咻嘿咻的跳繩。
誒,好無聊。
薛梨梨繼續數著跳的個數,跟著小姐妹一上一下,一上一下,好不容易要過三十個了,她前麵的一位同學忽然搖搖晃晃,像隻鴨子,啪嘰一下絆倒了。
其他的同學也跟著一個接一個,一個壓著一個地倒下了。
薛梨梨見她們都倒下了,也忙跟著啪嘰一下倒。
全員覆滅。
重來。
重來幾次,跟著倒下幾次的薛梨梨倒下得有些累了,不想再動,“你們跳吧,我去休息一會兒。”
“好。”
“梨梨白白。”
薛梨梨蹦蹦跳跳地來到草坪上,沐浴著明媚的陽光,迎著和煦的風,感覺好舒服,好想睡。
太舒服了,她惦念著老烏龜,覺得這麼美好的天氣,應該要和它一起享受,於是屁顛屁顛跑到教室,把老烏龜拿出來一起曬太陽。
薛梨梨抱著書包在草坪上躺著,舒服的眯起眼睛,臉龐上淡淡的絨毛看上去很好摸的樣子,白白嫩嫩的臉頰圓嘟嘟的,一捏就像在戳果凍一樣,帶著一股淡淡的粉,被和煦的陽光照著,臉都像是在發光,簡直像畫報上的小孩一樣好看。
她無意味的傻笑了兩聲,躺倒在草坪上,感歎道:“真好,今天也是風平浪靜,平平無奇,普普通通的一天呢。”
老烏龜正想應和她,但一瞥,看到了驚奇的一幕,於是語調尖銳的話鋒一轉:“梨梨你說早啦!你看那裡!!”
薛梨梨睜開眼睛,順著老烏龜說的方向看過去,發現薛澄澄……跟在一個青年男人身後!!
弟弟你在乾什麼?那明顯是壞蛋叔叔啊!
敵人來了,準備戰鬥。
薛梨梨立即翻身爬起來,要跟過去,但是走到半路,想起另外一件事,又忽然折回來,悄悄摸到體育室,隨手摸了一個棒球,然後又抽出球棒放在手裡轉了幾圈。
手感不錯,就是有些大,她的手好小,拿起來有些吃力,隻能扛著。
薛梨梨扛著球棒,偷偷摸摸跟在薛澄澄和青年男人身後。
青年男人帶著薛澄澄來到避雨棚。
這裡平時是用來停放自行車的,不過小朋友們自己騎自行車上學的不多,所以很少會用到,看上去有點偏僻的樣子,寂靜無人。
嗯,表麵上看起來是這樣。
所以適合乾壞事。
老二獰笑著,拎小雞一樣,把小豆芽菜似的薛澄澄拎到了這裡,他二話不說,掏出了一把管製刀具來威脅薛澄澄,乾脆道:“一會兒,把你姐姐騙到這裡。不聽話,弄死你。”
然後他再把這兩娃帶出去,一網打儘,省時省力。
好遜,居然威脅小朋友,還拿刀。
薛梨梨氣壞了,她拎著球棒就要上,但此時,薛澄澄轉頭朝左朝右看了半天後,小腦袋轉回來看著他眼前的成年人,說起話來不慌不忙的,“叔叔,你翻/牆進來的嗎?”
老二下意識道:“你怎麼知道……關你屁事!一句話,不聽話,把頭給你擰下來!”
確實是翻/牆進來的。
學校的無關人員不能進學校,哪怕是有家長要進來探視學生,也是要經過層層盤問才會放行。老二試過了,不給進,於是隻能翻/牆。
嘶,這小鬼果然不好對付。
既然如此,那就先動手吧。
老二冷下臉來,剛要把人給捂暈過去,但手剛舉起來,薛澄澄一臉平靜的指著他身後說:“在你身後,東北四十五度方向,有一個攝像頭,能直攝到這裡。還有隔壁那棟教學樓的攝像頭,雖然看不到這裡,但隻要我往西方跑四十米,就能看到。也就是說,在這裡,不管你做什麼,隻要去監控室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什……什麼東西?
作為常年鬥雞走狗不乾好事的老二,對攝像頭這種東西,還是保持著高度敏感的。
他回頭看了一眼,果然看了一個位置特彆隱蔽的攝像頭。暗暗罵了一聲日之後,老二隻能先把刀子收起來,然後把薛澄澄夾在腋下,飛奔狂跑。
薛梨梨轉了一下球棒,沒猶豫,繼續跟上。
老二當然不是直接帶薛澄澄出學校,哪怕他是翻/牆進來的,要在□□帶著一個孩子再度翻/牆出去,這也太挑戰他的能力了。
他隻是找到了一個監控死角的地方。
然後又掏出他的刀子,威脅道:“喂小鬼,我知道你很聰明,快說我們怎麼出去,不然弄死你!”
薛澄澄抿抿唇,然後低頭看了一下他手腕上戴著的兒童手表,手指擺弄幾下,似乎在看時間。
他的手臂又白又短,就像一節藕,肉乎乎的手指戳戳戳,雖然隻戳了幾下,但老二心急,看在他眼裡,薛澄澄正戳著他的藍手表戳戳戳戳個沒完。
“喂,快點,彆磨蹭,不然弄死你!”
薛澄澄被打斷思緒,抬起頭來有些不滿,癟了癟嘴,“還有二十分鐘就要放學了,現在學校外麵已經聚集了很多接學生的叔叔阿姨,你不能從門口走,而且你是翻/牆進來的,你也出不去。”
廢話!
老二火了,咬牙切齒說:“快說哪裡的圍牆容易翻還沒監控沒保安!不然把你腦袋當球踢!”
“沒有這樣的地方。”薛澄澄說:“實際上,哪怕你在路上蹲點,成功的概率都比你直接翻/牆進學校來得高一些。你能翻/牆進來,不驚動任何人已經很走運了。”
要不是被他打斷,他都快把他翻/牆進來的概率還有路邊蹲點的概率估算出來了。
好氣。
“你——”老二忽然怒火中燒,因為他居然從這個小豆丁的眼中,看到了一種嘲諷!
真是該死!居然對他露出這種表情!
老二的表情逐漸逐漸猙獰。
實際上,薛澄澄並沒有嘲諷,他隻是在陳述事實,同時心裡也有點困惑。
這個叔叔,他真的是壞蛋嗎?
為什麼看上去不太像呢?畢竟綁架是一件風險極高的事,需要周密詳細的計劃,並且代價是非常慘痛的。一般激情犯案的下場都不會好,有腦子的人都不會這麼做——至少要做點功課吧?
他一直說弄死你弄死你,哪個正常人會這樣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