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垃圾廢物!不中用的飯桶!”
醫院裡,老大和老二住在同一間病房裡,被薛槐破口大罵:“我養你們這麼多錢全都喂到狗身上去了!”
“老大你,讓你去把女娃娃拐走,你沒成功就算了,還把自己弄進了醫院。還有老二你,更離譜了!”薛槐氣得直哆嗦,“你他媽倒是再給我編什麼天外隕石的狗屁謊話啊!!你看我像那種沒腦子的人嗎??”
這種可笑至極的借口,就連三歲小孩都不會信的好嗎!
薛槐氣得血壓直升,忍不住解開袖扣,扇風去火。
老大依舊是一臉愧疚,任打任罵。而老二則是更加有氣性,更加年輕氣盛一點,此時心中憋著一股氣。
他不是騙老板,但他真的是被天外來物擊暈的!
老二急於證明自己,便一臉嚴肅,信誓旦旦說:“老板,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能弄死他!”
不說話還好,一說話,薛槐的火氣就更大了。
他一巴掌拍到老二的腦門,繼續辱罵道:“弄死他弄死他,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們在做什麼?我是要爭家產,不是要殺人越貨!!你能不能正常一點?!!你是傻子嗎??”
一番話說得老二羞愧的底下頭。
……他隻是口嗨慣了。
但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不會——
哦不,沒有機會了,因為老板已經揚長而去,隻留下一個蕭瑟的背影。
薛槐一隻手撐著牆壁,一隻手捏著煙,半晌後,悠長悠長的吐出一口煙圈。
看來,隻能讓……不不,已經沒有老三了。
說到底,他也隻是一個平平無奇,普普通通的紈絝敗家子而已。哪怕是在薛家,他也隻是一個不重要的邊緣人物,他這裡,已經沒什麼人能乾活了。
思及此,薛槐又是一腔鬱氣無處可說,被煙嗆到般,忍不住猛咳了幾聲。
他的父母從他小時候就離異,不怎麼管他,隻讓他一個人自生自滅。從學生時代起,為了引起父母的注意,他一路狂奔在壞小孩的成長道路上,終於順利成長為一個惹是生非,令人聞風喪膽的校霸。
然而他所作的努力,並沒有讓他的父母多看他幾眼,至多是他的伯父伯母多憐愛他幾分,多替他跑幾趟學校,和老師共同教育他罷了。
薛槐至此明白了,原來,伯伯伯母,才是真正愛他的人!
他們把他當成親兒子來疼愛的。
那麼薛家的產業他一定有份的吧!
也許是上天聽到了他的禱告,在高中那會兒,他堂姐薛桃開始談戀愛,一心隻有男朋友,給了他可趁之機。
甚至在填高考誌願的時候,她放著那麼大的家業不管,而是追求什麼真愛什麼理想,去學動物醫學,當獸醫!
專業都不對口,還怎麼繼承家業呢?薛槐覺得,這是他的機會。
於是在高三那年,作為一個常年成績倒數的校霸挑燈夜讀,發了瘋的學習,終於把之前幾年的課程補回來,然後踩線進了財經大學,讀了經管。甚至一度成為高中母校每年誓師大會必將拿出來激勵學弟學妹的風雲人物。
薛槐在大學四年裡也不敢掛科,拚了老命去M國讀了MBA,就為了名正言順繼承家業!
他為此付出這麼多的努力,眼看就要成了,薛家除了他已經沒有可用之人,哪想伯伯伯母居然要把堂姐找回來!
薛槐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他一定要在伯伯伯母之前找到堂姐,然後讓堂姐主動放棄家業,這樣一來,薛家巨額的財產就全都是他的了。
他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凡人,他的夢想就是虛度這一生,做一個無度揮霍金錢的社會敗類,隻有金錢才能填滿他空虛的精神世界。然後擁抱著巨額的財富,空虛的奔赴死亡。
這就是他的庸俗膚淺的理想,畢竟他隻是個普通的人類,他愛的隻有金錢。
“看來,隻能自己出手了……”薛槐喃喃,冷靜的吸完最後一口煙,掐滅後,一雙眼在黑暗中明明滅滅,仿佛一條蓄勢待發蟄伏中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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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周末,薛梨梨一大早就醒了。
她開開心心刷了牙,洗了漱,自己盯緊鏡子,找來皮筋,有些費力地給自己動手綁了兩個小揪揪,然後乖乖等著媽媽和弟弟,一雙大大的眼睛又圓又亮,充滿期待。
他們一家三口今天要去商場買新衣服呢!
雖然她已經有滿滿一櫃子小裙子了,但媽媽說,女人的衣櫃是永遠都裝不滿的。多買點衣服有什麼錯呢?現在不打扮得可可愛愛,等以後她長高了,就不可可愛愛了。
所以,趁著現在,小裙子要多買一點!
與姐姐的興奮不同,薛澄澄顯得很淡定,他實際上並不想去買衣服。
相比起姐姐滿櫃子的裙子,他的衣服少得可憐,隻有五套,其中兩套是校服。
衣服這麼少,不是媽媽不愛他,是他自己不要的。
男孩子的衣服來來去去,來來去去就那樣,薛澄澄實在分不清舊衣服和新衣服的區彆,所以在購置新衣這件事上,興致不大。實際上,如果不是薛桃受不了他放假在家也穿著校服,他應該是懶得買另外三套的。
不過,他雖然沒有滿櫃子的衣服,但有滿櫃子的書。
所以相比起去商場逛街買衣服,他更想去書店呢。但是姐姐一大早把他從被窩裡撈起來,薛澄澄沒辦法,隻能跟著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