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夜的飯是薛桃做的。
飯菜很豐盛, 有鬆鼠魚、燉牛肉、糖醋裡脊、淮山排骨湯、拔絲土豆、素炒萵筍等等等。
滿滿當當擺了一桌,還做了一些小點心,沾糕,麻糖, 專門給孩子準備的。
樓上傳來陣陣食物的香氣。
顧靠在牆壁上, 一手摟著被子, 一手摟著甜甜, 一人一狗都不由得流下口水和淚水。
實際上,食材大部分還是顧去買的。
他來了之後,承包了大部分的家務活,或者有什麼需要跑腿的, 也全都是他在乾, 可以說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十分吃苦耐勞。
憑著不屈的意誌力, 終於讓薛桃的態度軟化了些,可如今不過短短一天, 就一朝回到解放前。
顧有苦說不出來。
如果放在以前, 他估計已經不管不顧的衝上去, 可現在他已經不敢了。
顧重重歎口氣,和甜甜說:“甜甜, 好久不見,這麼久沒見,就要你陪著我挨餓,受凍, 我挺過意不去的。”
甜甜嗚咽幾聲, 在他脖子上蹭了蹭。
顧摸著它脖子上那圈毛茸茸,拉過來給自己取暖。
一人一狗, 風中依偎,無比淒涼。
此時薛槐在樓上和薛梨梨一起啃瓜子,往下探頭看了一眼,見顧這麼慘,薛槐想想也和他一起共事過不短的時間,又想起自己住橋洞那時候,更是悲從中來,有種感同身受的淒涼。
薛槐重重歎口氣,說:“梨梨,他好像也太慘了點,我們是不是該做點什麼呢?”
薛梨梨哢嚓一下,磕了一把瓜子,聽了舅舅的話,“哦”的一聲,若有所思。
想了想,她從桌上抓了一把瓜子,往樓下撒下去,“安息吧。”
“……”薛槐捂住她的嘴巴,“小丫頭嘴忒毒。”
薛梨梨奇怪的看他一眼,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緊張,又想了想,又繼續撒了一把瓜子,說:“多吃點。”
“……”薛槐放棄了。
可憐的顧,小年夜隻能吃這些從地上撿來的瓜子。
哦不,他連這些瓜子都沒得吃,因為被甜甜吃了。
薛槐不忍心再看,隻能歎口氣,然後回屋去,上桌,吃晚飯。
今晚的菜,好豐盛。
幾人都吃得異常滿足。
平靜的一天結束了。
晚飯後,顧不在,薛槐被派去洗完收拾廚房垃圾,他瞬間就有點懷念起顧來。
不過,他姐正在氣頭上,薛槐是不敢虎口拔牙的,隻能趁著下樓扔垃圾的時候,偷偷拿了兩個早上吃剩下的包子,遞給顧:“吃吧,兄弟。”
顧睨他一眼,硬邦邦不自然的道謝。
誰能想到,顧也有今時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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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家裡的薛桃正在和父母視頻通話。
她還拉上孩子一起,正在和薛家夫婦聊天。
薛老先生和薛老太太已經知道蛋蛋的存在了,這一次視頻,發現蛋蛋居然會說話,更是樂得合不攏嘴,逗蛋蛋,讓他叫外公外婆。
蛋蛋還沒學過這兩個詞彙,打著舌頭結巴好久,才乾巴巴的叫了聲:“外東,外婆――”
婆還破音了。
兩個老人哈哈大笑。
逗完了孩子,讓孩子散開之後,薛桃和父母說:“今天,顧他媽媽來了。”
一句話,讓薛家夫婦立即沉下臉來。
顧家這個老太太,不是個好相處的。
不必問也知道,必定是去找麻煩的。
薛老先生說:“她要對你做什麼?要對我可愛的外孫和外孫女做什麼?”
“她什麼也沒做,就是想把顧帶走。”
“那就讓他走唄。”
“他不願意走。”
“那就趕他走唄。”
“趕了,現在賴在門口不願走。”
一番交涉下來,就連見多識廣的薛老先生也是束手無策。
“行,那我和你媽媽過兩天去你那裡看看,我倒是要看看這小子到底能多折騰!正好,在你那裡一塊把年過了!”
薛桃猶豫了一會兒,本來想拒絕的,但最終還是點點頭,沒有反駁。
當初就是因為缺少必要有效的交流和溝通,她才會離開那麼多年。
如今她也成長了不少,自然不會像以前那樣意氣用事。
事情就這麼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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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薛桃起床,照例是安置完孩子後就去寵物店上班。
店裡的毛孩子們,她得一一巡視檢查,確保沒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