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桃臉色一沉,蛋蛋見狀,眨眨眼睛,立即道:“是蛋蛋!是蛋蛋!!是蛋蛋乾的!!”
“……”蛋蛋你個鬼呀蛋蛋!!還什麼都沒說,就蛋蛋乾的!蛋蛋你也太自覺了!!
薛桃氣個半死,氣笑了。
她笑問道:“都是蛋蛋乾的,那麼蛋蛋乾了些什麼?”
蛋蛋撓頭,思考了一秒,腦子裡什麼都沒想出來,但還是護著薛梨梨,義正言辭道:“都是蛋蛋乾的!”
“你就慣吧你!”
薛桃絕不助長這種歪風邪氣,不僅沒有放棄追問,還把蛋蛋也列入教育名單。
兩人乖乖站到一處去,等著挨訓。
“說,蛋蛋是怎麼不見的?怎麼會在姐姐的房間裡?是誰的主意?”
蛋蛋要說話,但是被薛桃一眼瞪了回去。
蛋蛋不敢說話了。癟癟嘴巴,想哭。
“蛋蛋,男子漢大丈夫,你彆學她。”這一模一樣,簡直一模一樣。被說就癟嘴,一訓就哭哭。怎麼這個孩子在她家待的時間長了,和薛梨梨就越來越像了呢?
真的,太像了。
薛桃真的快氣死了。她總懷疑自己的教育從什麼時候起,就出現了偏差,導致孩子出現這種變化。
以前的梨梨多乖,多可愛,軟乎乎的,是媽媽的小棉襖,這才幾年過去,越來越野,主意越來越大,總是時不時能給她一個“驚喜”。
這不能行,得改。
教養孩子,這是她的責任,她得糾正。
被薛桃淩厲的眼睛一掃,蛋蛋立即不哭蛋蛋站好,果真很聽話。
隨後,薛桃把目光投向薛梨梨,一雙眉皺起,詢問道:“梨梨,蛋蛋怎麼會在你的房間?”
薛梨梨對對手指,低垂著腦袋,小小聲:“媽媽,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夢遊吧。”
對她的小把戲早就了如指掌,薛桃冷笑道:“是嗎?我沒告訴過你吧,樓道裡裝了攝像頭,你不要逼我去看錄像我告訴你。好孩子知錯當改,敢作敢當,你這樣,可不像個好孩子。”
薛梨梨扁扁小嘴:“嗚嗚嗚是我把蛋蛋扛來的!!”
是她!是她自己!!
“不是說要分開睡嗎?”薛桃頭疼無比,皺眉,“你不能和弟弟們睡覺了。”
“我是沒和弟弟睡覺,我和蛋蛋睡覺!蛋蛋不是弟弟,梨梨沒錯。”
“蛋蛋更不行了!”薛桃揉著眉心,“我跟你解釋不清……我、我……”
薛桃被氣得頭腦發昏,腦袋裡一時竟沒了詞。
“為什麼不能和蛋蛋一起睡覺?”
“那你見我和舅舅一起睡了嗎?”
“那你們小時候不一起睡嗎?”
“小時候是小時候。”
“我現在不是小時候嗎?難道我不是小朋友嗎?”薛梨梨更委屈了,抓著自己頭上的小辮子,慌慌張張地抓抓辮子又堆堆自己的臉,嘟著嘴巴說道:“小朋友都好可愛的,是我不夠可愛了嗎?”
薛桃簡直要給她鼓掌:“我說不過你,我也不和你說。但你得按我說的來,不按著我說的來――”
薛梨梨打斷她:“你是不是就要打我?”
“!!!”啊這孩子怎麼這麼欠呢?薛桃氣壞了,冷笑道:“不敢,我哪敢打你。哭了還得我哄著,把你當小祖宗都來不及呢。”
薛梨梨吸吸鼻子,聽著薛桃語氣裡壓抑著怒火,她的脖子縮縮,卻主動走過去,趴下,趴在媽媽的膝蓋上,閉上眼睛道:“那你打吧,我保證不哭就是。就是打完了,你就不能生氣了。”
“……”
薛桃覺得,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女兒還是和以前一樣,十分軟萌貼心,自覺,乖巧。
就是時不時令人心梗。
她是為了打她嗎?
打孩子隻是手段不是目的,打了還是不聽話,薛桃覺得很沒必要。
她把薛梨梨放下來,轉而向蛋蛋問道:“蛋蛋,你想和姐姐睡嗎?”
男孩子,應該不喜歡和人擠在一起睡覺吧。
以前澄澄就喜歡一個人睡,然後才擺了兩張床。隻要蛋蛋不樂意,梨梨總不能強迫人家。
哪想,人和人是不一樣的,蛋蛋和澄澄想法當然也是不一樣的。
蛋蛋開心點頭:“想。”
薛桃說:“可是男孩女孩不能一起睡的呀,除非……除非是夫妻,知道嗎?等蛋蛋以後上學了,老師會教你的。”
蛋蛋懂了,他摸著自己的角角說:“蛋蛋要上學,蛋蛋要做夫妻!蛋蛋好好學習!”
薛梨梨下意識接上一句,“天天向上!”
薛桃倒抽一口涼氣,又耐著性子說:“上學不是學做夫妻,蛋蛋不能和梨梨做夫妻,夫妻都是要大了才能做。像你這麼小的,大概隻能給人做童養夫,那都是老封建了,蛋蛋不能做這個啊。”
聽了這話,前半段,蛋蛋還耷拉著腦袋,後半段,蛋蛋直接蹦起來:“蛋蛋要做童養夫!”
“……”
薛桃揉揉眉心,繼續規勸道:“你們還太小了,說什麼童養夫童養媳,太早,不合適說這個。”
她自言自語似的嘟囔了起來,“而且梨梨我不打算把她嫁出去,怕她受欺負,還是留在我身邊吧。如果要結婚,男方得上門來做上門女婿,在我眼皮子底下才行。”
蛋蛋偷聽到了,笑著說:“蛋蛋做上門女婿!”
他咧嘴憨笑著,很開心,薛梨梨看他笑,也跟著笑嘿嘿的。
“……”薛桃真是日常在被萌化與被氣死的交界線上反複橫跳,她說不過這兩個腦內自成一派邏輯的小家夥,瞪了他們一眼,“我說不過你們,我不說了,快準備起來吃飯。”
一個風平浪靜的早上過去了。
吃完早飯,薛梨梨拉著薛槐問道:“舅舅,什麼叫上門女婿啊?”
薛槐躺在院子的躺椅上曬太陽,眼皮也不掀一下,悠悠問:“你問這個做什麼?”
“蛋蛋說,要給我做上門女婿。”薛梨梨托腮,順便把薛槐剛剛倒好的紅茶喝光了。
薛槐立即蹦起來,不和她計較那杯茶,而是一張臉上透出幾分震驚和不確定以及恍惚。
他喃喃道:“現在的男孩真是不可思議,小小年紀就知道怎麼找老婆了。”
“你還沒回答我呢。”薛梨梨催促道。
“上門女婿,就是吃軟呀。”薛槐重新躺下,十分鹹魚,“也挺不錯的。有些人,軟飯都吃不好。如果有人能養我,我也願意。”
頓了頓,薛槐說:“蛋蛋這孩子,前途不可限量,你要緊點,看牢點。”
薛梨梨繼續問:“那蛋蛋能和我一起上學一起睡覺一起吃飯一起玩耍嗎?”
“能啊。”
那和現在也沒什麼區彆嗎。
不過薛梨梨倒是從舅舅這裡學到了一個詞――吃軟飯!
她要給蛋蛋吃軟飯!舅舅說了,軟飯特彆好吃!
下定決心後,薛梨梨跑去找媽媽,義正言辭宣布道:“媽媽,我決定了,我要讓蛋蛋做我的上門女婿!我要讓他吃軟飯!”
薛桃一張臉難看得找不到形容來。
她沉思很久,才理清了思緒,問薛梨梨:“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薛梨梨點頭說:“知道呀!舅舅說,軟飯特彆好吃!蛋蛋那麼可憐,我要讓他吃飽一點。”
好了,知道罪魁禍首是誰了。
薛桃站起來,說道:“你得先問蛋蛋,願不願吃這個軟飯再說吧,和我說沒用。我先去找你舅舅說點事,你自己玩。”
說完便走了。
薛桃真是不知道事情怎麼歪成這樣的,和孩子說不清,那就和大人說。
反正找薛槐總是沒錯的。
薛桃找到薛槐,問道:“聽說你教蛋蛋吃軟飯啊?”
“我、我可沒有,沒有……”薛槐冤枉死了,“我可沒有鼓吹啊,是梨梨來問我,我就說了一下感想,和我沒什麼關係。”
薛桃又說:“你是不是覺得軟飯和好吃很爽啊?”
“我……我沒有……好吧是有那麼一點。”
薛桃氣得擰他的耳朵:“你怎麼就變成這樣,一點出息都沒有?”
“我本來就這樣啊,姐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解啊?”
薛桃真的快氣死了。
她咬牙道:“既然你這麼喜歡,那我就成全你好了。聽好了,昨晚我爸和我說,公司的業務出了點問題,現在缺錢。既然你這麼喜歡吃軟飯,那就出去相親,給我們搞點錢回來吧,就算雙贏了。”
“姐你這是要賣了我啊!”
“聽說我不在的時候,這裡新出了一位女富豪,事業搞得那叫風生水起。離異帶著兩個孩子獨自生活,今年五十來歲了,她就好你這口,專門喜歡你這種俏後生。”
“姐!!你不會來真的吧!!!”
“電話我給你放在這兒了,有空給我相親去。”
薛桃才不理會他,把號碼拍下就走了。
薛槐看著新到手的號碼,陷入了吃軟飯和不吃軟飯的糾結中。
想了想,還是不吃軟飯好了。比較他現在的錢,最多也就四十來歲才會淪落街頭,還沒那麼窮,除非他爸真的一個子也不給他,到時候再思考賣身的事情。
薛槐把號碼收了起來。
他思考了一會兒,開始憂心起自己的家業,猶豫要不要回家看看。
雖然他和薛良的妻子相看兩厭,但好像確實該回家看看?不然,被那個女人抓住把柄,指不定又在他爸床上吹什麼枕邊風,到時候他可就慘了。
薛槐拿起手機,和薛良通了電話。
“爸,我過兩天回家一趟,你讓阿姨把我的房間準備好。我太久沒回去,房間肯定沒打掃乾淨。”
薛良此時正在開車,聽了便道:“你回來乾什麼呀?”
“……你連家都不讓我回了???”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薛良道:“你在你大伯那兒住得挺好的不是?我現在也正要過去呢。”
“你來乾什麼?”
“我帶著孩子過去看看呀。最近祖宅那兒不是孩子多,熱鬨嗎?我想小柏平時沒有玩伴,一個人也怪寂寞的。所以趁著孩子放假有空,帶小柏過去住兩天,也正好讓大家多熟悉。”
“……???”這尼瑪……
薛槐咽下一口老血,咬牙切齒問:“你怎麼把他給帶來了?”
“你阿姨一直說,我也是沒辦法的嘛。”
這枕邊風可真是夠厲害的啊!
等等!
“你們全來了?”
“不然呢?小柏離不開媽媽,當然都要一起來了。又不是住不下,熱熱鬨鬨多好。”,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