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句話,每次有什麼花溪不想說的,就拿這句話敷衍他。
“今兒想吃什麼?”花溪擼起袖子架鍋。
“隨便。”花溪敷衍他,他也敷衍花溪。
花溪怎麼會聽不出來,不過挑挑眉沒當回事,“沒發生什麼事吧?”
古扉遲疑了一下,道,“沒事。”
“騙子。”花溪毫不客氣的拆穿他,“你的手上有擦傷,膝蓋上有泥巴,摔著了?”
雖然身上挺狼狽,但是沒有挨打的痕跡,所以她覺得是摔傷。
“嗯。”古扉剛剛亮起的眼神又黯然下來,花溪沒看出來他被人追,差點就挨打了。
“和餘歡相處的怎麼樣?”花溪又問。
古扉秀氣的眉頭蹙在一起,不明白花溪為什麼這麼問,謹慎起見,‘嗯’了一聲。
花溪突然放下鍋鏟,回頭看了他一眼,“出了意外為什麼不告訴我?”
???
“你知道了?”是一開始就知道的,還是……
“本來不知道,不過現在知道了。”一開始瞧他情緒不對試探的,他自己抖出來了。
古扉頭埋進手臂裡,心情頗是鬱悶,“今天夫子講了指鹿為馬的故事,我一時聽得起勁,沒留神,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戍時,天太黑,我就跟在兩個‘提燈’的人身後。”
特意強調了一下‘提燈’倆字,不想讓花溪知道他害怕。
“誰知道那倆人是以前欺負餘歡的人,我被他們發現,他們追著我想打我……”
花溪兩個蛋下鍋,裡麵響起呲呲呲的聲音,“我教你的那招你用了嗎?”
餘歡曾經告訴過他,如果遇到危險,就攻擊彆人的致命點,花溪告訴他,致命點在下方。
手段是流氓了點,但是肯定管用。
“我還沒來得及用,他們就被餘歡打跑了。”花溪一個女孩子家家,真是不害臊,認認真真教了他為什麼那地方是脆弱點。
“會功夫?”花溪的蛋煎好了,用鍋鏟子盛出來,又將饅頭切開放進去煎。
今兒不做彆的,弄兩個簡單版的漢堡。
雞蛋現在對她們來說已經不是奢侈品,可以隨便選購,隻要提前通知小五,破損自己承擔。
古扉點頭,“會一點。”
這個沒辦法隱瞞,因為以後餘歡會教他功夫。
花溪摸著下巴,突然有點明白,為什麼最近古扉和她之間有點隔閡,沒以前那麼親近,而且什麼都告訴她了。
是因為小屁孩又教到了朋友。
明生在的時候也是,起初一整天都纏著她,後來纏著明生,現在是餘歡。
男孩子總是更喜歡跟男孩子一起玩,就像兒子天生崇拜父親一樣,他們第一個榜樣就是父親。
古扉的父親暫且不提,他目前能接觸到的男性裡隻有明生和餘歡,所以本能會模仿他們的行為,帶有羨慕和崇拜,想成為像他們一樣的人。
他跟明生的時候特彆活潑開朗愛說話,恰好明生也是這樣的人,兩個話癆可以聊一整天。
跟了餘歡之後,餘歡那個性子,他每天被潑涼水,久而久之,話少了一點。
聽說明生和餘歡是朋友,那明生肯定也遇到過這樣的問題,這麼一想明生可能開始的時候更開朗,跟餘歡交了朋友之後還有所收斂。
古扉都收斂了不少,開始把話藏在肚子裡,不怎麼找她開導了。
以前他有什麼事,比如做不好,達不到自己定下的要求,會很難過,過來找她要抱抱和安慰,現在都不找了。
估摸著去找餘歡了。
男孩子這種生物真是難以捉摸。
“好了,不說那些了,過來吃飯吧。”她的饅頭也煎好了,兩麵金黃,中間夾香菜,雞蛋和黃瓜片。
肉吃完了,還沒去買,先這麼湊合著。
“嗯。”
古扉放下去彈琴的手,走過來幫忙端盤子擺筷子,再用中午剩下的熱水泡兩杯藕粉,晚飯就這麼搞定了。
中午他們回來過,做完飯,把喝不完的熱水裝進水囊裡,可以一整天不涼,兩三個水囊,喝不完剩下的還能泡泡腳。
吃完飯古扉借口耽擱的時間太久,明天還要早起,不夠睡,想在空間睡幾個時辰彌補一樣,差不多到點了把他放出來就行,不用叫醒他。
他總是這樣,花溪也沒懷疑,出去鋪床,自己的鋪完給古扉鋪,然後用摻和了井水的水泡腳,泡完正好把古扉放出空間,掐著點,差不多四五個小時左右,沒到他醒的時候,他會繼續睡,一直到第二天清晨。
他那邊的事處理好,花溪進空間給自己洗了個頭,擦好後躺在床上看書,等頭發乾了才吹燈去睡。
第二天四更不到,古扉已經爬起來,因著昨兒在空間睡了幾個時辰,加上外麵的,他最少歇息了五個時辰。
花溪說正是長個子的時候,可以起早,但是必須睡夠,不然會頭暈,規定了他每天睡多久,沒有五個時辰不讓他起來。
他已經養成了習慣,是自個兒醒的,所以很精神,到了門口一看,餘歡還沒來,在原地等了一小會兒,才有人姍姍來遲,拿著鑰匙將門打開。
古扉連忙爬起來,那門一開他已經竄了出去,興奮的問,“我們學什麼?”
“先學劍法嗎?”
“我們沒有劍哎?”
“是不是用樹枝代替?”
“院裡有棍子,要不要削成劍的模樣,先湊合著用?”
餘歡一言不發的聽著,昨兒一口氣說的太多,把一年的話都說完了,今兒一點都不想開口。
他將門重新鎖起來,鑰匙掛回腰間,不等古扉反應,已經率先跑了起來,古扉愣愣跟上,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
跑完幾圈,餘歡帶著他去了一個荒廢的院子裡,從角落抽出兩把木劍,一把自己拿著,另一把給古扉。
古扉還不曉得怎麼回事?他已經攻了過來,劍又快又犀利,啪啪打了他好幾下。
古扉收斂了嬉笑的表情,轉而認真起來,拎著劍,忍著疼,開始想著平時與花溪對劍時的模樣,花溪時不時會拿棍子訓練他,沒有章法,也沒有規律,就是隨便打的,棍子就像從四麵八方而來的一樣。
起初他完全躲不開,後來已經能大概判斷出棍子從什麼方向來,然後接下,所以餘歡雖然速度快了一點,但大部分他還是能接住的,隻偶爾被打一下兩下。
最重要的是,接下並沒有卵用,他與餘歡力量相差懸殊,就算接下了也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被他輕而易舉擊的劍掉人摔倒。
下手極狠,打到他站不起來為之,他以為這就算了,結果餘歡等了一會兒,又繼續打。
這哪是學武,這分明是挨打!
花溪說過,想學功夫要先挨打,原來以為是騙他的,沒想到還真是。
餘歡惜字如金,他做的不好,也不說原因,就一直揍他,攻擊始終一致,讓他曉得敗在哪一招上,然後就用那一招磨練他,直到他能拆招為止。
這是實戰,餘歡還教他吃飯睡覺練武,從前沒發現,餘歡提了他才注意到,彆看餘歡每天坐在門檻上看話本,悠哉舒服一樣,其實他在練功,屁股從來沒挨過地麵,隻用背靠著門。
古扉試過,這彆說堅持一天,一柱香都難,考驗的是下盤,餘歡不愛說話,隻有這個提醒了好幾遍,下盤穩,才能學好功夫。
他急於求成,練武的法子也是一般人模仿不來的,平時吃飯還是做甚,從來不坐,應該說表麵看起來是坐了,實際上沒坐。
這法子古扉隻堅持了幾天便叫苦連連,問餘歡他一開始是怎麼熬過來的?
餘歡疑惑的看他,然後說了句氣人的話,這需要熬?
他簡直不是人啊!沒有痛覺一樣,但他又是確確實實會疼的,記得那天給他擦傷口的時候,他疼得倒抽了好幾口涼氣。
所以為什麼呢?
為什麼不覺得這是熬?
古扉算很能吃苦的人了,和他一比,才發現自己原來經曆的都是小兒科,能堅持一整天不坐,全靠背和雙腿的力量支撐,真的很厲害。
餘歡說他那時候就像行屍走肉一般,什麼都感覺不到,連冷暖都是淡的,隻每天晚上背靠得火辣辣的疼,一雙腿腫的宛如硬饅頭,他才曉得原來不能那麼練,身體承受不住。
但他過於求成,並沒有理會,就那麼讓背疼著,讓腿腫著,第二天接著練,這樣堅持的久了,背漸漸的不疼的,腿也不會腫了,他已經熬過去了。
這個法子古扉不能用,他是有感情的,各方麵也都很正常,所以需要一些輔助,比如說泡一泡井水浴,能緩解疼痛和消腫,再加上練一天,進空間兩天,竟也能跟上進度。
開始隻讀書寫字的時候屁股不沾座椅,後來可以一整天,還被餘歡誇了,說他進步快。
其實都是空間的功勞,畢竟他受傷一天,可以在空間養傷兩三天,身上得勁,進步自然快。
餘歡教他的功法和劍術,他遇到不懂的,在空間拚命的練,練個十幾二十天,直到會了再出來,所以餘歡每次見到的都是學會的他,還以為他過目不忘,過耳既收,是悟性極強的天才。
古扉確實是天才,但是他太小了,加上一直沒有正確的老師指引,全都是半瓶子水,唯一的‘夫子’教的還不是他,不會為他解答,隻講到哪算哪,所以有些東西一知半解,理解不透徹,要不然的話學的會更快。
他就像個海綿一樣,跟在餘歡身後,吸納他身上的優點,因著空間的原因,讓他可以兼顧著讀書,學琴學畫,武術是根本,自然也不會忘記。
就這樣幾邊跑,白天忙,晚上忙,空間外忙,空間內也忙,不知不覺兩年時間過去,他與餘歡的關係再度發生改變。
原來是師徒,後來是兄弟,現在——是對手。網,網,,...:,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