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渝早就想這麼做了, 從見第一麵起。
簡直莫名其妙,不知所以。
就是心裡有個坎兒,邁不過去, 總得給他點時間讓他緩緩, 讓他知道自己也是這麼想捧著一個人的。
他是不想裝了,本來就是見了歡喜。
滿心滿意。
“少帥,我們幾點迎客?”老管家頭發梳的板亮,早就渾濁不清的眼睛, 這些天卻一直透著異樣的光。
“下午三點正式開宴。”顧渝剛換了身便服,身上的白襯衫挺正, 唇邊有些似有似無的笑。
一眾大漢都認為他們少帥這些天不正常, 跟腦子壞掉一樣。
以前也就是喜歡女孩子家家的衣服,就是連首飾也是收了幾大箱子, 這些還不算什麼,誰還沒點愛好,就是少帥這兩天笑的讓人毛骨悚然。
要知道, 在以前誰讓他笑了, 絕沒有好下場, 抽筋拔骨都是輕的。
其他人還好是憋住了,就是一個大老憨,身高有一米九, 生的虎背熊腰, 腮絡胡茂密:“老大, 你是不是需要去看看大夫……”, 他說著,還用手指了指腦袋,“你看你……”,腦殼子是不是壞掉了……
他話沒說完,上麵遞過來一道視線,冰凍三尺而不止,大夏天讓他覺得背後發涼,他閉上了嘴。
按說都是槍林彈雨裡拚殺出來的,就他們幾個一身匪氣,他們少帥跟他們不一樣,要不是有段時候,他們吃喝拉撒都在一塊,他都要懷疑這是哪家的公子哥了。
顧渝走下了主位,皮肉皆不笑:”於六,讓你認的字,認得多少了?”
要他於六去認字,還不如讓他上陣殺敵,那真不是一件人乾的事兒,當然他就是想想,沒這個膽子直接說出來,他整個黑臉都漲紅了:“那個……這個……”
顧渝會讓人知道高冷是什麼意思,更會讓人知道什麼叫做無地自容,他掀了掀眼皮,語氣和神色都淡淡的:“回去關禁閉,半個月。”
於六這幾天是因為喝酒,當完班後就去喝酒了,誰還記得要認字,現在廳裡人的視線都聚集到他身上,還好他臉皮厚,哈哈的笑了兩聲,便一身正氣的回去了。
回去關禁閉。
顧渝在下麵環視一圈,目光從他們臉上一一略過:“還有什麼事嗎?”
壯漢們皆是虎軀一震:“沒事,沒事……”
顧渝揮了揮手:“下去吧。”
在這的都是身高八尺的漢子,不說都是驍勇善戰,兩個字勇猛總是稱的上,現在走出去的時候,麵上還算正常,就是都在暗自發力,擠著往外走。
宣平還在這兒,他是顧渝的副官,一般都是在顧渝身邊的:“少帥,付家的少爺也來了。”
顧渝見過他一麵,有點印象:“他是哪邊的人?”
宣平才查出來:“是唐佐那邊的。”,這就有點麻煩了,他們遞了請柬,今天都會來。
顧渝勾唇,說不出的俊美朗然:“歡迎他們。”
宣平知道什麼意思了,他單手放到胸前:“明白了。”
顧渝往外走:“外麵就麻煩你了。”
宣平立腳行禮:“是。”
顧渝看了看外麵的日頭,算著點覺得她該醒了。
帥府挺大,但是他們的房間不遠。
綠茶的房間就在書房轉過彎花廳的後麵。
顧少帥還有個不為人知的癖好,喜歡辣手摧花,他路過的時候摘了朵開的最花的牡丹,拿出來手絹包裹著花-徑。
以前他摘了花就順手埋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老是這樣,總是晃一下神花就在手裡了。
這次他知道要送給誰了。
顧渝到的時候,綠茶正在穿衣服。
一個房間都吵吵鬨鬨的,丫頭婆子擠了一屋,外麵人捧著洗漱的東西站在一排,吃食都重做了幾遍,這個祖宗就是不起來。
進去喚的人也不敢大聲,要說平常不起來也就算了,今天帥府可是要大宴,小姐再怎麼說也要起來的。
水秋剛從庫房出來,她步履匆匆,步子雖然細碎,但是有的極快,看見了顧渝也還是沉穩:“少爺好。”
顧渝見外麵這一大幫子人:“她鬨著不肯起?”
水秋抬頭:“小姐還迷糊著。”,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她清醒的很。
顧渝醒的早,開完會布置好,現在已經日上三竿了,她在收拾下,怎麼說宴會也要開始了。
一般的宴會也就算了,這次可是宣告身份的時候,城裡說的上名號的人都來了,可要起來了。
顧渝邁進了房間。
內室的珠簾一晃一晃的,裡麵小丫頭的像是掐著嗓子說話:“小姐,該醒了……小姐……”
顧渝掀開簾子進去了,床前擺著兩個冰盆,正冒著絲絲縷縷的寒氣,外麵還是豔陽天,裡麵卻是稱的上陰涼。
床上人團成了一坨,在床角最裡麵。
顧渝沉聲喚了聲:“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