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何卓見她懵懂的樣子, 隻覺得純然可愛, 他還是喜歡她,無論什麼模樣。
綠茶默默的坐了起來, 而且遠離了寧何卓,坐到他的斜對麵。
寧何卓不疑有他,隻當她害羞, 但他總是要哄著點的。
雖然她坐遠了,但是心裡肯定想和他挨著, 小兔子明明最會粘人和撒嬌了。
寧何卓也跟了過去, 綠茶本來就坐到角落裡, 寧何卓一過去, 她徹底被堵死了。
她應該帶他去看看腦科, 綠茶在心裡歎口氣,同時彌漫上一中詭異自豪。
也是日常被自己感動。
他腦子有坑, 她還不嫌棄他。
她真是個好人。
寧何卓又見綠茶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他想道, 小兔子果然想讓他陪她。
老板娘在後廚, 她打著扇子,倚在門前, 裡麵的煙火繚繞, 土灶上鐵鍋壓的大火四散, 裡麵的老板身材高大, 然而麵貌醜陋無比, 無非, 他的半邊臉是凹凸的疙瘩,傷疤布滿了一整張臉。
很多人都說,老板娘嫁給老板就是鮮花插在牛糞上。
男人抬眼就看見了嬌妻,他咧嘴,笑的憨厚:“這裡熱,你先出去。”
老板娘懶得理他:“我還等著上菜,你快些。”
老板應了一聲,隻是菜的火候還是要燉夠的,他在這方麵,最是一絲不苟。
老板娘也不在催他,隻是笑吟吟的看著他。
一米八的漢子被瞧的臉通紅。
綠茶發現寧何卓的手很好看,指腹帶著薄繭,五指修長,骨節分明。
她就拽著他的手指:“你會彈鋼琴嗎?”
寧何卓想了想:“會。”
綠茶隻是隨口一問,其實她並不相信的,她看向他,眸中帶著稍許狐疑。
寧何卓仿佛胸中有浩然正氣,看起來無比正直。
綠茶還是不信:“你彆騙我。”
寧何卓比綠茶高許多,他能看見她軟軟的發頂,他猶豫了下,還是去用下巴蹭了蹭。
綠茶的發型一向由她自己親手打造,雖然簡單,但是飽含她的心血,她咳了兩聲,用眼角餘光看他。
寧何卓的情商也不是沒有提升的空間,他知道她現在有點不高興,而且主要是想讓他知道她不高興。
他也喜歡哄她,於是他彎腰親了親她的額頭,又囑咐道:“不許再鬨。”
他其實是希望她鬨的,他總想親她抱她,要是能粘到一起就最好了。
綠茶現在真的懷念上個世界了,她又認知的人能讀心的,這樣就能搞懂寧何卓究竟在想什麼。
也就是這個時候,隔著薄薄的木板門,老板娘雙手托著木盤:“客官,現在方便不?”
綠茶現在也想捶死這個老板娘了。
寧何卓沒有察覺有什麼不對,他站起來,接住了飯菜。
老板娘還是笑吟吟的,大紅色的旗袍叉開的很高:“您這是第一次來吧,帶著您的小娘子?”,她說話很是直接。
寧何卓:“嗯。”,她是要嫁給他的。
老板娘拍了拍手,掌聲清脆:“您稍等。”
約摸過了兩分鐘,老板娘拿著一枚錦囊替給寧何卓:“祝好。”
寧何卓總算屈尊了,他額首,破天荒的說了句:“多謝。”
老板娘眉眼都帶笑:“我瞧著你們順眼。”,說實話就是看臉,“這都是上天修來的情分,看麵相,你們都幾世在一塊了。”
她說完,沒多留,搖著把美人扇,去了櫃台。
香囊是綠茶打開的。
裡麵就兩根紅繩,綠茶敢打賭,這兩根紅繩加起來成本還不到五毛錢,於是她興致缺缺放下了。
沒想到寧何卓拿了起來:“這是什麼?”
綠茶已經吃上了,剛做好的糖醋裡脊,還很燙,但是好吃,真正的勇士敢於麵對慘淡的人生,她還是沒舍得吐出來,就這麼吃下去了。
綠茶聽到寧何卓問她:“紅繩啊,月老用來綁姻緣的信物,給情侶係上,就能生生世世相連了。”
不得不說,寧何卓心動了,他用克製又隱忍的目光盯著她的側臉。
綠茶有的時候很能沉浸在自我的世界的比如吃飯,打遊戲。
寧何卓一直沒動筷子,綠茶好一會才發現,她才看見寧何卓捏著兩根紅繩子。
她的內心是抗拒的,她不喜歡帶飾品,她更不喜歡戴著連五毛錢都不到的兩根光禿禿的紅繩子。
寧何卓總算學會了溫柔,他隻是盯著綠茶,默不作聲,一言不發。
綠茶很誠懇:“一定要戴嗎?”
寧何卓抿了抿唇,透著少有的稚氣。
綠茶覺得這個時候寧何卓很可愛,她都心動了,神使鬼差下,她拿起了一條紅繩,戴到了寧何卓手上。
寧何卓的學習能力一向很強大,他也給綠茶戴上了。
回過神的綠茶,她唇角抽搐,又不忍心打擊心情明顯好了很多的寧何卓:“吃飯吧。”
寧何卓嗯了聲,依然高冷。
綠茶扭過頭看他,發現了新大陸。
寧何卓外表俊美陰鷙,心情好的時候,隻是給人清冷不善言辭感覺,然而他笑起來的時候,透著兩分稚氣。
她覺得喉嚨賭的慌,她假裝鎮定的喝了口水,慌忙之中又被嗆到,簡直想哭了。
但是她很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