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視頻)(2 / 2)

他一代明君,賢能的君主,如何能早死?

這才是他登基的第一年啊,第一年啊,他什麼事都還沒做呢。

怒火燒禿了李隆基的頭發,也一並燒乾了他的腦子,他氣憤不已:“來人,給朕嚴查!查查這究竟是誰在搞鬼,是誰在汙蔑朕,是誰在詛咒朕!”

他揮舞著手,憤憤地盯著天幕,指指點點。

“查清楚是誰在搞鬼!”

可是沒人出列。

這天幕出現,本就是奇詭怪異之事,莫說百年之內,就是千年之內,也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沒有專門負責此事的官署。

更何況這懸掛天上的天幕,如何去查,怎麼去查?查不出來,看皇上盛怒的模樣,那就是死罪一條。

皇帝沒有點名讓誰出列,一時之間,沒人願意主動去做送死的事情。

按理說,沒人出列,那如今在宰相位的張說是應當出列的。

隻是天幕矛頭並不指張說,他比李隆基更多了一份清醒。

他並不覺得這天幕是人為。

而且天幕之言的語氣,不像汙蔑,更像是熟知事情始末之後的評論。

早死二十年,為何不是十年,不是三十年,而偏偏是二十年。

這個在天幕上說話之人,是不是知道陛下活至何歲,甚至知道這盛世大唐哪一年開始,又是於哪一年結束?

若陛下真的如天幕所說,親手將大唐的盛世葬送了,那麼這樣的君主,真的值得他輔佐嗎?

一時之間,張說陷入了沉思。

但他一向謹慎小心,並未多言。

天幕沒有因為李隆基的盛怒而停止。

這回不是彈幕了,這回是神音在戳李隆基的心窩子。

【隻可惜,盛年不重來。

李隆基他懈怠了。

勵精圖治比不得享樂奢靡,繁華如亂花晃眼,他沉溺於盛世,沉溺於其中,難以自拔。

他開始安於現狀,開始猜忌親子,開始任人唯親。

不過百年,盛極一時的大唐千瘡百孔。】

若說前麵天幕出現的文字是帶著個人感情的汙蔑抨擊,此時出現的神音,就像是站在更高的維度,將事實進行總結,娓娓道來。

安於現狀,猜忌親自,任人唯親,奢靡享樂。

這樁樁件件,乃至於每一個字,都像是鐵板上的釘子,一根一根釘在了李隆基的心上。

神音空靈,像是與他遠隔雲端,倏然間又來到他的身邊。

這聲音帶著並不明顯的痛心和惋惜。

一句“不過百年,盛極一時的大唐千瘡百孔”讓李隆基從盛怒之中驚醒。

他訥訥的說不出話。

不過百年,不過百年。

他的大唐,僅僅百年?

天幕之上的畫麵轉了又轉,長安變了模樣。

大敞的赤色大門之上隻存淡褪的浮漆,宮殿不再富麗堂皇,沒有年輕的胡姬旋轉舞蹈。

兒時恣意歡暢打馬球賽的郎君也已然暮年,蒼蒼白發,球場荒廢,草幾丈高,再無人騎馬馳騁其中。

長安街道行人寥落,沒有沿街叫賣的小販,鋪麵木門緊閉,坊市間不再熱鬨。

那些心懷壯誌,借著醉酒潑墨揮毫的才子生了華發,讚頌之詩變成悼亡之音,他們以筆代戈,試圖喚醒沉睡的統治者。

李隆基沉默著,看著天幕之上,那個滿目瘡痍的江山。

那是他的江山,那是他的大唐。

而他,是那個讓無數文人以筆代戈,泣涕痛心,想要喚醒的統治者。

燒到腦袋上的那團火,終於被澆滅了。

盛怒的李隆基冷靜下來。

他不再因為神音的誇讚和天幕上的盛景而飄飄然,也不再因為那些辱罵之言而憤恨不滿。

他開始仔細思索,這天幕,究竟是何物?

在背後執這天幕之人,究竟是誰?

冷靜下來的李隆基明白了,天幕之景如此宏大壯觀,不是他那區區不成器的政敵能夠做出來的東西。

天幕之言在大事上完全貼合曆史軌跡,可天幕之景卻在細微之處與這真正大唐有所出入。

天幕究竟是什麼?來自於何,為何知道如此多的事情?

此時的李隆基在竭力平複自己的心情,他讓自己冷靜下來,讓自己的心緒不再受天幕之言乾擾,讓自己的判斷能力重歸於常。

可是神音又說話了。

【一日殺三子,廢皇後,占兒媳,他的盛名湮滅在了博人眼球的情史之中。】

一天殺三個兒子?

廢了陪他一路走來的皇後?

霸占兒子的媳婦?

這還是人乾的事?

李隆基重新回歸的理智又被他全部扔掉。

他雙眼噴火,頭發裂開。

冷靜?他完全不能冷靜?!

他李隆基英俊瀟灑,深明大義,哪裡會做如此豬狗不如的事情!

想要把他拉下馬何至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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