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宮內出來的武陵,隻感覺渾身輕鬆。他望著這片熟悉的地方, 還是第一次真正的看遍京城。
一身戎裝的將軍, 誰不認識。他走在路邊都有店家吆喝著, 說是要請他喝上一杯呢。
武陵一一謝過, 可這走著走著竟然看到一個擺滿了麵具的攤子, 那上頭正是他曾經見過的狐狸麵具!
他快步走過去, 拿起那副麵具。
店家看他這麼喜歡, 連忙說道:“客官要是喜歡這麵具的話, 我隻收你兩文錢嘿。”
武陵看他架子上的麵具都擺滿了,什麼樣式的都有:“店家, 你可還記得廟會那日都有哪些人買這副麵具嗎?”
店家一隻手按住了下巴, 想了一會兒:“買這狐狸麵具的人, 少說也有七、八個了,不過...”
武陵追問:“不過什麼, 你還記得?”
那店家看著他的錢袋子,笑的有些不好意思,武陵明白過來, 便掏出了整整一兩銀子給他。
“哎喲, 您這大手筆啊。”這回是碰著大客戶了,哈哈。
“快說!”武陵眉頭緊皺,這氣勢可是尋常貴人沒有的。
店家收起銀子,就將那日記憶較深的人同他講了出來:“要說印象深刻的話,倒是有那麼幾個人。”
他們可不是普通人啊,穿著一身青衣, 剛來街上就要了兩副麵具走了...那樣貌可是頂天的好看!
我一個男人都看得晃了神...”
武陵聽見青衣二字,就明白了自己找對了:“就是他,那你還記不記得帶著狐狸麵具的人從哪兒來的?”
“狐狸麵具...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他們應該都是從皇宮裡出來的,那兩人又總是在一起...哎,客官!你麵具不要了?!”
武陵等不住了,他剛從皇宮裡出來也要再進一次。
其實這種感覺他也說不上來,大概是那樣的場景太美,隻停留在記憶裡又太過遺憾了吧。
守著城門的侍衛隻好看著剛剛才出去的人,這會兒又進來了,他們作為下屬的也不好說什麼。
不過,本來衝進去的將軍,好像想起了什麼突然折返,被大將軍盯著的那個侍衛,頓時渾身僵硬了起來。
武陵有些頭疼,他被興奮衝昏了頭,竟然忘記了要詢問一下門口的士兵。
“額,將軍好...”小兵在武陵大將軍的目光下站的筆直,唯恐自己哪裡站的不對,被訓斥。
“廟會那日可是你在值日?”武陵的視線如狼一般,直鑽入他的腦海。
“是,是的。將,將軍有什麼吩咐。”小兵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神,這可是自己的頭兒啊。
武陵似乎看不出小兵渾身發抖的樣子,繼續問:“那你告訴我,那天晚上,宮裡都有誰出去了。”
“這...”那天廟會,出去的人太多了,他哪記得住啊...嚇得要死的小兵直看向自己對麵的同伴——救我!
“快說。”不,您還是凶我吧,這樣平緩的語氣,他撐不住...
“有李公公、湘妃娘娘...怡嬪身邊的鶯兒...還有,還有...”對麵的人趕緊一個口型過來,他就想起來了。
“哦,對了!還有殷太醫和李太醫他們也出去玩了的,還在這門口買了麵具!”終於是想起來的人,滿臉如釋重負。
武陵退開一步,低聲說道:“太醫院?”
對麵的人附和道:“對,我也想起來了,他們好像是被什麼人追趕著,然後帶著麵具匆忙回來的。”
聽到這兒他還有什麼不懂得,那人必定就是這兩位太醫治中的一個!
那兩位士兵一臉懵逼的看著他來了又走,出了又進...將軍是怎麼了?
...
殷閒雲此刻正與那李少言一起整理著廢棄的藥材,這些已經被蟲蛀了的就不要了,質量還算過關的就磨成粉搓成藥丸子。
李少言搗著手中的藥乾,一下又一下,可他的眼睛始終黏在殷閒雲身上,準確一點說,是黏在他的手上。
那十根白蔥一樣的手指輕輕碾壓細碎的粉末,再一點點和著藥汁捏成均勻的小團,整個過程太過賞心悅目...
“小心啊,李太醫!”這是旁邊的藥童見他又在殷太醫麵前走了神,趕緊提醒了一句,可是來不及了。
“啊?什麼...啊!”原來他的左手不知什麼時候伸進了藥筒,右手用力一搗!十指連心,他隻覺得痛感直順著手指上的絲線,蔓延到心臟部位。
殷閒雲看他又將自己弄傷了,歎道:“要不還是你來搓藥丸吧,搗藥的事情就給我做。”
他手剛要接過去,那李少言竟從座位上跳了起來:“不不不,這麼危險的工作怎麼能讓你來呢,我會小心的...”
李少言含著淚,繼續搗著藥。其他人看他好像確實沒多大事了,也就各自回去乾自己的活了。
殷閒雲還有些不放心,他分明瞧見那根食指都腫了:“不行,你現在跟我過來包紮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