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聲音仿佛沉入深海一樣失真,讓他渾身冰冷。
“你們兄妹真有意思。都喜歡和危險的家夥立下契約。”
“是覺得自己都有本事全身而退嗎?”
想到金發少女最後那莫名自信的神情和話,宿儺眼冷下的同時,嘴角的笑弧也惡意地提高。
空攥緊了劍柄,正要說什麼——
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他愣了下,迅速拿出手機查看。
不知看到了什麼,過了會他抬頭看向宿儺,劍光破碎。
“那我直接去問罪魁禍首吧。”
“開工。”
空飛身離開時,轉首看了眼宿儺,扯了扯嘴角。
“跟上。”
“締結了契約,你要聽命於我。”
你也逃不過。
————
另一邊,澀穀上空。
五條悟正盤腿坐在半空中,屁股下還墊著個火山頭當坐墊。食盒就被用咒力控製著,懸在一邊。白發少年腮幫還被蓮花酥塞得很滿。藍眼認真地盯著一塊地方,手也跟著在虛空中指來指去,似乎正在操作什麼。
“啊啊......好麻煩、”
六眼清晰映入咒力流動的痕跡、以及正在崩碎的咒力結界。
艾爾海森說的沒錯,這是隻有他能夠完成的任務。
不止是因為目前他可以同時運用元素力和咒力、還是因為他擁有能夠看清能量軌跡的六眼。
結界術幽微深奧,而隻是考前突擊了下的五條悟便隻能利用自己的六眼和高速轉動的
大腦通過硬算出需要修補的咒力豁口來構建結界,而這還是不行的,隻能勉強在天元結界不斷崩碎時再添上即將也會碎開的磚瓦。
“說到底天元那種活了那麼久的老家夥搞的結界、我怎麼可能會馬上弄懂嘛。”
少年嚼著最後一塊蓮花酥,咕噥抱怨著。
而他身下還未徹底死去的漏壺倒是聽懂了這家夥的傲慢。雖然說著不會馬上能夠弄懂,但是完全沒有否認“我之後會弄懂”這件事。
“嘖...”被少年坐在身下的火山頭嘁了聲,抬眼,目光觸及遠方時卻突然睜大了眼,咧嘴——
“真人——”
“花禦——”
火山頭突然興奮地揚高聲音讓五條悟煩躁地掏了掏耳朵。
“哈、我的同伴也來了。你總不能既修補結界又、”
漏壺的聲音被少年打斷。“什麼啊、來再多咒靈也打不過我哦。”
已經知道五條悟有無下限攻擊無法觸及的漏壺笑了笑。他早已通過他們咒靈的交流方式把這個告訴了花禦他們,因此他們來的方向——
漏壺獨眼一轉,艱難地往下望去。
方才隻是察覺了熟悉的咒力。
而現在便能清晰看見兩道急速衝來的白煙——那是身影音速犁地在道路上犁出深痕的飛塵,直直衝向人群之中。
“你總不能既修補結界又保護普通人吧?”
“而且、你剛剛在普通人身上施加的護盾,也應該快到極限了吧?”
——————
錨點外,夏油傑處。
夏油傑在開始戰鬥時還有所顧慮,到了後麵已經逐漸沉默。
他覺得、他似乎並沒有什麼上場的必要......
戰場上岩柱四起,金光以眾多岩柱為中心不斷蕩開,將地麵上的咒靈成功震至空中,然而當夏油傑他們接觸這金光時,金光卻並沒有傷到他們,隻在他們身上凝成屏障。待他們目光追隨著被震飛的咒靈往上時,便又看見一條遊雲禦風的墨龍輕輕擺尾,咒靈好像隻是被輕輕一碰,然後——
瞬間在地上砸出深坑,幾不可見底。
夏油傑:......
夏油傑和諸多咒術師回頭,卻隻看見鐘離展著自己的水墨折扇似乎在端詳上麵的字畫,注意到他們的目光,青年抬首微微一笑。“在下武藝漸疏,隻能在一旁為各位加油鼓陣了。”
夏油傑:......
夏油傑看著遠處打出全場最高傷害的青年。
懷疑如果不是他沒有咒力,無法祓除咒靈的話,他自己上陣現在戰鬥早已結束了。
不過......
夏油傑看向麵前嵌在深坑裡動彈不得的咒靈。
好像情況也差不太多了......
鐘離好像一個長輩把食物切碎了喂到他們嘴邊一樣......
夏油傑沉默地看了會,他們現在要做的就隻有、使用咒力,祓除咒靈。連攻擊也
不用了。
說起來——
這些改造咒靈他可以收服嗎?
麵前的深淵改造咒靈幾乎都已經喪失了戰鬥能力,裡麵似乎有不少一級......甚至被改造成特級的存在,如果收服......
夏油傑正沉在思索中時,手機突然一響。他掏出手機,在看到來電名字後便迅速接通電話放至耳邊。
“嗯、這邊進展順利......”
“啊?讓我留一點下來你做實驗觀察?不是、怎麼留下這種東西......”
“我的咒靈操術......你是有讀心術嗎?呃、好吧,我知道你不是唯心主義者。對不起。”
“嗯嗯、沒問題,你要出去一趟啊——啊??”
“你說你要直接去找羂索??”
夏油傑的音調剛剛揚高些許,下一秒又繼續因為音筒中傳出的冷靜男聲而再度揚高。
“不是、空也過去了?”
“嗯?你是理科生嗎?什麼實驗......我是說,什麼實驗要你親自去做?”
“呃、我知道無可奉告、但是——等等、你先彆掛、等等——艾爾海森!!”
夏油傑正拿著手機喊著,聽到熟悉的電話忙音,就是他也忍不住歎氣,隻是目光剛剛上抬,卻突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金色的流光劃過天際。
“空......?”
等等、
他身邊的是——
夏油傑驟然睜大了眼。腦海裡回想起艾爾海森最後的一句話。
【旅行者當然要去。他帶著我的另一個實驗對象的。】
那個紅眼的家夥......
是誰?
————
而另一邊,五條悟剛剛換了個坐墊。
麵上布滿縫合線的灰白咒靈已經從一開始的俊美人形變成了類似史萊姆的一團。五條悟對此很滿意。
漏壺的頭雖然還算圓,但是也硌人。
花禦......花禦就更不用說了。這個從眼眶生出樹枝的咒靈讓五條悟很嫌棄。
“所以說,你們也太小看我了吧?”
五條悟六眼還在不停掃描著結界,修補天元現在碎得不能更碎的結界有些像他給艾爾海森打工時在代碼的屎山中遨遊的感覺。到處都是bug,到處都要修改,而一修改好一出,就會有新的bug出現。
放在以前,五條悟可能已經忍不住摔手想走人了,或者需要大量的甜食才能撐住用反轉術式恢複大腦機能的苦悶。不過現在的五條悟已經不是當年的五條悟了。
他是在艾爾海森手下全天24小時無休打了半個月工的五條悟,對於這樣的工作強度和糟糕的工作現狀,他不僅接受良好,還能寬慰地想著“至少改艾爾海森那個後勤係統的宏代碼簡單。”
“我都說了我攻守兼備,你們怎麼不信呢?”
真人與花禦的攻擊完全沒能動搖普通人的護盾分毫。而真人,他的手也不知為何完全突破不了那些普通人身前的金色屏障,更彆提使用無為轉變觸碰並修改他們的靈魂了。
反而是他們,在空中的白發少年冷冷投來一瞥時,就瞬間泯滅於【蒼】的藍光中了。
五條悟下意識手往一旁餐盒中一伸,卻摸了個空,蓮花酥已經吃完了。
白發少年不由有些生氣,一邊用力拍著一旁漏壺的腦袋一邊說,“我朋友可是特意給我做了增強防禦力的甜點的!你們以為我為什麼這個時候還要吃蓮花酥,是因為我喜歡嗎——”
“對、我就是喜歡!”
漏壺&花禦&真人:......
“我的超強岩元素護盾、加上香菱蓮花酥的buff,這就是璃月話裡的......呃......錦上添花!”
“不對、行秋好像說這是叫【如虎添......】添什麼來著...”
一邊修改著無形的結界結構,白發少年一邊望著天回憶著,“我想想,行秋還寫下來過......他的璃月字有點太飄逸了......啊、”
似乎靈光一閃,白發少年突然以拳擊掌,“我想起來了,如虎添——”
隨著他話音落下,一抹金色的流光突然閃過他仰著的藍眼中。
“——空?”
“和宿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