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平看到裡麵這種嚴重粘連,不禁皺眉頭,以自己的豐富經驗來判斷,這種粘連完全不是放療引起的粘連,而是當時手術粗暴引起的。
方主任將聲門旁間隙分離清楚後,發現左側環杓肌已經明顯萎縮,他從左環甲關節後方對左側喉返神經進行逆行分離,逆行分離就是逆著神經行走的方向分離。
分離一段之後,發現喉返神經明顯變細,並在距離環甲關節2.5厘米的地方,喉返神經被疤痕卡壓,卡壓十分嚴重。
難怪患者的症狀比單側的喉返神經損傷要重很多,已經明顯影響呼吸,現在可以解釋清楚了。
一側喉返神經斷裂,另一側喉返神經卡壓,等於兩側的喉返神經都損傷,左側的喉返神經卡壓這麼嚴重,如果不及時處理,一段時間之後,左側喉返神經神經也會完全失用。
如果右側真的缺損8厘米,這個手術還真不好做,難怪姓錢的自己都不願意接手,推三阻四的。
“左側鬆解就可以吧?”
方主任征求楊平的意見,關鍵時候,還是要請示的。
你切開神經外膜看看,應該還沒有變性,鬆解後可以恢複。”
楊平指導方主任。
方主任小心翼翼地切開神經的外膜,嗯,裡麵的束膜結構還算可以,比較清晰,說明神經沒有出現變性,隻做鬆解就行,無需做切除後再吻合。
左側的神經這樣就算處理好之後,算是完成了手術的一部分。
方主任學習楊平的止血技術,此時不忘記用雙極電凝精準地進行一次止血,當然,他非常小心,雙極電凝絕對不會靠近神經。
左側的喉返神經神經已經處理好,方主任開始顯露右側的喉返神經,因為原來手術不是楊平和方主任主刀的,所以不知道現在神經斷端的位置究竟在哪裡,如果當時主刀有心,為了方便後續的神經修複,給右側喉返神經做過標記會好一點,這樣找起來容易很多。
又是糟糕的粘連!
這手術當時是怎麼做的,楊平有點不明白,按道理附四的水平應該不差,但是看現在的情況,憑借經驗逆推,當時的手術感覺像是新手做的,簡直就是一塌糊塗。
“兩次手術做的都是達芬奇機器人手術,不算其它的治療費用,光一次手術就是十幾萬的費用。”方主任解釋道。
楊平很是不理解:“這種手術用達芬奇機器人做?會比傳統手術效果好?”
“誰知道呢?你可能不知道,附四醫院普外科的手術,能用機器人,絕不用傳統方法,所以他們的達芬奇機器人使用率超高。”方主任不免發出一絲冷笑。
在一片的粘連裡麵,方主任終於翻出了神經的斷端,不僅沒有做標記,而且神經的位置也是亂擺亂放,要是主刀沒有經驗不留神可能一刀就哢嚓掉。
右側喉返神經還真缺損足足有8厘米,方主任心裡細想,要不是楊教授提前給了自己方案,如果自己在手術台上突然遇到這種情況怎麼辦?
還不是草率地找根神經去橋接,至於效果怎麼樣,誰知道呢。
按照楊平提前準備的術式,方主任直接將右側喉返神經斷端從頭臂乾下方逆行解剖至迷走神經,在頸動脈後方與喉處喉返神經吻合。
因為一直沒有見到患者的病理報告,楊平為了謹慎起見,吩咐方主任在術區不同的部位取了組織留作術後做病理檢查,petct上沒有看到全身任何地方有轉移,現在取這麼多點的組織去做病理檢查,如果還沒有發現腫瘤組織,那就可以確定術後無需針對腫瘤進行治療,隻需要對甲狀腺進行替代治療。
在楊平的幫助下,方主任認認真真地完成手術。
做完手術之後,方主任試探性地問楊平:“楊教授,這個病例你到時候可以寫一篇論文。”
楊平哪有時間來寫這些論文,他還有好多課題要做,於是對方主任說:“我可沒空,你要是有興趣就拿去寫文章吧,放心,我可不會去找你要知識產權。”
此時的方主任心花怒放,這是打燈籠都找不著的事情,對於楊平來說可能沒什麼,但是對方主任來說,這可是一個重大創新。這篇論文如果能夠發到國際等級期刊上,那麼在喉返神經修複這一塊方,主任主可以說是全國第一,世界領先。
世界領先呀!這如何不讓人激動?
等楊平走後,方主任在更衣室足足冷靜半個小時才回過神,他立刻打電話給醫院樓下的水果店,買兩箱最好的車厘子馬上送到外科研究所,不,兩箱怎麼能夠表示誠意,他立刻將兩箱改為十箱。
這篇文章發表到哪?方主任開始琢磨這個事情,一定要發到國際頂級期刊。
當了十多年醫生,還從來沒有這樣的成就感,不僅解決了彆人解決不了問題,還要在國際期刊上發表文章,在自己的同學圈裡,自己這種情況應該是拔尖的了吧。
方主任情不自禁地摸出一根煙點上,人生呀,有時候真的很美妙!
解決了喉返神經的問題,楊平沒有停下來,他開始思考農鐵生的病情,他究竟當時的甲狀腺癌的分型分級分期是什麼,沒有病理報告,病曆上麵也沒有做具體分型分期,這是極不規範的,尤其是已經做了根治術,怎麼可能沒有分型分期呢。
從大量的影像圖片分析來看,這個病人根本不像甲狀腺癌,而更像一個甲狀腺的良性腫瘤,如果是這樣,又怎麼可能做根治術呢,這完全是矛盾的,無論如何也是說不通的,還是等病理報告出來再說吧。
不管以前的手術如何,如果真的病理報告沒事,這個患者暫時算是得到治愈,也是一件好事。
至於後續的什麼靶向治療,那就完全沒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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