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管家年紀不小了,三十板子打下來,皮開肉綻,留在大同府的客棧裡養了三天,才勉強能下地,坐上返回靈丘的馬車。
同坐一輛馬車的還有徐順青。
馬車上麵鋪著墊子,兩個人屁股上有傷,坐不住,隻能趴在上麵。
徐順青的傷勢重一些,他先後被打了兩次板子,加起來足足有六十板子,當場就被打暈過去,好在年輕,身體好,找大夫看過後上了藥,休息幾天後,勉強可以讓人扶著下地走動。
換做是佘管家挨了這六十板子,就算不死也要丟掉半條性命。
同在一輛馬車的還有鄭大虎,他運氣好,因為在大堂上沒說什麼話,所以也沒挨板子,正好可以照顧馬車上的兩個受傷的人。
不過,他主要還是照顧佘管家,至於徐順青,他基本不去理會。
馬車走在泥土路上顛來顛去,身上有傷的兩個人傷口撕裂開,傳來一陣陣疼痛。
“你他娘的慢一點,哎呦呦!”徐順青趴在馬車上破口大罵。
鄭大虎抬頭對趕車的車夫說道:“慢一點,大管家身上有傷,儘量走平穩一些的地方。”
車夫攬了一下韁繩,放慢了馬車的速度,回過頭,說道:“太慢的話,咱們天黑之前趕不到前麵的鎮子,隻能在附近的村子裡過夜。”
“村子裡過夜就村子裡過夜吧!”佘管家說道,“村子裡過夜也比屁股被顛成好幾瓣兒強。”
“那大管家您坐好了,前麵十裡外有個村子,照現在的速度,天黑之前差不多能趕到。”車夫說了一句,控製拉車的牲口緩緩前行。
佘管家苦著一張臉說道:“屁股都開花了,哪裡還能坐的下。”
馬車放緩了車度,馬車不再像之前那麼顛騰,兩個人身上的傷口也就沒那麼疼了。
“大管家,你說這叫什麼事,明明咱們說的都是實話,巡撫大人他怎麼就不信咱們話,偏偏相信那個劉恒,還打了咱們的板子。”
不在顛騰的那麼難受了,徐順青有了多餘力氣去埋怨。
鄭大虎瞅了他一眼,冷冷的說道:“徐來福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彆提那個老狗。”徐順青恨恨的道。
要不是在大堂上他不敢亂來,當時他恨不得掐死徐來福。
“沒用的廢物。”鄭大虎不屑的瞅了趴在馬車上的徐順青一眼。
如若不是自家大管家非要帶上此人,他根本不會管這人死活,更不會花銀子請大夫去醫治。
徐順青感覺到鄭大虎對他厭煩,便對同樣趴在馬車上的佘管家說道:“咱們這一次吃了這麼大虧,那個劉恒卻什麼事情都沒有,一定是巡撫收了他的銀子。”
一旁的鄭大虎譏諷的瞅了徐順青一眼。
當初徐家在靈丘也是首屈一指的富裕人家,比他們鄭家莊鄭老爺的銀子都多,可自從徐有財一死,徐家的一切落入徐順青這個徐家大少爺手裡,短短幾個月就敗了個精光。
要不是自家大管家覺得此人還有些用處,留在了身邊,不然現在早就在街上要飯了。
“巡撫不管,還有巡按大人。”佘管家說道,“大同府又不是巡撫一個人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