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共枕這麼多年,一看男人的樣子,婦人就知道對方隻是表麵應付,根本沒有把話記在心裡。
“我的話你要記在心裡,那個老六不是什麼好東西。”婦人再次叮囑道。
孔胤繁有些不耐煩的道:“行,行,行,我記住了,都聽你的,以後少跟他聯係,他要是再敢來,不用你開口,我就把他轟出去。”
“你記住自己說的話。”婦人也不知道自己男人是敷衍自己,還是真的記在了心裡,她也隻能希望自己男人說的都是真的。
孔胤敬點點頭,旋即說道:“我去將軍府也不是因為老六,實在是虎字旗在曲阜的人太過分了,所以才想要找咱們閨女,讓閨女和將軍說說,治一治找孔氏麻煩的那些人的罪。”
“說了半天合著我這白說了。”婦人氣得恨不得把桌子上的笸籮扣在自己男人頭上。
孔胤敬說道:“咱們閨女是將軍夫人,這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你說你真行呀!你還想去找咱們閨女,你不知道閨女現在肚子都大了嗎?真要出點什麼事情,你對得起咱們閨女嗎?”婦人氣得用手連連拍打著邊上的炕桌。
聽到這話的孔胤敬眉頭下意識一皺,道:“不至於吧!孔氏的事情對咱們閨女來說就一句話的事情,而且還是虎字旗在曲阜的人先做了對不起孔氏的事情,就算是將軍知道了,也隻會懲罰虎字旗的人。”
“你怎麼就知道是虎字旗的人對不起孔氏了?是你親眼看到了,還是親耳聽到了?”婦人瞪著自己男人問道。
孔胤敬說道:“我人在大同,怎麼可能親眼看到,這不都是聽老六說的,我想老六還不敢拿分田的事情胡編亂造。”
“要不說你就是個蠢東西,做事一點腦子不動,遲早閨女要被你害了。”婦人氣得用手隔空連連點向孔胤繁。
孔胤繁臉一板,道:“我自己閨女,我怎麼可能會害她,我看就是你小題大做了,而且我這麼做也是為了咱們閨女好,有孔氏做靠山,將軍也不敢看低咱們閨女。”
“行,你說你沒害閨女,那我問你,虎字旗在大同均田的事情你了解多少?”婦人見男人嘴硬,便換了個話頭。
孔胤繁嘴裡說道:“說起均田,這一點我挺佩服將軍的,正因為有了均田,才有更多百姓有地種,能夠靠種地養活一家人。”
“這麼說你覺得將軍的均田之策很好了?”婦人問道。
孔胤繁笑道:“當然,能讓百姓吃飽飯,當然是好事了。”
“好,那我問你,既然你覺得均田在大同做的很好,憑什麼覺得虎字旗不能在曲阜也均田,讓更多人有自己的田地種,而不是付出高額的租子租種彆人的地。”婦人說道。
聽到這話的孔胤繁當即一搖頭,道:“那不一樣,孔氏能和普通百姓一樣嗎?孔氏的地自然是孔氏的,不能白送給彆人。”
“我看沒什麼不一樣。”婦人說道,“因為你姓孔,才覺得孔氏的田地不該分給彆人,可你想過沒有,曲阜還有那麼多窮的沒有自己地種的孔氏族人,他們憑什麼不能有自己的田,憑什麼要去租種那些族老老爺家的地,難道家裡窮就不配姓孔了嗎?”
一番話說完,令孔胤繁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心中覺得分孔氏的田這件事不對,可又覺得婦人說的有道理,孔氏那麼多普通族人,能有機會分到自己的田地,是一件好事。
“怎麼不說話了?我看你是吃了幾頓飽飯被撐的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婦人嘴裡喝罵道,“孔氏那些族老老爺要是什麼好東西,也不會把咱們閨女嫁到大同來,他們自家也有閨女,還不是害怕將來被虎字旗牽連到,才把咱們家閨女嫁給來。”
孔胤繁煩躁的用手抓了抓頭皮。
雖然不願意承認,當他知道婦人說的並非是編造之言,也正因為如此,心裡才越覺得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