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張大了嘴,想要喊出心裡翻天倒海的情緒,但最後卻什麼都喊不出來。
喉嚨像是被塑料膜封住一樣,連氣都頭不出來。
苦痛到極致的哭泣大概就是這種沒有聲音的哭泣,連裡麵的聲帶都在此刻讓人覺得無助。
這種情形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發泄了心裡十幾年來都沒有平息下來的仇恨,露西才勉強收拾好了心情,滿是汗水還有淚水混合沾染得滿臉都是的臉龐,出乎意料的是平靜。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屍體,又看了一眼身後的男人屍體,還有在客廳,廚房的剩餘兩具屍體。
然後想到了什麼,拎起地上的女人屍體的右手,開始朝著裡麵的房間拖去
丟在床上之後,又重返原地,拖來了男人的屍體,還有剩餘的兩具屍體,把他們全都堆在了一塊。
接著,又走到正門,把門關好。
在來之前,她特意檢查過周圍的情況。
也許是為了虐待,還是殘殺彆人,這個房子所在的位置算是比較僻靜。
外麵還有能夠打獵的叢林。
所以,本就是獵槍的雙管霰彈槍的四聲槍響不會吸引到彆人的注意力,反而住在附近的彆人會認為這熟悉的槍聲是叢林打獵傳來的槍聲。
做完這一步,露西停在門邊認真看了一眼床上堆起來的四具屍體,看著滴滴答答落在地麵上的血液,隨後轉身拿起自己的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
整個行動,她能這麼順利全是有自己的唯一朋友安娜的幫助。
電話沒撥出去一秒便被接通,仿佛對麵一直都在等這個電話。
“確實就是他們。”露西臉上又出現欲哭的表情。
“我認得他們,安娜。”
對話的主人公,安娜正坐在一輛車子上,她是一個亞裔,此時的表情有些焦急。
“我剛剛從你的房子出來,沒見到你,”
說著,她想到什麼。
“等等,你見到他們了?”
“是,他們的麵貌有些改變,但是肯定是。”露西道。
安娜勉強深吸了一口氣,想起之前露西的準備,她已經可以猜到露西此時已經做了什麼。
“露西,15年前的事了,新聞照片不怎麼靠譜。”
露西跌坐在地上:“我說的算,我說他們是,那他們就是。”
安娜咬了咬牙:“你應該還沒動手吧?我們可以報警,露西,拜托……”
“不用了。”露西道:“我已經做了我自己該做的事情。”
“fk!你沒先暗中監視,布局好,就乾了?”安娜有些頭疼。
“你說的,你要找到證據。”
“我很肯定就是他們,他們的家肯定相關的證據,安娜,抱歉,我要一個人扛起這件事。”露西道:
“我愛你。”
說完這句話,露西不管安娜在那什麼說,就直接掛斷了電話,默默起身。
她要自己去尋找證據,她可以肯定的是,她沒有認錯人。
安娜坐在車子裡,看著掛斷的手機,一股怒火從心裡冒出,惱火般的扔掉手機,然後連忙砸門而出,繼續跑向露西的房間,找出她仇人的地址。
而露西已經在尋找證據的路途中,對著各種家具一陣打砸,又前往每一個房間,打砸所有的一切,但是沒有任何的東西亦或者地下室的痕跡。
但她並沒有放棄,看著房子的布局,順著自己的記憶一路來到客廳。
最後轉頭看向廚房旁邊牆壁上的木櫃,上麵放著各種裝飾品。
但上麵的窗口因為那個女孩子的撞擊下,從而破了一個小窗。
令人疑惑的是,這個小窗並沒有顯示出牆壁的顏色,反而是出現了一個小黑洞般的樣子。
這一切都顯得如此可疑。
於是露西拎起雙管霰彈槍,大步走了過去,朝著這個木櫃打了一槍。
砰的一聲。
木櫃應聲破碎,露出了一個四方形的小洞。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裡麵充滿黑暗的四方洞,露西心裡竟然感覺到了恐懼。
她又想起之前被虐待的回憶。
接著,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莫名看到一個渾身都是疤痕的白衣女人用非常扭曲,像一隻蜘蛛一樣的姿勢從裡麵鑽了出來。
但露西看著這個白衣女人卻不像以前那樣,不敢麵對。
反而因為自己複仇成功,顯得非常坦然。
“我是說真的,我已經下手了。”
看著白衣女人披頭散發一點一點的靠近,露西咬了咬牙齦,隻能從口袋中拿出十字架,伸出去麵對讓她十幾年來都難以入睡的白衣女人。
“我說了,我已經下手了!”
然而,白衣猛然仰起臉,露出裡麵那一道道血痕,血肉模糊,嘴巴被縫合的臉,露西駭得呼吸停滯,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在這時,一臉血肉模糊的白衣女人突然張開了血盆大口,朝著露西撲去。
露西下意識閉上雙眼,但下一秒,她隻感覺到一陣微風吹過了臉頰。
幾秒後,她睜開雙眼,眼前的白衣女人已經消失,隻剩下落地窗邊上的窗簾被風吹動。
露西心中的情緒變得複雜起來,什麼都有,但她的意誌倒是堅定的很,看著四方小洞,慢步走了進去。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地下室的樣子,一種熟悉的味道傳來。
那是深植在腦海記憶裡的惡臭。
僅僅這個熟悉的味道,就讓她的腦海裡閃過被虐待的痕跡。
被扇巴掌,被拔指甲,被拔牙,被利器鑽洞,被手術刀劃皮等等記憶。
看著底下如深淵,又陰冷詭異的黑暗,露西緊緊抓著十字架,似乎從中找到了勇氣,丟掉霰彈槍,拿出手機進行照明沿著台階走了下去。
最後走到平底上,她朝著牆壁上照,找到類似於開燈的開關,往上麵一按。
一個燈源又一個燈源亮起,也照亮了整個地下室。
出現在露西眼前的是一條長長被刮白的甬道,結合這長度,這地下室的麵積比上麵的房子還要大。
露西有些愣神,但看著甬道旁邊的桌椅,還有筆記本,下意識繼續向前走。
掛在甬道牆壁上的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是一張又一張被虐待的照片,上麵的人無一例外全是女生。
第一張有渾身都是縫合,眼神已經沒有焦距的女生。
第二張是被割了喉。
第三張是手腳皆被斬斷,列在一旁。
第四張是開膛破肚……
一張又一張,露西看著已經出了神,撫摸了一下上麵照片,手中十字架越握越緊,似乎尋找勇氣,甚至腦海中開始勾畫出那位神父的形容麵貌。
“該死的。”露西心裡暗罵一聲,眼裡一直都在殘留的淚水頓時壓不住,崩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