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衡扯了扯嘴角,“你放心,我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管家明白公子是懂得分寸,但他總覺得不放心,想了想還是委婉的勸了句,“公子,京裡麵已經為大婚準備多時了。”
“我知道。”陸衡往樓下走去。
管家苦笑,希望是真的知道才好啊。
瑟瑟雖然還病著,但京城那邊卻是等不及了,大婚的日子早已定好,就等著瑟瑟這位主角了。
因此她還病歪歪的就得坐上馬車繼續趕路。
下樓時,她的頭依然暈乎乎的,腳像踩在棉花上,左晃一下,右晃一下,叫人看的心驚。
在還有三四節台階時,她一下踩空了,身子一歪,隨即被人抓著胳膊拽住了。
瑟瑟順著看了過去。
見是陸衡。
瑟瑟從他的手裡抽回手,語氣冷淡,“多謝陸大人。”
言罷,她緩緩地走了下去,再沒看他一眼。
陸衡神色不明的抬了抬眼眸。
路上的日子不太好過,瑟瑟的身子弱,每日懶洋洋的倚在馬車上不下來,偶爾會撩開車簾看看外麵的景色,也不多說話,安安靜靜的。
倒是看到沈曼兒圍在陸衡身邊伺候著,瑟瑟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每日都要喝的苦藥又端了上來,苦的瑟瑟眉頭都擰起來了。
她眨著眼問:“能不喝麼?”
鄒大夫笑的慈祥,“良藥苦口嘛。”
瑟瑟捏著鼻子灌了下去,險些把她喝吐了。
到了次日,除了照舊的一碗苦藥又多出了一小碟蜜餞。
瑟瑟纖細的手指捏起一個蜜餞,她抬眼看去,一眼看到了沈曼兒嫉恨的表情,瑟瑟瞬間就了然了。
她的手一鬆,指尖夾著的蜜餞掉了下去,真沒意思,不是恨她騙了他麼,又做這些乾什麼?
瑟瑟笑了一下,陸衡你輸了。
“陸大人。”這是自那天之後,瑟瑟第一次主動叫他。
陸衡看了過去。
瑟瑟抬手將那碟蜜餞撥到了地上,笑容甜蜜,“陸大人在可憐我麼?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您當是訓狗呢?”
陸衡緊緊地抿起了唇。
他不是這個意思,那些事也是不由自主地做了。
連他都不知道他為什麼做這種多餘的事。
她吃不吃都由她。
陸衡冷冷的掃了她一眼,沒有理會她。
他想著,隻要到了京城一切就都會恢複正常。
憑著這個念頭,陸衡一直在忍耐著。
然而當這一天真的到來時,他發現他似乎並沒有像想象中的如釋重負。
“陸大人,我走了。”
瑟瑟笑容平靜的跟他告彆。
陸衡的指尖微顫。
他不知要說些什麼,嗓子疼的厲害,半晌隻從嗓子裡擠出了一個嗯字。
“這一路上多謝陸大人包涵了。”瑟瑟向他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她說了毫無瓜葛,那就是真的沒有關係了。
她能做到,至於他做不做得到她就管不著了。
畢竟可是他親手把她送出去的。
陸衡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宮門。
“公子,該回府向丞相回稟了。”
“嗯。”
管家提心吊膽了一路,這一刻終於徹底放鬆了。
至於公子這裡,若是實在喜歡,不是還有個長得差不多的丫鬟麼。
陸衡的手在顫抖。
直到坐上馬車,壓抑許久的情緒一下子翻湧而出,他按著頭痛欲裂的額頭,倒出一顆藥丸服了下去。
他隻當是發病了,往常一顆藥丸就能壓製下去的疼痛這一次卻失效了。
劇烈的疼痛,鋪天蓋地的湧來,疼的他呼吸都困難了。
他以為離了她便是解脫,卻原來是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