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陸衡從馬車上下來,管家如釋重負,走上前去剛要張口,猛然對上陸衡漆黑如深夜的眼眸,瞬間就啞聲了。
大雨傾盆,仿佛天地間所有的聲音都被嘈雜猛烈的雨聲隔絕在外,周遭靜謐無聲,連胸腔也是空蕩蕩的。
陸衡神色如常的往後麵走去。
之前如何,以後還是會如何。
她本來就是一個意外,一個硬生生闖入的意外。
他的人生裡不該有她。
既然是錯的就該改正。
如今回歸正軌。
她去做她的皇後,他也會聽從家裡的安排娶一位門當戶對的妻子。
陸衡想的清楚,隻是不知為何心口疼的厲害。
他閉上眼睛,極力的忽略那撕扯般的疼痛。
她其實沒那麼重要。
與她朝夕相處的是那個被她哄的團團轉的傻子,他可以沒有顧忌沒有牽絆的愛他的娘子,願意聽那些經不起推敲的花言巧語,願意讓她踩在他的頭頂上恣意妄為。
可他不是他,不是出身陸氏嫡係被寄予厚望的陸衡,他不會因為一個女人患得患失,更不會被她牽著鼻子走。
他承認她對她有欲.望,但那隻是一個普通男子正常的反應而已,畢竟她是個美人。
不是非她不可。
換作另一個女人也可以。
陸衡似乎被自己說服了,緊緊攥起拳,不再去想她。
外麵的雨下了好一陣才停,土路變得泥濘不堪,拖慢了行程。
在傍晚時分,到了驛站。
馬車停住,瑟瑟卻一直沒動靜。
掀開車簾一看。
她正歪在車廂裡閉著眼睛昏睡。
濕透的衣服還沒換下來,就那麼陰冷潮濕的貼裹在身上。
她的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暈,整個人蜷縮成一團,身子輕微的顫抖。
陸衡登上馬車,探出手碰了一下她的額頭,滾燙的溫度讓人心頭一緊。
他立刻把她抱出了馬車,一邊喊著鄒大夫一邊疾步往驛站中走去。
他抱著她進了廂房。
鄒大夫連忙上前把脈,然後開了藥方令人去抓藥。
管家把乾淨的衣服帶了上來。
剛要說讓沈曼兒來給瑟瑟換衣服。
結果話還沒說就被關在了門外。
陸衡沉著臉,走到床邊,把燒迷糊的人拎了起來,一邊解她的濕衣服一邊罵道:“你是沒長腦子麼,衣服濕了都不知道換?!”
瑟瑟燒的難受,蹙著眉頭,嘴裡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她沒有力氣,軟綿綿的東倒西歪,陸衡把她的頭撥到了他的身上讓她靠著,離的近了,可以感受到她不僅身子燙,呼出的氣息都是灼熱的。
陸衡被她氣死了。
動作粗魯的給她脫著衣服。
脫到一半。
他猛然停了下來。
手裡還拿著她的濕透的衣裙。
而她軟弱無力的貼著他。
目光觸及那一片耀眼的細潤白膩。
他的瞳孔緊縮,僵在了那裡,仿佛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
陸衡隻是習慣了。
習慣在對她的事情上親力親為,從不假手於人。
瑟瑟有意無意的把陸衡的心神都牽到她的身上,之前讓他幫著穿衣服,雖說使喚他的成分更多些但也不失為一種情趣。
連她的衣物都是他洗的,更何況兩人同床共枕很多界限早就模糊。
已經習慣了的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過來的。
陸衡久久未動。
直到瑟瑟喃喃的說了句冷,他才回神。
低頭看了看她。
沒有把她推開,而是沉默著替她換好了衣服。
門一打開,管家正在一旁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