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睡了一覺,非但沒被凍醒,還熱出了汗。
一睜眼就看到端容優美的下頜線以及一截修長的脖頸,白皙細膩像雪一樣,瑟瑟不太清醒的腦子回不過神來,忽然就想吃冰酪了,若是再淋上一層果醬就更好了,她看得投入,不知道那裡是否和冰酪一樣涼。
瑟瑟仰了仰頭,把臉頰貼了上去。是溫熱的,瑟瑟略微失望,但他脖頸的肌膚滑滑的,瑟瑟又蹭了幾下。
“瑟瑟。”端容被她蹭得癢癢的。
她無辜地說道:“我熱。”
一層又一層,把她裹成了粽子。
端容小心的給她解開一點,將瑟瑟的脖子露了出來。
他彎起了唇,“這樣可以了。”
“……”瑟瑟閉上了眼睛。
端容看了瑟瑟一會兒,輕聲喚了她一聲,語氣中有幾分猶豫和遲疑,“瑟瑟。”
瑟瑟睜開眼睛,見他一臉認真,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他都把她裹成這樣了,還有什麼不敢說的,“有話快說。”
端容對她的情緒波動很是敏銳,怕惹她不耐煩,趕緊說道:“我能不能也蹭你一下?”
這語氣這神態簡直禮貌極了,但說出的話卻讓人驚掉下巴。他的眼睛清清亮亮,完全就是心底無私天地寬,讓她不忍拒絕。
瑟瑟點了一下頭,端容笑了起來,不嫌沉地抱起了一個人型粽子。
看著他輕輕鬆鬆把她撈到了懷裡,瑟瑟生出了一絲困惑,是她太輕了,還是他的力氣太大呢,竟然這麼輕而易舉。
“瑟瑟,你好香。”
“……”瑟瑟盯著車頂,你知道你說這種話,很容易被挨揍麼?
禮尚往來,瑟瑟回道:“你也香。”
“你喜歡麼?”
“嗯。”
端容抬起頭,烏黑的長發垂了下來,落在瑟瑟的脖子上,有些微涼,他憐惜地撥開發絲,滿是柔情地看著她道:“我就知道你會喜歡。”
瑟瑟沉默了一下,“那你知道我現在很熱麼?”
睡之前還是正常的,一覺醒來被他裹成了粽子,她算看出來了,他就喜歡各種裹她。
端容有些憂心,“會冷。”
外麵這麼冷,又是在趕路,要是凍到了怎麼辦,身邊沒有應急的藥,在路上也沒有大夫,若是病了就糟了。端容自責地想,他考慮得太不周全了,應該帶點藥的。
“不冷!”瑟瑟瞪著他,在他眼裡,她到底是多麼弱不禁風啊。
端容妥協了,一邊給瑟瑟解係帶一邊說道:“給你解就是了,彆生氣。”
瑟瑟一得了自由,就把端容撲倒了,把他一頭墨發給揉得亂七八糟。
她笑道:“叫你綁我。”
端容歪著身子,也不反抗,反倒擔心她磕到碰到,看著她暢快地笑,他也揚起了唇。
“我欺負你,你還笑。”太狡猾了,這樣她怎麼下得去手!
端容不覺得這是欺負,就算這是欺負,他也心甘情願。
“還要揉麼?”端容把瑟瑟的手放到了自己的頭上。
半個月後,他們三人來到了一個小縣,住進了客棧。
一路上,王平已經見怪不怪,第一次看到端容是如何和瑟瑟相處時,王平都不敢相信這是他伺候了三四年的公子,那樣小心殷勤,說是判若兩人也不為過。
最要緊的是,公子臉上的笑就沒斷過。
之前他還以為公子壓根不會笑,原來不是不會笑,是不想對他們笑而已。
連那個洗手的毛病也改了。
虧他還記著,特地端了水送過去。
誰知公子奇怪地看著他問道:“端水做什麼?”
王平傻眼了,是誰洗個手要換五六盆水的?不把手洗到禿嚕皮不罷休!這會兒問他端水做什麼?
“公子,你不洗手了?”
端容搖頭,“不洗。”瑟瑟剛剛牽他的手了,他得留久一點。
“那……奴才端走了?”
“怎麼了?”瑟瑟走過來詢問。
看到王平端了水來,便笑道:“正好我想洗個手。”
端容立馬接了過來,“我們到這邊洗。”
他端著水轉身,還順便用腳一撥,給帶上了門。
王平低頭看了看空空如也的雙手,又抬頭瞅了一眼緊閉的房門。
公子……他變了!
這麼會來事兒,把他都比下去了!
在這個客棧住了三四天。
瑟瑟問端容,“我們不走了麼?”
端容想了一下,“再等等。”
取下頭上的發簪,順滑的烏發如瀑布般傾瀉下來,瑟瑟扭頭問道:“等什麼?”
端容走過去,將她挽在頭頂的秀發,輕輕地解開,他有些微微出神,“等危險過去。”
他不忍心讓她跟著他過擔驚受怕、躲躲藏藏的日子。
轉過身,瑟瑟仰起頭看著他。
撫上瑟瑟的臉頰,端容緩緩地說道:“瑟瑟,怕是隻有我們死了,他們才肯收手。”
她握住他的手,“你怕麼?”
端容搖了一下頭,不知想到什麼,他憐愛地看著她,“若說怕,我也是怕你會……”
瑟瑟揚起唇角,“你不怕,我便不怕。”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端容把她擁入了懷中。
靜了片刻。
瑟瑟細細的手指勾住他的腰帶,曼聲說道:“端容,我好像會係腰帶了,要試試麼?”
端容慢慢低下頭,隻見瑟瑟烏發垂肩將一張瓷白的小臉襯得愈發柔媚,她的眼眸烏黑,此刻正微仰著頭看他。
她編織了一張綺豔的網,將他密不透風地罩住,端容無法掙脫,也不願掙脫。
事後瑟瑟確定了一件事,端容的身體素質不是一般好,好到瑟瑟恨不得給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