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說齊王寵愛她,瑟瑟也不知這算不算是寵愛,反正他到哪兒去也不忘把她提溜上,日夜相對,再無他人。
大家個個羨慕她有福氣,從一個小丫鬟變成齊王獨寵的美人,可他們哪裡知道,她還得照顧他那幾盆山茶,修剪澆水都是她的活兒,他就坐在邊上看著她忙活,瑟瑟一度覺得自己的地位還不如幾盆花。
怎麼也是自己精心養護的花,瑟瑟惦記了許久,在他身邊坐下,輕聲細語地說道:“殿下,可否送我一盆?”
元祁捏著她的手把玩,“看上哪一盆了?”
瑟瑟笑道:“我獨愛那盆童子麵,粉麵含春,甚是可愛。”
“可以。”
瑟瑟先是一喜,又聽他道:“不過,便是送你,你又能帶到哪兒去?”
“當然是――”
瑟瑟話音一止,在他的注視下,低頭含羞道:“當然是帶到我與殿下的屋內。”
自那日“侍寢”後,瑟瑟便開始了她獨寵的生涯,他晚上不睡覺,興致來了,牽著她秉燭夜遊,月光皎皎,燭光盈盈,地上的影子交纏在一起,看起來分外纏綿。
齊王府有多大呢?
這一點,瑟瑟親自用雙腳丈量過,可以肯定的說,非常大!一圈下來,她的腿都酸了。
元祁也沒想到她會這般沒用,最後紆尊降貴地把她背了回去。
瑟瑟安慰他說:“殿下放心,這麼晚了,沒人看到的。”
元祁冷著臉把她往上抬了一下,“你若是爭氣,何須本王來背?”
連本王都使出來了,瑟瑟在他的背後嘟了嘟嘴,沒什麼誠意地說道:“那我下次儘量爭點氣。”
一路上遇到的侍衛和婢女都看到齊王麵帶寒霜走來,身上還背了一個女子。
信誓旦旦說沒人看見的瑟瑟卻趴在他的背上睡著了。
秋月在外麵聽了不少傳聞,都是關於齊王和他獨寵的美人,這讓她見到瑟瑟後,第一個舉動就是去給她診脈,好一會兒才鬆開了手。
瑟瑟托著腮問道:“怎麼了?”
秋月冷冷道:“看你是否有孕。”
“怎麼可能!”瑟瑟立馬坐直了身子。
聽了那些話,秋月覺得很有可能。
她把一個胭脂盒拿了出來,“你要的東西。”
瑟瑟打開看了看,笑道:“咱們血衣樓的手藝越來越好了,這顏色做得真好看。”
秋月不能久留,隻跟她說道:“自己小心。”
瑟瑟將胭脂盒放好,起身走了出去。
元祁站在春光明媚處,周身籠罩在一片光暈中,看不清他的神色,聽到她的腳步聲,轉頭看來,向她伸出了手。
瑟瑟步履輕盈地朝他走去,被他輕輕地擁入懷中,愛嬌地靠在他的肩上。
遠遠瞧著便是郎情妾意的一幕。
可隻有瑟瑟清楚根本沒有郎情妾意這一說,他捏了捏她腰間的軟肉,“胖了。”
“……”好氣哦。
瑟瑟跺了跺腳,“殿下。”
腰上的軟肉又被捏了捏。
“……”
世人皆知齊王愛花草,有人投其所好,送來了一盆曇花。
大半夜被元祁抱來看曇花的瑟瑟快恨死那個送花的人了,送什麼花不好,偏偏送曇花,一年開一次,花期短的不得了,再沒有比這更矯情的花了。
瑟瑟不知元祁從哪裡看出這花會開,她盯著那個花苞瞅了半天,並沒有看出一點要綻放的跡象。
時間久了,瑟瑟也就看出來了,元祁晚上難以入眠,這才做起了這些風花雪月的雅事,隻是苦了她,每晚被他拉著去遊園,他自己不睡也不肯放過她,可算看出他對她的獨寵了。
她晚上睡得少,白日就困倦。端茶送水的下人時常看到齊王在看書,膝上則躺著一個睡熟的女子。
元祁對她很是大方,綾羅綢緞、珠圍翠繞,把她打扮得光彩照人,瑟瑟喜歡這些精致漂亮的東西,毫不吝嗇地親了他一下,摸著頸上戴的珍珠項鏈兀自笑得開心。
元祁靠在椅子上,挑起一條翡翠珠串,“就這般喜歡?”
瑟瑟挽著他的手臂,仰著頭看他,“殿下,我可不是貪圖財物,而是因為這些東西是殿下送我的,這才讓我心中歡喜。”
元祁垂眸看著她,“花言巧語。”
瑟瑟暗道,花言巧語又如何,誰叫有人喜歡聽呢。
……
太後壽辰在即,齊王要前往京都向太後拜壽。
“我也要去?”瑟瑟問道。
元祁輕撫著她如緞子般的秀發,“是。”
遲遲不開的曇花,在他們離開的前一天晚上開放了。
它在月光下靜靜地綻開又默默地凋零。
瑟瑟伸手接住一片花瓣,“漫長的等待,隻為片刻的燦爛。殿下,我不想看曇花了。”
沉默過後,他低頭吻了她。
或許沒人相信,這是他們最親密的一次。
夜色朦朧,她勾著他的脖子對著他笑。
他卻一反常態地撇下她離去。
路途遙遠,瑟瑟一連多日沒跟他說上話。
撩開簾子望去,隻看到飛燕騎著馬,隨行在車駕左右。
“你失寵了?”秋月扮作婢女前來送飯。
“沒有。”瑟瑟不承認。
秋月打開了飯盒,“你看。”
清湯寡水的飯菜令瑟瑟皺起了眉。
元祁一進馬車就看到了一個不該在這裡的人。
“你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