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並不大,隻有四五百人,全盛的時候應該也不過近千人吧。
但是按照他們的說法,這已經是個大部落了。
太陽升起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黑發青年在莽荒的部落山岡下的河邊洗著臉,他用手擦乾淨臉的水,然後看著部落的少女在河邊洗著衣服,短短的皮裙根本遮擋不住身體,她們大聲地說著話,發現青年在看她們也沒有絲毫羞澀。
身後傳來了獸的叫聲,他回頭望去就看到有部落的人驅趕著一群長脖子的長毛龍獸從山坡衝下來到河邊,它們有著翅膀,但是不會飛,不知道是因為豢養退化了還是一開始就沒有進化成功。
黑發青年感興趣地走過去和牧人聊天,才知道了這種獸類的名字。
“絨龍獸?”
牧人告訴他,金部落不是專門放牧和養殖龍獸的部落,而有些部落不僅僅養殖絨龍獸還有其他各種獸類,他們同時還擅長織布,他們的絨龍獸就是從對方那裡得到的。
部落與部落之間也不是完全隔絕,一些有著聯係距離不遠的親近部落每隔一年都會舉行一次聚會,除了交換物資之外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目的,那就是通婚。
但是像大胡子這樣行走於各個部落的職業商人,此前附近還是沒有的。
牧人很期待,對他說希望大胡子這樣的人能夠更多一些。
赫爾法斯說:“肯定會的。”
赫爾法斯圍繞著部落到處走走看看,他看到捕獵隊整裝出發了,帶著捕網和弓箭,出發的時候還將手的長槍不斷地拄地壯大聲威。
他好奇地撫摸著那一座座石頭建築,山背麵他還看到了幾個冶煉窯洞,不過看起來暫時沒有用。
路過一座窯洞門口的時候他還被一群孩子圍觀,孩子們跟在他後麵走了好遠,但是也不和他說話,好像既好奇他這個外來人,又害怕他。
他來到了最大的那座石屋前,看到了幾個女人她們拿著骨頭磨出的針正在縫縫補補,其中一個女人坐在一塊席子拿著原始的腰機在紡織。
就是將一根棍子掛在腰,一隻腳蹬著另一根棍子,將線穿在兩根棍子之間繃緊,如同編網織席一樣。
看去複雜且效率很低,但是對方做得很認真,她仿佛覺得自己所做的事情是無比神聖的一樣。
在這樣的時代,哪怕是部落的掌控者也同樣是需要工作的,每個人都在為生存而辛苦奔波,容不下一點空閒。
赫爾法斯看著這樣的畫麵入了迷,感覺很安心。
他甚至還在想。
如果能夠這樣安定地生活下來也不錯。
石屋後麵升起了嫋嫋炊煙,赫爾法斯過去一看就發現是老嫗在做飯,還有幾個女人和孩子在幫忙。
赫爾法斯看到遠處大胡子在砍柴,於是也過去幫忙,看起來他們的午飯就落在這裡了。
砍柴的時候,赫爾法斯問大胡子一個昨天他一直在想的問題。
“既然他們用麵具的力量會引來雙相魔蟲,那麼沾染龍香的力量會不會引來龍?”
大胡子看向了赫爾法斯,放下斧頭對著他說道,語氣有些奇怪。
“為什麼?”
“因為我們就是龍人啊,與生俱來就有一部分龍的氣息!”
黑發青年恍然大悟:“是啊,我們就是龍人啊,有龍字!”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本能地覺得自己可能並不是什麼龍人,至少沒有下意識地將自己和龍這種存在聯係在一起的本能。
砍完了柴就開始吃飯,吃飯的時候赫爾法斯還是那樣喜歡搜集各種知識,他似乎對於這個世界有著無限的求知欲。
“族長!”
“你們到底是怎麼控製怪異的,這個可以透露嗎?”
他這樣問老嫗。
老嫗也沒有遮掩,畢竟他們已經遭受了反噬,雙相魔蟲也早已逃脫。
而死了一半人口的他們,也沒有了之前如同祖輩一樣再次控製對方的打算和勇氣。
“雙相魔蟲的力量特性是火焰,它釋放出來的火焰連金屬都能夠融化,這種力量似乎是依靠另一種東西燃燒的,而不是普通物質。”
“但是這種力量並不是無限的,它需要變成樹木一樣的形態紮根在大地,通過汲取大地之下的某種力量,從而彌補自己的火焰和力量。”
“當它汲取到了足夠的力量的時候,便會重新從樹形態,變成了蟲形態。”
老嫗講述了自己部落祖輩的故事,他們是如何運用和困住雙相魔蟲的。
“所以我們的祖輩在它變成樹形態的時候找到了它,然後不斷地讓它釋放出火焰,始終讓它不能汲取到足夠的力量,然後將它困在了原地。”
說完之後老嫗看向了黑發青年:“你問這個乾什麼?”
赫爾法斯說:“我對於怪異的力量很癡迷。”
老嫗語重心長地警告他:“怪異是凡人不可觸碰的存在,它們是不死的,我們就算一時能夠利用它們,最終也會迎來它們的報複。”
赫爾法斯點了點頭,對於這樣一位老者的忠告他就算不完全遵從,也應該認真去記住。
不過聽完老嫗的話之後,赫爾法斯的腦海裡卻不斷地浮現出那個怪異的模樣,還有關於它的所有信息。
因為老嫗的介紹,那個怪異的形象在他的記憶裡也越來越飽滿。
躺在木頭床,赫爾法斯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
“雙相魔蟲。”
“原來是這樣的存在,能夠釋放出超凡的火焰,還能從大地之下汲取力量。”
“是怎麼從大地之下汲取力量的,地麵下有什麼嗎?”
“操控火焰的感覺是什麼樣的?”
“一定很暢快吧?”
他對於那怪異的力量非常向往,似乎本能在的渴望著一個不平凡的世界和超凡力量,他甚至開始想想自己如果能夠操控火焰,會是什麼樣的一副畫麵。
赫爾法斯就這樣念叨著那個怪異的名字,想著關於它的一切。
然後。
一點點陷入了夢鄉。
夢鄉裡,他再度看到了那棵“樹”。
美麗的湖邊和星夜之下,他站在那棵燃燒著火光的“樹”下,看著那一根根“枝杈”斜著往,炸裂的火星散落開來,就好像燃燒的星光棒。
樹的紅葉緩緩綻開,猶如一朵蓮花。
但是緊接著。
那“蓮花”中發出沙啞的嘶喊,醜惡且讓人戰栗。
外形再美麗,一旦動起來就讓人感覺恐怖無比。
那怪異好像在赫爾法斯的夢中活了過來,一瞬間彎下腰張開那巨大的口器對準了樹下的黑發青年。
但是這個時候似乎有著一陣無形波紋掃過,罩在了黑發青年麵前,那怪異還來不及碰到樹下的人影就被彈開。
“嘶!”
它自己碰撞在無形力量麵後就避讓開來,但是還是立刻發出了慘叫。
也斷開了赫爾法斯打開的連接。
而這個時候赫爾法斯也突然感覺到自己身後有東西,因為一個巨大的影子從他的身後投射而來,將他自身徹底覆蓋住了。
“什麼東西?”
赫爾法斯扭過頭去,就看到了一根巨大的柱子。
那柱子大得讓他目瞪口呆,不過讓他呆住的不僅僅是這個原因,而是在他看到柱子的一瞬間一段信息就湧入了他的腦海,強製性地告訴他自己是什麼。
奇跡道具祇柱
序列號3
它曾經億萬年沐浴在至高光輝下,從而擁有一部分夢境的偉大權柄,後被造物……
能力:……封印……真名……奇跡……空間……
但是接下來,赫爾法斯就看不清了。
不過哪怕就算是能夠看清楚的那兩句話他也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什麼億萬年沐浴在至高光輝下,什麼夢境的權柄,聽去就讓人感覺一頭霧水。
但是或許因為他一直在思考著關於怪異雙相魔蟲的一切,那柱子裡湧出了另一段信息,是一種關於力量和儀式的運用方式。
信息很大很雜,但是翻譯簡化過來的意思大概是。
第一,正確描述怪異的力量特性。
第二,將怪異困住。
第三,想象一個形象然後給它取一個特定的名字。
隻要通過這三個步驟舉行一個儀式,他就可以將一個怪異封印後製作成一樣物品,從而掌握怪異的力量。
對於柱子來說,名字似乎有著特彆的力量和含義。
突然之間,赫爾法斯睜開了眼睛。
那根柱子也消失在了眼前。
赫爾法斯眨了眨眼睛,目光看著屋頂有些茫然,他感覺剛剛那個夢如此地真實,至少一些細節真實得讓人無法相信是想象出來的,那離奇怪誕之處甚至有些超越了想象的極限。
他翻起身來,更加睡不著了。
於是,他隻能起身坐在床邊不斷地揉搓著臉,回憶著剛剛的細節。
“夢?”
“還是真的?”
“祗柱?”
“儀式?”
“儀式是什麼,畫一個圈寫幾個字,進行幾個步驟就能夠啟動了。”
聽去,似乎有些不科學。
不過這似乎是一個本來就不講科學的世界。
不去猶豫了,是不是真的去試一下就知道了。
赫爾法斯來到了外麵山背處的一塊空地,位置非常不錯,剛好就是之前他看到的那幾個火窯前,這裡應該就是曾經這個部落竊取怪異力量的地方。
他在地畫了一個圓圈,改來改去,都覺得不夠圓,最後隻能妥協。
“不夠圓,應該不影響啟動吧!”
他也有些沒把握,不過還是按照記憶裡的信息,將一段段符號和文字寫了去。
他閉了眼睛,一點點念出了關於那雙相魔蟲的特性,最後寫出了祗柱的名字。
一瞬間,就看到一道肉眼看不見的光環繞著儀式而過。
最後。
儀式聯通向另一個世界溝通了未知的存在。
月光下,黑發青年感受到了變化也睜開了眼睛。
此刻,他不敢置信地抬頭看著天空,他的眼睛看到了那光,也看到了天空之中打開的未知通道。
一股強大的力量穿過那通道,化為一道光柱照耀在此處。
過了好一會,那儀式就因為尋找不到目標最後一點點崩潰消散,強大的力量也撤離了現世不見。
“真的可以?”
雖然儀式因為缺少了後麵的兩個步驟沒有成功,但是的的確確是啟動了的,那種穿越空間而來的力量是實實在在的。
無人的黑夜空地。
赫爾法斯低下頭想要露出笑容,但是又立刻忍住了。
隻是他怎麼忍也難以忍住心中的喜悅,他捂住了嘴巴,那笑聲卻從胸腔裡帶著顫抖發了出來。
他實在是太高興了。
隻是啟動一個一個儀式的力量,就已經讓他感覺到歡呼雀躍,興奮得不能自已。
這個時候,他未曾想過這個世界,還有著一些能夠一念之間跨越星海,有著能夠身化星辰世界的個體,有著一念能夠創造一切的神祇。
甚至,有著能夠修改時間和法則地存在。
但是對於他來說,這已經足夠了。
這是一個擁有超凡力量的世界,而他也因此能夠見識到一個不平凡的世界。
得到了龍香之後,金部落的人並沒有馬使用。
因為現在雙相魔蟲應該已經到了附近了,可能已經鎖定了他們的位置,就算現在使用了龍香清理身的氣息,對方也很有可能在之後過來襲擊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