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隻是想看看係在哪比較合適!”秦芮猛地退後兩步。
本來還有些心虛的她像是想到什麼, 不由抽回自己手,一邊揉著剛剛被他碰過的手腕。
為何他可以碰自己,自己就不能碰他,哪有這樣的道理!
當然, 她沒敢說出來。
“可要進去慢慢係?”賀衍定定的凝視著她。
相視一眼, 秦芮隻覺得心口有些慌,連忙搖搖頭, 就連燈籠也不要了, 轉身就往外頭跑。
在她心中衍哥哥一直都是溫柔守禮的人, 且還很體貼,可是漸漸的她發現好像不是這樣, 對方還有很多自己不了解的一麵。
望著那道消失不見的身影,賀衍沉思了會, 似在想她剛剛的異常舉動。
回到房間,秦芮翻來覆去的也睡不著, 她不敢直接問,不然就表示自己不信任對方, 衍哥哥對她那麼好,自己卻懷疑他, 這樣未免有些傷人心。
可她覺得玉牌的事沒有那麼簡單, 但衍哥哥如果真的騙了自己, 那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難道單單隻是為了引起自己愧疚?
不行, 她一定得查明真相。
如果玉牌是真的, 那就表示對方騙了自己,不管是什麼緣由, 謊言就是謊言。
但如果玉牌不在他身上, 那就肯定是被娘親藏了起來。
可是她要怎麼查明真相?
明晃晃動手動腳肯定不行, 對方那麼聰明,肯定一下子就能猜到自己的目的。
她得出其不意,且不容易讓人懷疑。
懷著心事一夜難眠,次日一大早她就換上男裝,還把臉抹了黑粉,帶著藍玉在街上轉了好幾圈,才找到一家酒窖。
為什麼選擇這一家,那是因為酒香比其他店要濃鬱的多,肯定也更正宗。
“你在這裡等著我,我很快就出來。”她看了藍玉一眼。
後者麵露為難,“這……”
“這家店就這麼大,你就在門口也能隨時盯著我,能出什麼事。”秦芮又拍了拍腰間的鞭子,“放心好了。”
藍玉:“……”
越是這樣,她越不放心。
可最終也隻能眼睜睜望著對方走進去,目光時時刻刻盯著那道人影,隻是眼中突然多出一絲異色,手心慢慢握緊了長劍。
殿下喜歡郡主是因為秦將軍的緣故,還是其他?
如果自己也能有個好的家世,是否也能不一樣。
她苦笑一聲,依舊目光複雜的望著那道背影。
看到來了客人,掌櫃的立馬出來招呼,見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少年,一時間熱情也少了一半。
“你們這裡有沒有能讓人三步倒的酒?”她叩了叩桌麵。
見她談吐也不唯唯諾諾,掌櫃的也回了一句,“有是有,不過這酒烈的很,一般人都受不了,喝一杯都要睡到第二日,且價格略高,公子可要?”
沒想到還真有這東西,秦芮摸了摸自己的假胡子,然後四周環視一圈,接著就丟下一錠白銀。
掌櫃的眼前一亮,連忙衝夥計招招手,“快把醉春仙拿來!”
“公子真是好眼力,我這酒可是獨家秘方,彆處可都買不到!”掌櫃說的叫一個眉飛色舞。
秦芮負手在店裡四處看了一眼,都是一壇壇烈酒,光是聞著那酒香就覺得腦袋有些暈,不多時那夥計就拿來一個小瓶子,掌櫃的倒了點想讓她嘗嘗。
她湊過去聞了下,好像沒有什麼味道。
察覺到她的不信任,掌櫃拍著胸脯打著包票,“公子儘管放心,一杯下肚,三步不倒,這銀子小的給您物歸原主。”
聞言,秦芮總算露出一絲笑意,一邊讓他把酒包裝好。
“如果以後有人來問你我在這買過什麼,你就說普通女兒紅即可。”她又拍下一錠銀子。
見此,掌櫃的樂的嘴都要咧到耳根後,“公子放心,小的要是走漏了一絲風聲,你就派人把小店給砸了也不礙事!”
抱著盒子走出酒鋪,秦芮出奇的沒有繼續逛下去,而是立馬回了驛館。
而與此同時的某處酒樓雅間內也一片融洽,頭發花白的老人一邊拆看著書信,老眼中的笑意越來越大。
望著對麵氣定神閒的男子,他第一次有了些不確定,不知是否該信任對方,這個彆國的敵人,卻暗中攪動著連國政權更替,不知意欲何為。
“東西老夫很滿意,隻是老夫有一點不明白,殿下為何不繼續與陛下合作,反而選擇了老夫?”他摸了摸花白的胡須。
屋內並無第三人,滿桌的酒菜無人動筷,倒是空了兩杯清酒。
賀衍忽然抬眼,笑不達眼底,“宰相大人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老人神色不變,“自然是真話。”
起身推開窗戶,看著外頭人來人往,繁華熱鬨,男人聲音冰冷,“出爾反爾的人,我從來不會再信第二次。”
望著那道背影,老人不由微微眯眼,也知道對方是在告訴自己什麼,一時間更是不知如何抉擇,他不願自己臨到頭反而栽在一個小輩手裡。
“殿下的條件老夫可以答應,隻是最後一條實屬有些難辦,邊城一帶礦場頗多,殿下的胃口是否大了些?”他麵露猶疑。
賀衍轉過身定定的望著對方,忽給人倒杯酒,淡淡一笑,“宰相是三朝元老,群臣之首,隻待拉下慕容覺,便可推新帝登基,皇室眾人也無法反駁,幼帝年幼,以後滿朝上下就是宰相一人說了算,屈屈幾個礦場又能算什麼?”
他眼簾一抬,“宰相更需明白一件事,你覺得陛下會容忍你們這群老臣到何時?”
四目相對,老人眉心緊蹙,似在思量什麼,半響,才拄著拐杖起身。
“容老夫再想想。”
說完,他拄著拐杖走到門口又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眼男子,“記得殿下還未娶妻,老夫有個孫女也算知書達禮,若是殿下願意,待老夫掌權之時,亦可出兵助殿下登上晉國高位,到時我們也能算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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