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小姐打算怎麼玩?就自己一個人和黃生玩兒?需要我再叫人來嗎?”阿紅站在包間外半步,非常有分寸地詢問關音。
關音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和黃生就可以了。”
賭場裡玩21點,除了莊家,玩家一般是一到七個都可以,賭場為了烘托氣氛、刺激玩家出手,有在玩家中摻水的慣例,他們安插進去的人被稱之為‘托兒’。‘托兒’也有自己的職業道德,在賭局中表現會非常消極,譬如超過硬12點的時候從不再要牌,也不會有加倍、分牌等基本操作以外的操作。簡單來說,他們並不是以贏下賭局為目標坐上賭桌的,就是牌麵上的劃水的。
如果‘托兒’違反了這種操作,就會被懷疑是莊家在做局...玩家其實也知道有托兒,但這不代表他們能容忍托兒降低自己贏牌的機會——雖然,賭桌上玩家越多,本身就對玩家越不利。
關音看向對麵正拆掉一副撲克牌的黃天養:“黃生,你們永新的21點怎麼說?黃生自己沒有特殊的規矩吧?”
雖然21點的遊戲規則很簡單,核心就是要讓自己手上的牌在21點的範圍內越大越好。但具體在玩的時候,有很多小規則可以變動。對於普通人來說這樣的規則差異無傷大雅,但如果是高手間的過招,就完全不一樣了。
高手之間本來爭的就是一點點高低,任何小規則的不同都是有可能改變局麵優劣的。
不同賭場的21點都有不同的小規則,或者說是‘慣例’,甚至,有的時候莊家位置上的荷官不同,這些‘慣例’也會有變動。比如有的地方可以買‘保險’,有的地方不允許;有的時候莊家會被允許非必要洗牌,有的時候玩家可以認為這種非必要洗牌是在出老千,然後阻止;還有換新牌的規矩、有對玩家的特殊獎勵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永新沒有特殊的規矩,我也是...”雖然是這樣說,黃天養還是將自己這邊的玩法詳細地說了一遍,以防止事後有不清楚的地方——他已經將關音當成是行內高手了,自然不會等閒對待,這算是一種‘尊重’。
對普通賭客他可沒有這樣的‘耐心’,或者說,根本沒必要!那些人弄不弄清楚這些都是一樣的,他們了解了這些也無意義。
說清楚這些之後,黃天養已經拆開了三副牌,開始洗牌...六十年代以前,各大賭場玩21點大都使用一副牌。也是後來那些橫掃賭場21點的數學家們出現了,才有使用多副牌的風氣。一般是兩到四副牌,但也有的賭場用發牌機器,會用到八副牌之多,這種事也看各家賭場慣例。
紙牌增多會讓算牌變得困難,這也是大賭場對付掌握‘新技術’的賭客,最簡單、最粗暴的辦法。
三副牌確實讓算牌變得困難了很多,但還在關音的掌控範圍內——她練過記憶術,記撲克牌本身就是最常見的訓練,這讓她在算牌時有了很大優勢。
在洗牌之後,黃天養按慣例將紙牌遞給關音,關音切牌之後遞回去。黃天養抽出一張牌,向上掀開‘曝光’,然後放在了一摞紙牌的最底下——這一摞紙牌傾斜著放在了旁邊的架子上,黃天養的手非常規矩,直觀來說就是很乾淨。
如非必要,他不會多碰任何一張紙牌。
關音已經將一份籌碼放在了桌麵上的籌碼區。
黃天養給關音先發了一張牌,是‘Q’,然後給自己發了一張牌,也是‘Q’,第三張牌依舊是關音的,還是‘Q’。最後第四張紙牌是給莊家自己的‘暗牌’,向下蓋著。
在21點中,K、Q、J都是十點,A可以算一點,也可以算十一點。這樣關音就已經是二十點了,她敲了敲桌子,示意停牌。黃天養揭開自己的暗牌,是‘K’——兩人都沒有爆掉,點數也相同,這算是平局。
當然,這也是永新賭場對玩家比較友好...有些賭場的21點,平局是要算莊家贏的。一般老賭客不會在有這樣規則的賭場玩21點,21點在賭場那麼多遊戲裡,一大賣點就是玩家與莊家的差距較小。而如果平局算莊家贏,那麼哪怕運用數學家們總結出的算法,加上玩家本身就精於算牌、會看人臉色,也不能抵消這帶來的優勢了。
三副牌有好大一摞,還有的玩呢,開場平局不算什麼,黃天養和關音的表情都很平靜。
黃天養收掉剛剛發的紙牌,一點兒也沒有碰到桌麵紙牌後屬於關音的籌碼——賭場很忌諱這種時候莊家碰到玩家的籌碼的。
“姚小姐想知道執行委員會什麼事呢?能提前說一些嗎,讓我也有個心理準備。”一邊重新發牌,黃天養一邊和關音閒聊。
其實賭場裡玩21點的節奏很快,一般是沒有這種閒聊的時候的。但在場就他們兩個人,節奏稍微放慢一點也不算什麼了。
關音一張‘2’,黃天養一張‘Q’,再然後關音一張‘J’,黃天養‘暗牌’。關音要牌,發牌是‘10’,一下爆掉了——爆掉之後,沒有賠率的說法,放上去的賭注玩家要全給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