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算起來,也是一段美好姻緣。
糕點和小水果吃完了,梁倩瑜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將手裡的梅花雪水給顧一清送過去。正巧這個時候,顧一清身邊伺候的小廝趕了過來。
“城主說夫人今日沒過來,是不是被什麼事情耽擱了,讓奴才過來看看。”
“是耽擱了一會兒。”梁倩瑜原本蒼白的麵容被炭盆熏得微微泛紅,她轉頭看向蘇寧瓔,顯然是很久沒有跟人說得這麼暢快了,“顧郎他最喜歡喝梅花雪水泡的茶了。”梁倩瑜說這話時,臉上泛起笑意。
“蘇小姐同路嗎?外頭風大,不如坐馬車一起走?”
“好啊。”
蘇寧瓔接受了梁倩瑜的邀請。
正如有錢人家裡不可能隻有一輛瑪莎拉蒂一樣,還有蘭博基尼、林肯、邁巴赫等等大牌豪車。
出現在蘇寧瓔眼前的是一輛由兩匹馬拉著的小型馬車,很適合在宅子裡來回穿梭。
聽說這是顧一清常用的馬車,由那小廝帶過來特意接梁倩瑜的。
雖然小,但裡麵的裝飾用物一眼就能看出價值不低。比如這個掛在馬車前麵的風燈,雕工精良,上麵還鑲嵌著七彩寶石。再比如馬車裡麵掛著的玉環,水色極好,馬車行動之時互相敲擊,發出清脆聲響。
梁倩瑜看到馬車內外的裝飾時卻是一愣。
從梁倩瑜素淨的裝扮上來看,她應該是個不喜奢侈的人。
初遇顧一清時,顧一清亦是一身素衣,視金錢如糞土,視權勢如垃圾。不知道是時間環境改變了人,還是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自從老城主去世後,越發奢靡無度。
馬車一路行走,周圍靈氣豐盈。
梁倩瑜也聽說過外麵的事,她撩開馬車簾子,看到牆壁上鑲嵌著的靈石,眉頭皺得更緊。
府宅內並非到處都是靈石,就拿蘇寧瓔和陸琢玉住的那個院子來說,裡麵是沒有的。再拿梁倩瑜住的那塊地方來說,也是沒有的。隻有顧一清經常出現的地方,才會放置大量靈石。
這事梁倩瑜跟顧一清說過好幾次了,顧一清每次都答應,每次都不辦。
蘇寧瓔的院子很近,馬車走了大概三五分鐘的路就到了。
她起身要下馬車的時候,腳下一滑,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
“蘇小姐,沒事吧?”梁倩瑜著急起身扶住她。
腳踝有點疼,不過能忍。
蘇寧瓔搖頭,一旁的尋畫將那東西撿起來。
是個口脂盒子。
尋畫拿著手裡的口脂,打開,看到裡麵豔麗的橘紅色,臉色比梁倩瑜還要難看。
這麼明亮的顏色,梁倩瑜從來不用。
這口脂盒子放在現代就是一管口紅。
再鋪開理解一下就是:妻子在老公的車子裡發現了另外一個女人用過的口紅。
氣憤尷尬到了極點,梁倩瑜卻還是笑著跟蘇寧瓔說了再見。
脾氣果然好。
蘇寧瓔帶著聽雪下了馬車,剛走兩步路就感覺到一股鑽心的疼。
這腳好像崴得不輕。
她好嬌弱啊。
聽雪還沉浸在剛才震驚的八卦裡,一個人兀自往前走,根本就沒有察覺到蘇寧瓔被落在了她後麵。
哎,不是,你能不能回頭看看我。
“聽……咳……”一口氣風灌進來,嗆得蘇寧瓔沒了聲。等她回過氣來的時候,聽雪已經消失在她眼前。
還伸著爾康手的蘇寧瓔:……行吧,自食其力。
蘇寧瓔掂著腳走了兩步,不行,完全走不動。她嘗試著單腳站立然後往前蹦,也不行,一顛一顛的也會甩得她腳踝疼。
日頭下山了,溫度又開始下降。
雖然蘇寧瓔身上穿得多,但物理攻擊太厲害,她有點受不了,這風吹在臉上就跟在扇她巴掌一樣。終於,聽雪意識到她把人弄丟了,趕緊回來找。
“蘇姑娘,你怎麼了?”
蘇寧瓔歎息道:“腳崴了。”
“走不了路了?”
“嗯。”
“您等會兒。”
聽雪著急忙慌的又進去了。
蘇寧瓔正想著聽雪大概會叫兩個膀大腰圓的婦人出來把她抬進去,沒想到一抬頭,看到了從裡麵出來的陸琢玉。
呃……
聽.cp粉頭子.雪,“陸公子,蘇姑娘不小心崴了腳。”
陸琢玉沉默了一下,然後走到蘇寧瓔麵前蹲下,“上來。”
男人看似纖瘦,實際背脊寬闊,半蹲下來時能隱約看到布料下繃緊的背脊線條。
蘇寧瓔一點都不矯情,說上就上,順便還拍了一個馬屁,“大師兄,離開你,誰還把我當小孩。”
陸琢玉:……
-
蘇寧瓔已經很習慣被陸琢玉背著了,男人一路背著她進了主屋,然後將她放在榻上。
蘇寧瓔身子弱,怕冷,聽雪趕緊吩咐人將炭盆端上來。
炭盆剛上,屋子裡的冷氣還沒消退,蘇寧瓔坐在冷冰冰的榻上縮緊了脖子。反觀陸琢玉,身上隻著一件冬日單薄的長袍,雖然手指冰涼,但不顯半分瑟縮之態,依舊優雅,更襯得蘇寧瓔縮頭縮腦。
蘇寧瓔:……等你老了,有你疼的。
陸琢玉坐到蘇寧瓔身邊,將她的腿搭到自己的膝蓋上,然後伸手替她褪下鞋襪。
男人的指尖帶著一股冷意,慢條斯理地剝開少女的綾羅襪,按住她紅腫的腳踝,紅蘿卜似得粗壯,都快要比她小腿最粗的地方都粗了。
蘇寧瓔也沒想到她腫得這麼厲害。
她的腳不會廢了吧?
下一刻,陸琢玉突然往裡按去,蘇寧瓔受驚,抬腳往前踹去,直接蹬到了陸琢玉心口。
不過她力氣弱,男人連身型都沒晃,而蘇寧瓔因為這一腳,所以腳踝的扭傷又被牽扯到了,小臉疼得煞白,生理性眼淚都蘊到了眼眶裡。
陸琢玉看她一眼,表情沒什麼變化,“沒傷到骨頭,養幾日就好了。”話罷,他轉頭喚聽雪,“去取冰來。”
外頭的冰淩子到處都是,聽雪掰了幾根下來送進來,用厚實的毛巾包裹住之後敷到蘇寧瓔的腳踝上。雖然隔著毛巾,但蘇寧瓔依舊被那股冷意凍得渾身僵冷。
這也太冷了吧。
聽雪又急忙拿了手爐過來給蘇寧瓔捂上。
“怎麼扭的?”處理好,陸琢玉起身去洗手。
聽雪嘴快,“方才姑娘坐夫人的馬車回來,正要下車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了馬車裡不知道是誰落下的口脂盒子。”
陸琢玉洗手的動作一頓,他擦拭乾淨,撩袍重新坐回到蘇寧瓔身邊,甚至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既然是你家夫人的馬車,那口脂盒子當然是夫人的。”
“不是夫人的馬車,是新城主的,還有我家夫人從來不用那種明亮的口脂顏色,隻有表小姐才喜歡這種。”聽雪下意識接話。
有些人的嘴就是藏不住話,當然,故意套彆人話的人也不是什麼好人。
蘇寧瓔看向陸琢玉。
你心真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