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飯。
秦溪從後院雜物堆裡找了幾塊補牆時剩下的磚頭,在家門前壘了個簡易灶台。
劉娜和包誌明一前一後騎著小三輪車經過。
停在秦溪麵前好奇張望。
“秦溪姐姐,你要玩過家家嗎?”劉娜脆生生地問道。
“姐姐要做好吃的餅,所以劉娜小同誌,你和包誌明同誌願意幫助我嗎?”
“三姨同誌,我願意。”
看了幾次霍雲敬禮,包誌明心裡已牢牢記下,嗖地站起來給秦溪敬了個不倫不類的禮。
“我需要白糖,你們能去廠裡的供銷社買回來嗎?”秦溪笑。
“保證完成任務!”包誌明立即道。
劉娜也跟著站起來舉起小手往眉毛上比劃。
兩個小團子軟軟糯糯的應著,然後秦溪給了他們一張糖票,讓兩人騎車去。
劉科給劉娜新買的粉紅色小車,上麵還印了些花朵圖案。
張秀芬覺著不能被人比下去,又把包誌明的車墊子給拆了,專門找毛線書重新勾了個小狗的圖案。
凡是能纏繞毛線的地方,都被精心安排了花紋圖案。
兩個小團子的車車一定是廠子裡最拉風的存在。
目送兩個孩子費力巴拉地往門口拖車,秦溪笑彎了眼。
“秦溪,你真會養孩子,劉娜剛來瘦得跟個猴兒一樣,現在白白胖胖地比廠長孫女還好看。”
崔秀霞在家無聊,專門來秦溪家門口跟她作伴聊天。
手下不停用膠水糊著火柴盒,機械重複的動作讓她已經不用看就能麻利完成。
“那是劉叔和喬珊阿姨養得好,可不是我的功勞。”
秦溪把柴全塞進灶洞裡,用稻草點燃。
“你在做啥呢?”
“做點春餅。”
“春餅是什麼?春天才能吃的餅?”
崔秀霞娘家比壽北市還要靠南,那邊靠海,多吃海裡的東西,麵食吃得更是少之又少。
“我還做千層餅呢?難道真有千層啊……都是名字而已。”
火苗竄起,帶著股子黑煙往上飄去。
秦溪把鍋放上灶,又挖了勺子豬油用棉布均勻抹在鍋底。
“那我回家舀碗麵再拿兩個雞蛋,就當我中午在你家吃的飯錢。”崔麗霞立即道。
張有財媳婦兒和張有財一樣摳門,而兒媳婦兩口子就是他們的反義詞。
雖然農村出生,可崔秀霞爹是村長,她在家可從來沒挨過餓,人也大方。
不管公婆咋念叨,她該吃該拿的一點都不手軟。
自從知道秦溪廚藝好,時不時在秦家吃,也會帶上些食材當做飯錢,從來沒白吃過。
秦溪很樂意跟她來往,笑盈盈地說了句“好”
崔秀霞前腳剛走,坐自家門口的李秀蘭就忍不住罵了聲:“敗家娘們。”
為了口吃的,
竟然浪費一碗麵粉兩個雞蛋。
火越來越大,鍋裡逐漸冒出青煙,秦溪繼續用筷子裹著毛巾在鍋裡打轉。
如此反複幾分鐘,直至豬油被完全吸收。
潤好鍋,秦溪用木棍挑著放到一邊,再折回家裡倒了半盆子麵出來。
“一頓飯要吃那麼多白麵,資本主義作風!”
秦溪當沒聽見,把麵粉倒入盆裡,放入酵母和米酒揉好發酵。
崔秀霞這時也端了麵粉和雞蛋回到秦家。
不過秦溪一看她端來的麵粉滿滿一麵條碗,忙不迭擺手:“麵粉多了多了。”
“不多不多。”崔秀霞忍不住笑出了聲,眼神往自家門前示意:“也算我婆婆一個。”
嘴上嫌棄秦溪浪費,可又老記掛著那些飯菜滋味。
崔秀霞回家還以為又要遭婆婆諷刺,沒成想刺是刺了,吃是不能落下的。
“成,那我做好分你五個帶回家去。”
“成!你看著辦吧。”
李秀蘭撇嘴:“那麼多麵粉才換五個餅,傻子呢吧!”
“……”
被直接無視。
麵發酵好,秦溪又從屋裡拿出個小袋子、
餘光中看到柳氏怯生生地站在屋子前,心思一轉直接開口喊道:“外婆,幫我個忙。”
“好。
柳氏慢吞吞地走了過來,張鐵柱也從屋來走出來:“三妹,要我幫忙不?”
“要。”秦溪朗聲道。
兩個老人臉上都露出笑意來,很快走到秦溪麵前就等著她發話。
“外婆,你幫忙炒一下蘇子,我不太能掌握火候。”
“好。”柳氏很嚴肅地點頭。
雖然並不知道蘇子是什麼東西,但隻要有事能做她心裡就踏實。
“外公把熟蘇子搗碎,您力氣大。”
張鐵柱咧開嘴,笑嗬嗬地應下了。
在城裡什麼都不用做就能吃飽穿暖,兩人一直覺得不踏實。
秦溪又去屋裡拿了去年的核桃出來,和張鐵柱用磚頭敲碎殼。
山裡的野核桃,殼看著不厚,但用手根本沒法捏開。
以前秦家人都是用門夾,直到門變形,幾人被張秀芬教訓了一頓,才改成用磚頭砸。
“外公,明早和我一起出去買菜吧,我年輕,瞧不出哪些菜老。”秦溪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