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9章 可以成為朋友(1 / 2)

獵戶出山 陽子下 14078 字 3個月前

王元開前腳剛踏出院子,王真後腳就跟了出來。

“你要去哪裡”?

王元開沒有停步,邊走邊說道:“出去走走”。

王真快步上前攔在他的身前,看見兒子那張冷漠的臉,心頭發疼也發酸。

“就在家裡吧”。

王元開淡淡道:“潛龍在淵,我不應該困在這小小的院子裡”。

王真心頭大震,不可置信地看著王元開,“你不會還沒放下吧”?

王元開看著明顯老了一大截的王真,沒有心疼,也沒有心軟,有的隻是不屑。

“我和你不一樣”。

王真腦袋嗡的一聲,他以近乎懇求的語氣說道:“元開,收手吧”。

王元開淡淡道:“你還是不夠了解你的兒子,開弓沒有回頭箭,收不了手了”。

王真雙手抓住王元開的肩膀,苦口婆心地勸道:“上次的教訓還不夠深嗎”?

王元開微微一笑,笑得很邪魅。

“不是教訓,是經驗。上次的事情讓我認識到他們不敢殺我,哪怕是強如老裁縫那樣的存在,哪怕是他明知自己快死了,也依然不敢殺我。連他那樣的人都不敢,誰還敢”!

王真麵若死灰,“元開,你清醒點好不好,你現在的想法很可怕”。

王元開甩開王真的雙手,“我現在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我是誰?我是王元開,是我爺爺的孫子!整個京城,還有很多我這樣的功勳後代,他們或許不在乎我的死活,但兔死狐悲,他們絕不會容忍我死在那群賤民手上,影子不敢殺我,陸山民也不敢殺我,他們承受不起殺我的後果,這世界上沒有人敢殺我”!

“但是”!王元開狠厲地說道:“我可以殺他,單憑這一點,我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王真一陣頭暈目眩,後退一步差點跌倒。

“你瘋了,你瘋了”!

王元開一把推開王真,大步走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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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貓獨自坐在偌大的包房中,異常的平靜。

自從早上被一個戴墨鏡的中年男人帶進這間一品閣的私人包房,他的眼睛就一直盯著牆角上的監控攝像頭,仿佛能透過攝像頭看穿裡麵的那雙眼睛。

臨近中午,包房門被人推開,伴隨著緩慢而有節奏的腳步聲響起,山貓才轉過頭看向來人。

來人有著一張連女人都要嫉妒的臉,相比之下,山貓的長相磕磣到一言難儘。

但是山貓的臉上看不到絲毫自慚形穢的痕跡,他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靜,仿佛看到的不過是一個普通人一般。

納蘭子健坐在對麵,沒有說話,一雙仿佛會說話的桃花眸子,似笑非笑地盯著山貓。

山貓同樣看著納蘭子建,一雙狹長的小眼睛與納蘭子建那雙好看的眼睛形成鮮明的對比。

兩人就這麼相互地看著對方,一張好看到極致與一張不太好形容的臉,如果此時有第三人在場,一定會體會到美與醜的強烈衝突。

“你看到我一點也不驚訝”?足足幾分鐘過去,納蘭子建往椅子上一靠,淡淡的問道。

山貓說道:“納蘭公子這樣驚才絕豔的人物,死了太可惜了,不死才是正常”。

納蘭子建瞪大眼睛問道:“連裝都懶得裝一下”?

山貓緩緩道:“在聰明人麵前裝,是對聰明人的侮辱,也是對自己的侮辱”。

納蘭子建微微眯眼,那表情配上他俊美的臉龐,若是有女人在場,一定會為之癡狂。

“不怕我”?

山貓淡淡道:“美好的事物總能讓人心情愉悅,納蘭公子這張臉如此的賞心悅目,有什麼可怕的”。

納蘭子建笑了笑,“你的眉宇間有股死氣,這可不太好”。

山貓說道:“在時代的大洪流之中,我這樣的小人物本就很難活下去”。

納蘭子建歎了口氣,“彆這麼悲觀嘛”。

山貓搖了搖頭,淡淡道:“我跟你不一樣”。

納蘭子建點了點頭,深以為然的說道:“是不一樣,你身上的奴性太重了”。

山貓再次搖了搖頭,“我有羞恥心”。

“嗯”?“嗬嗬嗬、、”,納蘭子建被山貓的話逗笑了,“你的意思是我沒有羞恥心”?

山貓反問道:“我會因為曾經做過的錯事做噩夢,你會嗎”?

納蘭子建很認真的思索了一陣子,淡淡道:“好像還真沒有,不過我認為這與羞恥心無關,因為我並不覺得我有做錯什麼,同樣,你也沒必要一心求死,因為你做的事在我看來,也沒什麼錯”。

山貓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沒有說話。

納蘭子建歎了口氣,說道:“做謀士做到你這個份兒上,也真夠悲催的。明明時時處處都在為他著想,到頭來卻得不到認可,要不跟我混算了”。

山貓笑了笑,“納蘭公子信得過我”?

納蘭子建嗬嗬一笑,“隻有王元開那樣的蠢材才會在意忠誠與否,我是無所謂的”。

砰、砰、砰,兩人正說這話,門口傳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隨之門嘎吱一聲推開,輕微而又謹慎的腳步聲傳了進來。

王元開每一步都走得很謹慎,一邊走還一邊小心的整理領帶,猶不得他不認真對待,在他絕望的時候,是對方激起了他的雄心壯誌,讓他再次看到了希望。

他早就想見一見這位林老的嫡傳弟子,林老去世之後,這位將是他東山再起的關鍵人物,之前就是他派人提供消息,他才知道陸山民已經廢了。

雖然沒能成功擊殺陸山民,但單單憑這份信息掌控能力,就知道此人所擁有的勢力不可估量。

一品閣是他的產業,這間私人包房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穿過隔間,轉過屏風就是裡麵的茶室。

雖然他可以提前通過監控看看裡麵的人,但是他沒有這麼做,不夠尊重,也不夠大氣。

來到屏風前,深吸一口氣,臉上堆起自然而又不失風度的笑容,一步跨了進去。

當他看見那張俊美的臉龐,臉上的笑容立馬變成了震驚和不可置信,搖了搖頭,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定睛再看去,才確信自己沒有眼花。

當他發現納蘭子建對麵還有一人時,腦袋更是一陣迷糊,仿佛一下子置身於雲煙霧罩之中,看不清任何事物。

“說曹操曹操就到,元開兄,好久不見”。

王元開幾乎是在朦朧迷糊中,機械式的坐在了椅子上,眼睛來回的在納蘭子建和山貓身上來回掃視。

納蘭子建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在茶幾上一點,桌上的茶杯在看不見任何外力的作用下快速移動到王元開身前,茶水一滴未灑。

一直平靜的山貓,眼中終於閃過一抹震驚,桌子下的雙手不自覺的握緊。

納蘭子建的餘光從山貓的臉上劃過,含笑對王元開說道:“喝口茶壓壓驚”。

這一手茶杯憑空移動,王元開確信,納蘭子建就是那位自稱林老嫡傳弟子的神秘人。

“子、、,納蘭公子,真神人也,我早就該想到你是不可能英年早逝的”。

納蘭子建眯眼一笑,“彆這麼見外,元開兄還是叫我子建吧”。

王元開漸漸從震驚中緩過神來,“那怎麼行,你是林老的嫡傳弟子,是我王家最大倚靠,如果按照輩分來,我得尊您為長輩”。

納蘭子建嗬嗬一笑,“大家都不是外人,論私交,咱倆小時候就認識,論世交,王老爺子與我外公是一起扛過槍的生死之交,更彆說,師傅臨死前我答應過他老人家,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到底”。

王元開強壓著內心的激動,“林老真這麼說過”?

納蘭子建笑道:“他老人家說欠王家的恩情必須還,我作為他唯一的傳人,既然繼承了他的武道,當然也得繼承他的恩怨”。

王元開的目光從山貓身上掃過,又落在納蘭子建身上。

納蘭子建嗬嗬一笑,“這是我給你的見麵禮,幫你抓了個內奸”。

“內奸”?王元開睜大眼睛看向山貓,山貓平靜的對視,沒有說話。

納蘭子建歎了口氣,“元開兄,你被這隻貓給騙了,他一直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啊”。

王元開不相信,準確的說他不願意相信,他是個驕傲的人,儘管他的人生充滿了失敗,也掩蓋不住他那可傲嬌的心,他不願承認被人蒙騙,因為那會顯得他愚蠢。

“會不會有什麼誤會”?“他提供的那些資料,差點讓陸山民出不來”。

納蘭子建緩緩道:“那不也差點嗎”。說著,對山貓說道:“你自己解釋解釋”?

山貓看了眼不知道是震驚、疑惑、還是憤怒的王元開,淡淡道:“我從呂家出來的時候,是抱著求死之心的,想以此來為梅姐的死贖罪,但想到山民哥還在看守所裡,我又放心不下”。

王元開疑惑的瞪大眼睛,“你到底在說什麼”?

山貓沒有理會他,繼續緩緩地說道:“所以我要為他再做點事”。

王元開疑惑更深,“但是你提供了他的罪證,足以讓他死在監牢裡的罪證,要是沒有你,單憑之前死掉的兩個混子,警方早晚會因為證據不足釋放他”。

山貓笑了笑,笑容中帶著淡淡的鄙夷。“王公子手眼通天,一次嫁禍不成,還會有無數次,說不定哪一次就成功了。而我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再發生第二次”。

王元開臉上憤怒之色漸顯,但心中的疑惑並沒有解開。

山貓淡淡道:“要與你抗衡,就得擁有高於你的靠山。山民哥本就與朱家有接觸,但朱家一直含糊不清模棱兩可,我把山民哥之前的事交出來,目的就是逼迫朱家明確表態”。

納蘭子建問道:“你就沒想過,萬一朱家仍然不出麵豈不是弄巧成拙,反把陸山民推上斷頭台”。

山貓平淡地說道:“命不好就隻能拿命去賭,山民哥要是沒有朱家的支持,在與一眾權貴的鬥爭中,沒有任何勝算。與其早晚注定會失敗,還不如提前搏一把,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再說了,我所講出來的那些事情是有選擇性的,裡麵很多細節,你們都很難核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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