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9章 可以成為朋友(2 / 2)

獵戶出山 陽子下 14078 字 5個月前

王元開拳頭緊握,“楚天真折磨你那麼久,你都是在演戲”?

山貓淡淡道:“楚天真那個變態,不受儘折磨,他會相信我嗎?還對我使美人計,自以為高明,實則不過是自以為是罷了”。

納蘭子建忍不住鼓掌,嘖嘖稱讚道:“很有意思,要不是這招逼得外公出來明確表態,我這表妹夫可沒膽量在東北為所欲為,好一個變被動為主動,險是險了點,但效用很大”。

納蘭子建笑嘻嘻地看著山貓,“你讓我想到了三國時期的賈詡,毒士啊,我和左丘未必想不出來,但隻有你做得出來”。

山貓道:“納蘭公子過譽了,我怎麼能和你們比,左丘是堂堂天京大學的高材生,有人脈有靠山,納蘭公子更是出生名門世家,各種可調度的資源如海,我隻有爛命一條,能賭的隻有這條命”。

納蘭子建含笑看了眼臉色鐵青的王元開,問山貓道:“請安保公司去東北保護陸山民的人也是你吧”。

山貓淡淡道:“是我”。

王元開羞憤難當,自以為高高在上把控全局,沒想到被人當槍使,當猴耍。他豁然起身,一把抓住山貓的衣領,“吃裡扒外的狗東西,你是怎麼把消息放出去的,你又哪裡來的錢”!

納蘭子建說道:“元開兄,這些細節就沒必要問了,他這麼聰明的人,這點小事自然難不倒他”。

山貓抬頭盯著王元開那雙要殺人的眼睛,平靜的說道:“要殺要刮隨你便”。

王元開手臂青筋高隆,“殺死你就如同殺死一隻螞蟻”。

納蘭子建擺了擺手,說道:“元開兄,他現在巴心不得死在你手上,你要是真殺了他,就又中計了”。

王元開緩緩鬆開山貓的衣領,但眼睛仍然死死地瞪著山貓,從小到大,他自負在同齡人中是最聰明最穩重的那一個,今天竟然被一個小小的賤命民給耍了,如何不氣。

納蘭子建笑眯眯的看著山貓,“想死啊,為什麼呢,讓我猜猜”。

納蘭子建一邊說一遍眯著眼睛作思考狀,“因為黃梅?也許有,但應該還不夠”。說著,納蘭子建眉頭一挑,“哦,難道是因為韓瑤”?

王元開心頭猛地一跳,再看向山貓,牙呲欲裂。“是你!肯定是你,那天隻有你知道我的行蹤,是你把韓瑤的死嫁禍在我身上”!

山貓默然不語。

納蘭子建嘖嘖道:“確實夠毒,為了幫陸山民打贏這場仗,連他的未婚妻都敢算計,我都感覺自愧不如了”。

“不過”?納蘭子建低頭沉思了半晌,“我還是很好奇,你是怎麼做到的”?

山貓咯咯一笑,“納蘭公子如此聰明的人,何須問我,你猜”?

納蘭子建食指輕輕敲打著茶幾,良久之後哦了一聲,微微一笑,對山貓豎起大拇指,說道:“你真敢想,就不怕把陸山民給撐死”?

山貓平靜的神色第一次泛起漣漪,有那麼一刹那,甚至是感到驚恐,如果有可能,他一定會跟納蘭子建拚命,殺死這個妖孽。

“想殺我”,納蘭子建看出了山貓的心思,嗬嗬一笑,搖了搖頭,“你忘了,我已經是個死人”。

王元開憤怒的臉上寫滿了懵逼,以他聰明的智商,根本理解不了兩人在說什麼。

納蘭子建歎了口氣,說道:“出賣戰友,謀害主母,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十足的毒士啊,可惜就差一點點,差一點點就能媲美賈詡了,知道差哪一點嗎”?

山貓默然不語,納蘭子建自顧說道:“你多了一絲絲的羞愧之心,也就少了一點點冷酷之心。既然敢想敢做,事後又何必自責與愧疚呢,太多餘了”。

山貓淡淡道:“韓瑤的死有我的原因,但真正要她死的不是我,我隻不過是順水推舟,又順便想除掉王元開而已,可惜....”

王元開怒極而笑,“可惜我命硬,你處處算無遺策,這下算漏了吧”。

山貓淡淡道:“你不是命硬,隻是命好而已。要說算漏也對,我低估了權貴階層的力量”。

納蘭子建笑問道:“是不是感覺很無力,機關算儘,到頭來,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什麼都不是”。

山貓冷冷道:“不,這更加堅定了我一貫的宗旨,一切權貴皆該死,特權越大越該死”!

納蘭子建指向王元開,笑道:“他就在這裡,你怎麼讓他死”?

山貓眯著狹長的眼睛盯著納蘭子建,嘴角翹起一抹難以察覺的隱晦笑容,笑而不語。

納蘭子建對王元開微微一笑,說道:“元開兄,咱倆出身一致,立場一致,天生就是盟友,再加上我師傅的情義作為潤滑劑,我倆是最值得相互信任的,對吧”?

王元開立刻說道:“那是當然,你我之間沒必要各懷心思,我們的利益和立場均一致,子建兄弟可以完全信任我”。

納蘭子建鄭重的說道:“那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一定要替我保密”。

王元開正襟危坐,“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

納蘭子建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已經拿下了影子”。

“啊”!王元開震驚得無以複加,半晌之後才問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我,現在已經成為影子的掌舵人”。納蘭子建一邊說一邊看向山貓,後者看上去平靜,但他還是很細微的觀察到山貓眼中的震驚。

王元開內心有種失落,在他看來,拿下影子的應該是他才對。

納蘭子建的目光從新回到王元開身上,“但是,我的根基並不穩,我需要一個值得信任的人幫我穩固權威,你願意嗎”?

王元開的心情猶如坐過山車,從失落的低穀慢慢往上攀爬。

“當然願意,我們有著相同的立場和階層,還有著無與倫比的情義,你可以完全信任我”。

納蘭子建長長地鬆了口氣,說道:“元開兄仗義,你我兄弟二人共同擁有影子的權力和海量的財富,看誰以後還敢瞧不起我們”。

王元開心花怒放,納蘭子建在明麵上已經死了,那麼他將成為影子明麵上的代言人,說白了,就是明麵上的掌舵人,海量的財富,海量的資源,布局了那麼久,耗費那麼多心血,失敗了那麼多次,沒想到竟然以這樣的方式得以實現。

幸福來得太突然了,他都有些不敢相信這是在現實,手上發力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才相信這不是在做夢。

“子建兄弟,大恩大德,何以為報啊”。王元開感慨地說道,這不是場麵話,是王元開此時發自肺腑之言。

納蘭子建擺了擺手,“元開兄不用這麼說,要感謝就感謝師傅吧,不僅是你要感謝,我也要感謝,要不是師傅他老人家給我留下你這麼值得信任的兄弟,我還真找不到一個既有雄心壯誌又能夠把後背交給對方的好兄弟”。

王元開深以為然,他確實很感激那位黑衣老人,他那顆已經冰冷的心,唯有在想起那位老人的時候才會稍稍有那麼一點觸動。他永遠也忘不了,在他最絕望的時候,是那位黑衣老人扛著棺材去救了他。

“子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能為你做什麼,你儘管開口”。

納蘭子建沉思了片刻,說道:“確實有件事要麻煩你,上次我派人告訴過你,陸山民正在東北胡作非為,我是一忍再忍啊,本以為讓出了沈陽的利益他就應該滿足,哪知道他是愈發得寸進尺,想把東北地下勢力和柳家的所有資產全部侵吞掉”。

納蘭子建看了眼王元開眼中的殺意,歎了口氣說道:“實不相瞞,東北地下勢力也好,柳家也好,實際上都是我的自留地,他這是要把我的根給挖了呀”。

王元開說道:“子建兄弟,不是我說你,你還是心慈手軟了,陸山民這個禍害,早該鏟除了”。

納蘭子建無奈道:“是啊,但是這畢竟是我的私事,我又是剛上位,手上的力量調動不暢,而且我自己又不能暴露,無法親自出手,現在隻有眼睜睜看著他在那邊折騰”。

王元開的大腦迅速轉動,以他的聰明,當然看得出這是納蘭子建在考驗他,同時也是在向他暗示納投名狀,當即表態道:“這些年培植了一批高手,再加上王家的影響力,足夠湊出一支戰力可觀的人馬”。

納蘭子建搖了搖頭,“暗殺很難行得通,這將是一場持久戰,沒有人牽頭坐鎮,成功的幾率不大”。

“我親自過去”!王元開說道。

納蘭子建倒吸一口涼氣,雙手握住王元開的手,感動的說道:“元開兄,你太讓我感動了,但是太危險了”。

王元開說道:“士為知己者死,我要是畏首畏尾,怎麼對得起你的肝膽相照”。

“會死人的”?納蘭子建仍然麵帶猶豫。

王元開堅持道:“乾大事哪有不死人的道理”。

納蘭子建還是搖頭,“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王元開說道:“你放心,我不敢保證能絕對殺了他,但我敢保證,我不會死”。

納蘭子建麵帶疑惑。

王元開信誓旦旦的說道:“子建兄弟,我們的身份就是天然的護身符,連老裁縫都不敢殺我,陸山民那樣的賤民更不敢,他承受不起後果”。

納蘭子建拍了下額頭,笑道:“還是元開兄看得通透,是我想淺了”。

王元開繼續說道:“我能找到人手,但是還需要你這邊提供所需要的情報和信息”。

納蘭子建說道:“這你放心,不僅是情報,我還讓吳崢帶領吳家的人全力的配合你”。

“還有吳崢”?!王元開眉頭一挑,“那成功的幾率就更大了”。

納蘭子建笑臉如花,“好好好,一旦成功,柳家資產我分你三成”。

王元開心頭狂跳,柳家在東北有多少資產他不清楚,但三成也絕對是個天文數字,他強壓著心中的狂喜,既興奮又冷酷的說道:“子建兄弟太客氣了,我本來就要將陸山民殺之而後快,哪怕分錢沒有,我也一樣全力以赴”。

納蘭子建雙手用力地握了握王元開的手,“元開兄,相逢恨晚啊,就讓我們一起共創大業,再現祖輩的輝煌吧”。

王元開眼中燃燒著激動的火焰,再現祖輩的輝煌,這一直是他夢寐以求的夢想,他不缺家世,缺的隻是資源和財富,一旦有了足夠的資源和財富,他就有了實現夢想的資本。

興奮過後,王元開看向山貓,眼神冰冷。“他不能活著離開這裡”。

納蘭子建笑著說道:“他還有點用,就由我來處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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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駛出一品閣,朝著郊區而去。

山貓不知道納蘭子建要把他帶到哪裡去,不過無論去哪裡,他都不在乎。

車上,納蘭子建修剪著指甲,淡淡道:“是不是覺得王元開很傻?其實他不是傻,是沒有辦法。人在絕望的時候,給他開個門縫就會讓他感覺到整個世界的光亮,他已經沒有選擇,隻能選擇相信我。哪怕他心中有那麼一絲絲對我的懷疑,他就會千方百計的把它給掐滅”。

納蘭子建笑了笑,自顧說道:“人心嘛,很複雜,同時,也很簡單,把握準了,就跟智商無關了,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山貓怔怔地看著納蘭子建,內心湧起很久沒有過的恐懼,是那種從骨子裡滲出來的恐懼。

“你到底想乾什麼”?

納蘭子建笑眯眯的看著山貓,問道:“你這麼聰明,要不猜猜”?

山貓看著這張俊美的臉龐,全身不寒而栗,“你是個瘋子”!

納蘭子建哈哈大笑,“你也是個瘋子,咱倆其實可以成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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