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半晌過後,黃九斤淡淡道。
季鐵軍沒有再多說,轉身朝外麵走去,走出幾步後又回頭說道:“正義的人在道義上不會犯錯,但並不等於在法律上不會犯罪,希望你能約束一下陸山民”。
“多謝季局長提醒,他是我的兄弟,我心裡有
數,你就無須多慮了”。
走出看守所,季鐵軍淡淡道:“回去休息吧”。
“你們聊了什麼”?馬鞍山緩緩跟上。
季鐵軍停下腳步,笑了笑,“我告訴他我和你一樣”。
馬鞍山皺了皺眉,“我們一樣嗎”?
“所以他並不完全相信我”。
“我隻是不明白你到底還要旁觀多久,或者是一直旁觀下去”。
“知道我為什麼把你從江州調過來嗎”?
季鐵軍笑了笑,“因為不管是陸山民還是黃九斤,更願意相信你”。
說著深吸一口氣,抬頭望著黑漆漆的天空,“
你不是一直想做點什麼嗎,其實我們也並不是什麼都做不了,儘管依然沒什麼大用”。
馬鞍山的眼中多了一抹興奮,“結果不重要,重要的是作為警察,我們必須做點什麼”。
季鐵軍眼中露出一抹寒光,低聲自言自語道:“我討厭你們這些淩駕於法律之上的人,你們就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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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初升,陽光灑進房間。
賀章揉了揉眼睛,從床上坐起來,陡然間看見陸山民正坐在窗戶前一動不動,嚇了一大跳。
陸山民轉過頭,臉色有些蒼白,雙目有些空洞,看上去有些滲人。
“小師弟,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有一陣了,見你睡得香,沒有打擾你”。
賀章有些擔憂的問道:“小師弟,你的臉色不是太好”。
陸山民搖了搖頭,“沒事,昨晚吹了點風而已”。
賀章看著地上的行李箱,眉頭皺了皺,“你要搬出去”。
陸山民點了點頭,“嗯,這段時間麻煩了”。
賀章趕緊起床披上外衣,“小師弟,我給你物色了一個英語老師,是我的高中同學,天京外語學院的,要不要見見”。
陸山民咧嘴笑了笑,乾裂的嘴唇帶著淡淡的血絲,“謝謝你賀師兄,不用了”。
賀章一把抓住陸山民的胳膊,擔憂的問道。“小師弟,放棄不是你的風格啊,老板的論文你不寫了”?
“最近比較忙,論文可能不能按時完成了”。
賀章滿臉的擔憂,“小師弟,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沒有,”陸山民搖了搖頭,“彆說我了,你的論文怎麼樣了”?
賀章一臉的幽怨,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被老板給打回來了,他說我寫的是,不是學術論文,讓我好好反省”。
陸山民點了點頭,“有些真實的東西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就行了,是上不得台麵的”。
賀章張了張嘴,歎了口氣,“老板也是這麼說
的”。
“他說的沒錯”。陸山民拍了拍賀章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賀師兄,術業有專攻,聽老板的話,好好走學術道路”。
賀章怔怔的看著陸山民,一本正經的說道:“小師弟,你一定遇到什麼事了。我們是戰友,上一次對付納蘭家我也算出了力,這一次我依然可以和你並肩戰鬥”。
陸山民安慰的笑了笑,“真沒事,我好歹也是個有錢人,總不能一直和你一起住這種破房子吧”。
說著起身提起行李箱,“替我向老板說一聲,我的論文可能不能如期完成了”。
賀章起身,搖了搖頭,“小師弟,於情於理,你都該親自向他老人家說明”。
陸山民停頓了一下,拉著行李箱走出了出租屋。
樓下,紅色的寶馬停在路邊,陸山民將行李箱放進後備箱,望向天京財經大門口,韓瑤穿著一件淡藍色的長裙,正望向這邊。
“等我一會兒”。陸山民對小妮子說了聲,朝著學校門口走去。
“你要離開”。韓瑤望著陸山民,眼中神色複雜。
“嗯”。
“你,你的臉色很不好”。
“受了點傷”。
“傷到哪裡了”?韓瑤趕緊問道。
陸山民微微搖了搖頭,“小傷”。
韓瑤仰望著陸山民的臉龐,冷漠、悲傷,與當初那個風趣幽默的陸山民判若兩人,內心不由隱隱作痛。
“真懷戀我們剛認識的那段日子,儘管那是假的”。
“都過去了,你會好起來的”。
“你呢,你會好起來嗎”?韓瑤苦笑一聲,反問道。
“我?不知道”。
韓瑤深吸一口氣,緊緊的咬著嘴唇,“陸山民,你走吧,離開天京,去哪裡都可以”。
陸山民看著韓瑤閃著淚花的眼睛,淡淡道:“我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完”。
“有什麼能比你的命重要”?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都比命重要”。
“陸山民,你還要執迷不悟到什麼時候”!韓瑤有些激動的說道。
“韓瑤,你失去過親人和朋友嗎”?
“沒有”。
“哦,你真幸運,我失去過,還不止一個”。
“陸山民、、”。
陸山民笑了笑,“謝謝你,你是個好女孩兒”。
陸山民的笑容讓韓瑤有種莫名的擔憂,這種笑容像是解脫,也像是看破紅塵,也像是一種生無可戀。
韓瑤心裡對陸山民的恨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不安。
“陸山民,你聽我說,我一定會幫助你找到葉梓萱”。
陸山民搖了搖頭,眼中一片荒蕪。
“不用了,找不回來了”。
“能,請你相信我,韓家在天京有著你想象不到的影響力,一定能找到”。
陸山民仰頭望向天空,兩行眼淚沿著眼角流了下來。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