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衡的心無比沉重,手上的文件袋也無比的沉重。
緩緩走到海東青麵前,田衡雙手緊緊的摳著文件袋,“這裡麵是田家暗處所有人的名錄,還有他們的簡曆”。
海東青沒有說話,起身繞過書桌,一把將文件袋從田衡手裡奪過來就朝著書房門外走去。
隨著文件袋離手,田衡的心一下子空落落的往下墜。
“海家能信得過你嗎”?
海東青在門口處停了下來,“那是你們的事”。
田衡望著海東青的後背,“你怎麼知道我爺爺會答應”?
海東青毫不客氣的說道:“因為你爺爺知道你的無能,救不了田家”。
田衡臉色漲紅,說不出話來,等他再回過神的時候,門口已經沒了那一襲黑色的風衣。
田衡有一種被抽走了靈魂的空虛感。
再次來到田老爺子的院子,老爺子正看著院子裡一棵枯樹出神。
“爺爺”。
田老爺子沒有回頭,喃喃道:“事情辦妥了”?
田衡站在原地,喃喃道:“她說您之所以答應,是因為我無能”。
田老爺子緩緩的轉過身,看著一臉頹喪的孫子,第一次沒有斥責,而是安慰的說道:“衡兒,不要把所有的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現在的局麵不是你造成的,你爸有錯,我也有錯,都是我們的過錯,你不過是在為我們所犯下錯擦屁股而已”。
田橫看著爺爺臉上層層疊疊的皺紋,胸口向一塊大石壓住,難以呼吸。
“爺爺,是我沒用”。
田老爺子看著這個從小剛毅勇猛的孫子現在像霜打過的茄子一般,心裡也微微發疼。
“水滿則溢,月滿則虧。這個道理爺爺從你小時候就跟你講,但恰恰是我這個講道理的人犯下了這個錯誤。這幾十年田家走得太順了,連我也下意識的驕傲自滿了,才給了他們機會。影子針對家族的布局已經很多年了,那個時候你才多大,怎麼能說是你沒用呢”。
一向嚴厲的老爺子眼裡滿是慈祥,溫柔的說道:“孩子,你是在替爺爺和爸爸受罪啊,苦了你了”。
“爺爺”,田衡感覺眼睛發酸,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田老爺子緩緩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在家族大義麵前,先放下私人恩怨吧”。
“可是”?田衡欲言又止。
田老爺子歎了口氣,“衡兒,你說什麼事最不可惜的嗎”?
“人心似海,最不可信”。
田老爺子又問道:“那什麼又是最可信的呢”?
“自己”。田衡脫口而出,他不明白老爺子為什麼突然問這兩個問題,從小到大,不管是爺爺還是父親,不止一次耳提麵命的告訴過他。小時候還不太相信,但隨著年齡和閱曆的增加,他越來越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