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這種地方,整座城市睡去的時候它最熱鬨,整座城市醒來的時候,它睡得正香。
上午十點半,這個時候的盛世酒吧沒有燈紅酒綠,也沒有喧囂塵上。整個酒吧空空蕩蕩冷冷清清。除了二樓走廊上十幾個站得筆直的強壯男子之外,連一個做清潔的服務員也沒有。
在一天中最冷清的時候,一個帶著黑色毛線帽子,黑色墨鏡,圍著灰色圍巾的男子來到了盛世酒吧。經過門口保安一番搜身之後,男子抬腳走了進去。
陸山民坐在辦公室裡好整以暇,梁春秋小心謹慎已經成為一種習慣,在這種風聲鶴唳的時候絕不會派自己的人前來。他有些好奇會是誰來殺燕三,又會以怎樣的方式在自己的地盤殺死燕三。不過不管是誰來,來了就彆想輕易離開。
男子摘下帽子,這是一張粗獷而滄桑的臉,留著精神的寸頭短發,臉上的皮膚黝黑,這種黑不像是天生的,更像是在一些紫外線很強的地方長時間居住所造成的。這人應該不是東海人,應該是最近才到的東海。
當他取下墨鏡的時候,一雙眸子中透出寒冷刺骨的光芒。這是一雙從未見過的眼睛,雙眼有神但毫無情感,仿佛來自地獄一般,哪怕是陸山民初看之下也為之一震。
這個人殺過人,而且不止殺過一個人。
“我是梁先生派來的”。男子的聲音很符合他那一張臉,粗獷而冷漠。
陸山民淡淡的看著男子,“梁春秋準備拿什麼換燕三”?
“梁先生說了,要殺你的是孟家的人,與他無關,隻要你放了燕三,他願意與你化乾戈為玉帛”。男子說話的時候帶著一種蔑視和不屑,眼中習慣性的放出凶光。
“嗬嗬,就憑你一句話就讓我放人,梁春秋是把我當傻瓜嗎”。
男子冷冷道:“當然不止,隻要你讓我帶走燕三,我可以把孟家這些年來做的見不得光的把柄交給你,讓你報仇”。
陸山民朝男子伸出手,“一手交貨一手交人”。
男子冷笑一聲,“我要先看到人”。
陸山民眯著眼審視的看著男子,“你最好不要耍花樣”!
“哈哈哈”,男子發出沙啞的笑聲,“有人說你是個天不怕地不怕比狼還凶猛的野獸,在我看來不過是個無膽鼠輩,在你自己的地盤還害怕我硬生生把人搶走”。
陸山民冷冷一笑,“你不用激我,在這裡,縱然你有天大的本事也耍不出什麼花樣,不過彆怪我沒提醒你,見了人之後要是交不出東西,你就留下和燕三作伴吧”。
說著朝一旁的周同點了點頭。周同走到書架旁移開書架,書架後麵露出一道暗門。
男子冷冷一笑,站起身來朝暗門走去,周同在前麵帶路,男子緊隨其後,陸山民走在最後。
門後麵是傾斜向下的樓梯,沿著樓梯往下走,正是當初常讚建造的地下室。
地下室裡燈光昏暗,燕三手腳拴著沉重的鐵鏈,被固定坐在在一張椅子上麵。
聽到腳步聲,燕三晃動著固定在四肢的鐵鏈,雙目充滿興奮,苦苦等候了一夜,終於等來了救星。當他看清男子相貌的時候不禁眉頭微皺,跟了梁春秋十五年,梁春秋手下的所有人都認識,但是眼前這個男子他從來沒見過。
“你是梁先生派了救我的”?
男子點了點頭,“對”。
燕三哈哈大笑,對著陸山民吼道:“你輸了,我說過梁先生是不會拋棄我的”。
陸山民沒理會燕三的興奮,淡淡的看向男子,“人你已經看到了,我要的東西呢”?
男子沒有回答,緩步走向燕三,圍著燕三轉了一圈,站在了燕三背後。
男子粗獷而冰冷的聲音響起,“我身上沒帶”。
陸山民冷冷的盯著男子,沉聲道:“東西沒帶,你以為能從我這裡把人帶走嗎”?
男子緩緩的抬手放到領口整了整圍巾:“人當然帶不走”,說著嘴角泛起一絲冷酷的笑容,“一具屍體帶走有什麼用”。話音剛落,在圍巾處的手迅速從圍巾裡抽出一根極細的鐵絲,然後以極快的速度將鐵絲繞在了燕三脖子上。
“等等”!陸山民大呼。
還處在興奮當中燕三隻感覺脖子一涼,剛才還熱乎的心突然一下變得比脖子更涼。跟著梁春秋十五年,為了他無數次舍身忘死,這次被擒,打定主意寧死也不出賣他。苦苦等待,結果等來的不是希望,而是絕望。眼中的興奮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越燃越旺的憤怒。整整一夜,他想過無數種可能,也想到過梁春秋不會來救他,但絕對沒想到他會派殺手來殺自己。
“你要是敢殺他,你也休想走出去”。陸山民冷冷的說道,
男子發出沙啞的笑聲,“梁先生不僅希望燕三死,更希望我也死在你這裡,說不定警察正埋伏在周圍,就等著我和燕三死在你這裡。活著的燕三梁先生害怕落入警察手中,死了的燕三他可不怕。”
“對了,忘了告訴你,梁先生可有不少警察朋友,隻要半個小時之內我不出去,用不著梁先生出手,你就準備死在牢裡吧”。
說著手中鋒利的鐵絲一拉。
沒有出現預料中鮮血從燕三脖子中噴出的畫麵。因為一雙突然出現大手已經抓住了他的手腕,讓他雙手無法移動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