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我也不懂(1 / 2)

獵戶出山 陽子下 10311 字 8個月前

陸山民了解曾雅倩的性格,她在某些方麵和他很像,認準的事情就會固執的去做,不計任何後果,誰也阻擋不了。

想當初曾家蒙難的時候,曾雅倩在彙發建材城也曾勸阻他不要參與進去,但他依然不顧身負罵名也要撲進去,還因此兩次差點丟了性命,甚至差點害死了葉梓萱。

如今這種情況,何其相似。不同的是兩人的境遇換了個位置。

“你應該知道,你是擋不住我的。不想連累我,但我已經涉足進來了。一知半解隻會對我產生更大的危險,你是想讓我處在這種危險之中,還是讓我和你並肩作戰,自己選”。曾雅倩不慌不忙的說道。

陸山民深吸一口氣,定睛看著曾雅倩,緩緩說道。

“我從小無父無母,跟著爺爺長大。從小到大爺爺從不和我講起父母的事,他讓我讀四書五經,讓我練字,讓我練太極遊。我知道,他不想讓我有仇恨,也不想讓我去報仇,他想讓我在山中懵懵懂懂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

“但人算不如天算,在這個大時代下,山裡的年輕人像決堤的洪流般逃離農村,進入傳說中的大都市”。

“白靈也走出去了,我也想走出去看看,所以我來到了東海”。

“我現在還清清楚楚的記得爺爺問我是否想下山時候的表情,充滿了無奈”。

“當時我不明白爺爺為什麼會出現那種極度無奈和疲憊的表情”。

“後來才明白了,爺爺苦心計劃把我藏在山裡一輩子,但他沒想到的是時代的變遷不是人力所能阻擋的。他不想困住我的心,不想勉強的把我困在山裡,也意識到馬嘴村終究困不住我,不得不無奈的放我下山”。

“從那一刻起爺爺大概就猜到了我的今天,他開始殫儘竭力布局,開始為我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熬儘最後一絲力氣,直至倒下”。

陸山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爺爺的教育很成功,他把我教育成了一個很難升起仇恨的人。當初我了解到事情真相的時候,竟然並沒有對殺害父母的仇人產生預想之中那麼強烈的恨意。這一度讓我覺得自己是個不孝子,讓我感到深深的自責”。

“這半年我去了金山角,是和一個緝毒警一起去的,一路上他手刃十幾個毒販,當時我還因此對他產生不滿。”

“火車上,毒販為了殺我們,在菠蘿裡麵藏了炸彈,整整一車廂乘客被炸死。其中有個乘務員,很年輕,在那之前嘴對嘴替一個老人吸出堵在氣管裡的痰,她是個好女孩兒”。

“後來,這個緝毒警也死了,被毒販殺死了”。

曾雅倩靜靜的聽著陸山民講述,眼裡滿是溫柔的關懷,這半年她無時無刻不在擔心陸山民,她知道他多半處於某種危險之中,但沒想到有這麼危險。

她伸手抓住陸山民的手背,緊緊握住。

陸山民雙眼通紅,“那個時候我才意識到這個世界上是有惡魔存在的,他們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不擇手段,可以草菅人命,可以謊話連篇,完全沒有良知。所以我開始殺人,殺那些毒販,殺那些毒販頭子,手起刀落,我的手不再抖,我的心不再猶豫”。

“納蘭家也好,薛家也好,活著的陸山民會讓他們睡不安穩,他們想讓我死,想讓我身邊的親人和朋友死,想摧毀我擁有的一切。”

“我不能讓他們得逞,我要打敗他們,如果可以我要殺光他們,我不允許他們傷害我身邊的任何一個人”。

曾雅倩緩緩的抱住陸山民,將他的頭攬入懷中。

“山民,我們一起並肩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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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區裡,方遠山和易翔鳳並肩而行。

“你們有什麼計劃”?

易翔鳳聳了聳肩,“我看得出那丫頭是真心想幫陸山民,不是我不告訴你,我就一保鏢,不知道也不願知道他們有什麼計劃。我在中東打了十幾年仗,對你們這些大城市裡麵的彎彎繞實在不擅長”。

方遠山停下腳步,看著身材高大肌肉發達的易翔鳳。

“切磋切磋”。

易翔鳳看了一眼身材並不顯得特彆強壯的方遠山,“武術是殺人技,自然得從殺人中來。我殺的人比你多得多,同等境界之下,沒人是我的對手”。

方遠山挑釁的笑了笑,“不試試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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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麼計劃”?曾雅倩問道。

陸山民躺在曾雅倩懷中,溫暖柔軟讓他不舍離開,不過這個樣子談話實在有些彆扭,一個大男人像個小孩兒一樣躺在女人懷裡,要是讓馬嘴村的父老鄉親知道,會讓他們笑掉大牙的。

從曾雅倩懷裡坐起身來,看著臉蛋微紅的曾雅倩,陸山民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然後接著說道:

“爺爺之前有一部分布局,現在左丘接了手,由他負責整體部署。”說著頓了頓。

“我總覺得他有些事情在瞞著我”。

“他有事瞞著你”?曾雅倩眉頭緊皺。

陸山民點了點頭,“對,不過你不用擔心,他值得信任,我相信他這樣做自有他的道理”。

“那江州這邊呢”?

“合縱連橫”。陸山民說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強大的人天生攜帶招仇恨的體質,薛家自然也逃不過這個魔咒。薛家產業眾多,幾乎涵蓋了江州大部分傳統行業,把一大批江州傳統行業企業擠進了死胡同。他們不是不想反抗,隻是不敢反抗而已”。

“我在江州要做的就是把江州這潭水攪渾,給他來個渾水摸魚”。

曾雅倩眉頭緊皺,思索了片刻,“話是這麼說,恐怕沒那麼容易。商業競爭歸根結底還是經濟戰,那些不敢反抗的人除了是因為沒人領頭之外,更重要的原因還是在於沒錢,他們本身經營都已經岌岌可危,所以才隻能選擇苟延殘喘”。

陸山民也同樣眉頭緊皺,“所以我必須要在江州做點什麼,一方麵是把這潭水攪渾,另一方麵也是讓有些人覺得有利可圖”。

“你是指共榮商會”?曾雅倩問道。

陸山民點了點頭,“對,共榮商會是目前東海最能聚集財力的財閥。雖然我和闞爺有些交情,但歸根結底他是生意人,他代表的是共榮商會裡麵幾十家企業的利益,哪怕他想幫我也是有心無力,沒有利益可圖的情況下,那些企業是不會聽他的。所以我要先給他們畫個餅,並且讓他們意識到江州這塊肥肉他們有機會咬下一大口。”

“另外還有山西商會,我爸當年在江州就是山西商會的會長。我爺爺的布局中讓老神棍去聯係過山西商會的人,不過被拒絕了”。

曾雅倩點了點頭,“被拒絕是很正常的,你爸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即便山西商會曾經和你爸有交情,但商人的交情永遠大不過利益。彆說幫你,能不成為你的阻力就不錯了”。

陸山民笑了笑,“真被你說中了,今天山西商會的人就找到了我。你幫我分析分析他的目的是什麼”?

曾雅倩沉思了一會兒,“你在江州這麼高調,山西商會中的宿老肯定知道了你的身份,之前拒絕了幫你,現在又來找你自然是想阻攔你。我想他們應該是害怕薛家遷怒與他們,想提前表明立場”。

陸山民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或許他們也多多少少看在我爸的份上,不想把事情鬨得太僵,才用這種比較友善的方式敲打我”。

曾雅倩想了想,“我覺得你可以去會會山西商會的人,商場上敵我變換是瞬息之間的事情,現在薛家勢大,他們當然偏向薛家,以後若真有什麼變化可以渾水摸到魚時候,他們也未嘗不可以站到你這邊。現在有這個淵源提前聯絡下感情,哪怕隻是麵子上虛情假意也是件好事”。

陸山民皺了皺眉,“你的意思是隻跟他們聊聊感情,其他事情什麼都不用說”。

“對,不管是遮羞布也好,麵具也好。其實大家心裡都跟明鏡一樣,但對於這些大企業家來說,麵子也依然重要,不到萬不得已他們是不會輕易徹底與你撕破臉皮的”。

陸山民深吸一口氣,“聽你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雅倩,你太厲害了。”

曾雅倩得意的笑了笑,“現在知道我厲害了吧,之前是誰把我當外人不讓我參與進來”。

陸山民笑了笑,“我以後有什麼拿不準的事情一定問你”。

曾雅倩臉上露出高興的笑容,“這還差不多,我身上可是積累了曾家三代人的商業經驗,從小見得最多的就是那幫商人唯利是圖的嘴臉”。

陸山民乾咳了一聲,“雅倩,你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彆忘了我倆也是商人”。

“我倆不一樣,我們是出淤泥而不染”。

曾雅倩一本正經的看著陸山民,“今天在光宇酒店門口我聽你和吳市長說起春風空調的事兒。山民,在沒有撬動其他資本之前,山海集團的資金是支撐不了你在江州的運作的”。

陸山民拍了拍腦袋,這也是他最頭疼的事情。海家旗下的科技公司已經進入江州,海天集團一方麵要穩住東海的百彙新區開發,一方麵也要在江州布局,恐怕資金方麵也是到了臨界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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