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一紅放下懷裡的風浪,飛奔到陸山民身前,張開雙手,猶如一隻老母雞護住小雞。她批頭散發臉色慘白,雙目圓瞪幾近瘋狂。哪怕是麵對薛猛這樣的人,也沒有一絲一毫膽怯害怕。
“想傷害我兒子,從我屍體上踏過去”!她的聲音充滿了力量和堅毅。
陸山民心頭大動,他曾看到過一則新聞,說是發生地震之後,一位母親為了保護她的孩子,單手撐住一塊幾百斤中重的水泥板一天一夜,直到救援人員趕到。他本以為這則新聞有些誇張,但現在他認為那絕不是誇張。一位母親,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可以爆發出無限的勇氣和力量。
“紅姨,你讓開”。
“不”!段一紅堅決的說道,:“你快走,我攔住他”!
“紅姨,你快去照顧風叔,他殺我容易,但想輕易的擒住我沒那麼容易”!
段一紅轉過頭,眼中是無限的溺愛,“孩子,你怎麼那麼傻”!
陸山民擦了擦段一紅臉上的眼淚,“紅姨,在彆人眼中我們都是傻子,但我很高興當這樣一個傻子”。
“沒錯,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傻的傻子”!海東青冷冽的聲音響起。
陸山民抬頭望去,海東青正站在低矮的廠房房頂上,一襲黑色風衣獵獵作響。
陸山民笑了笑,“你也是個傻子”。
薛猛早已感知到海東青的到來,冷冷道:“很好,薛涼的死你也有份。看來今天不得不破了不殺女人的先例”。
海東青一躍而下,淡淡看了段一紅,“你留下來隻會讓我們分心”。
陸山民轉頭看向王俊,冷聲道:“過去背上風叔,趕緊離開”。
王俊看了薛猛一眼,哆哆嗦嗦從角落裡走出,朝著風浪走去。
段一紅猶疑不定。陸山民肯定的朝她點了點頭,“紅姨,趕緊送風叔去醫院,你留下來我必死無疑,你離開,我還有一線生機”。
段一紅咬了咬牙,“我等你回家”!說著也奔風浪走去。
薛猛大喝一聲,“我沒喊走,誰也不許走”!說完踏步朝風浪走去。 海東青冷哼一聲,“大言不慚”!說著一襲黑影已撲向薛猛。
陸山民趕緊轉身擋在段一紅和王俊身前。“快走”!
段一紅走出兩步,突然轉頭對陸山民說道:“風浪拚死在薛猛身上九大穴位注入了九股真氣”。
陸山民看了一眼人事不省的風浪,點了點頭,“紅姨,一定要讓風叔活下來”。
海東青使出鬆溪太極十八拍,內勁由低到高層層疊疊消減薛猛的力量,第十八拍拍出,一口氣息已儘,人已經退到陸山民的位置。
陸山民大喝一聲,雙拳齊出,“你攻紫宮,我攻巨闕”。
海東青耳聰目明,剛才自然也聽到了段一紅的話,華蓋、紫宮、顫中、巨闕、神闕、關元、戶魄、神堂、陽綱九大竅穴,既是內氣遊走關隘,也是腰部肌肉力量傳導的中轉站,九股真氣在其中,必然有礙於薛猛爆發出所有肌肉之力。趁陸山民擋住薛猛的瞬間,體內氣機瞬息萬裡,並指直取薛猛紫宮穴。
薛猛一拳震退陸山民,伸手抓向海東青手腕,海東青手腕反轉下拍顫中,薛猛壓肘繼續下壓,海東青再次反掌而上再取紫宮,虛虛實實變幻莫測。
兩人一左一右,一上一下招招強攻,堪堪抵擋住後退趨勢。
海東青招式層出不窮,既有鬆溪太極,也有無極拳,還有陸山民沒見過的招式,偏偏這些複雜的招式在她手上圓融貫通,毫無半點羈絆。她的變招之快,完全打破了內家拳套路體係,招式不分先後順序,見招拆招換招,看似沒有章法,卻毫無凝滯之感。
薛猛一拳打向陸山民胸口,海東青變拳為掌拍在薛猛手腕上,拳頭偏離一分,陸山民剛好抬臂擋住,與此同時薛猛肩頭下壓撞向海東青胸口。陸山民斜步上跨擋在海東青身前,肩頭對肩頭,陸山民隻感到一股巨力傳遞而來,緊接著整個人被撞得後退,跌入海東青懷中,後背傳來一陣溫柔,不過他來不及去細細體會,整個人帶著海東青連連退出去幾步。
也幸好十幾年的擀麵下餃子,否則薛猛這一撞,肩骨定然碎裂,要是海東青被這一撞撞了個結實,恐怕當場就得重傷。
兩人來不及換氣,薛猛龐大的身軀再次襲來,海東青本來在陸山民身後,不過她的身影已經搶先一步上前,在與薛猛碰撞的刹那之間從其腋下鑽過,同時一掌拍在薛猛後背的神堂穴上。
薛猛身體微微一停,回身一腳踢出,海東青雙掌交叉抵住,整個人騰空而起飛向空中。陸山民趁此機會使出全身力量打向薛猛後背陽綱穴。拳頭傳來一陣疼痛,薛猛依然紋絲未動,不過他感覺到薛猛的身體微微顫動了一下。
薛猛反手一拳,陸山民雙臂格擋,被這一拳硬生生打退四五步,與此同時,身在空中的海東青手裡寒光閃爍,她剛才在騰空之時,已經拔出了腰間的匕首。
薛猛爆喝一聲,身上衣服寸寸撕裂,渾身肌肉以肉眼可見的鼓起,與此同時腦袋一偏,匕首插入肩膀肌肉半寸。單手一抓,已經抓住了海東青手握匕首的手腕,與此同時另一隻充滿爆炸力的手臂後屈,巨大的拳頭朝著海東青腰眼打去。
陸山民大驚,這一拳直奔腰眼,彆說是海東青,哪怕是以他的抗擊打能力也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