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楞努力彎起嘴角,問起傅恒在宮裡一切可還習慣,喜歡吃什麼喝什麼,什麼時候就寢什麼時候起身,尿壺的花色是什麼喜不喜歡……
傅恒一一答了。
【統統,他該不會是粘杆處的吧,打聽得這麼細,很有特務的潛質啊。】
策楞:“……你今日早膳用的什麼?”
因為沒有紫禁城內的騎馬特權,傅恒是靠著兩條腿走出來宮的。
又要走路又要說話,傅恒感覺自己喉嚨都要冒煙了。
【策楞怎麼這麼能說啊?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他是個話癆?】
係統:【記下來了,以後有記載了。】
策楞:“…………”
他大爺的,這差誰愛當誰當啊摔!
可最終策楞能做的,隻是帶著傅恒去找了處茶攤,請他喝了碗茶。
因為他們出來的還早,沒到宴會開始的時候,所以兩人還閒逛了一會兒。
結果到了禮部設宴的地方,傅恒一看:【豁,好多熟麵孔啊!】
六部尚書基本都來了也就算了,怎麼連鄂爾泰、訥親、班第這些內大臣,甚至和親王弘晝都來了?
大家三三兩兩站在一處,假裝若無其事地跟同僚嘮著家常。
傅恒心聲一響,所有人三品以上的官員立馬就聽到了。
有人不自在地咳嗽掩飾,其實他們不是約好的,完全是巧遇啊!
大家一定是想到一塊兒去了,想聽聽這傅恒和天音,能不能透露一些準噶爾的消息。
要是那消息正好有用,能牽製敵方呢?
他們才不是因為想聽彆人家的瓜,才過來湊熱鬨的呢。
傅恒:【沒想到朝廷如此重視準噶爾的這次議和……但我記得這次好像沒談成吧。】
內大臣們聞言,不自覺朝傅恒所在的方向側過去。
為什麼沒談成,難不成他們真要大清割地賠款?這簡直是欺人太甚!
未幾,準噶爾使者到了。
係統:【來了來了,那個戴狼頭帽子的少年就是阿逆醬!】
傅恒:【在哪在哪,讓我看看長什麼熊……還真是熊樣?你告訴我那個毛發濃密、一臉胡子的是十四歲的少年?!】
【他難道易容了?這麼謹慎的嗎,在京城誰知道阿逆是誰呀?】
係統:【沒有哦,他們的血統就是這麼早熟、這麼濃密。】
【宿主宿主,你不是要刀他嗎?你上啊!上!!】
眾大臣精神一凜,不是,你們來真的啊?
策楞更是把手按在刀把上,好像怕傅恒一衝動真的就上了。
傅恒:【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你把他切開兩半,他個頭都比我大。】
眾大臣:嗐~我們就多餘擔心你。
【下次發工資我要買把M416。】
借著人群遮掩,傅恒眯了眯眼,以手指作槍瞄準阿逆:
【突突突突突,雞嗶你——】
眾大臣:“…………”
忽然一陣晚風吹過,傅恒聞到了一陣難以言喻的怪味,就好像……
他大學室友忘洗一周的臭襪子在酸菜缸裡醃製了半年!
傅恒捂住口鼻,發出尖銳的爆鳴:【什麼味道啊啊啊啊啊!】
所有聽到心聲的官員:QAQ……小聲點,耳朵要炸了!
係統:【呃,他們常年征戰,也比較缺水,生活習慣沒那麼好,正常的。】
【那裡麵最愛乾淨的是阿逆,不過他也三個月沒洗澡了。】
【你看那個帶隊的吹納木喀,他頭發裡還有好多虱子在爬呢。】
傅恒受不了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彆說了!”
一滿一漢兩位禮部尚書不約而同跨出好大一步,試圖遠離這群準噶爾人。
準噶爾使者沒注意到這個細節,而是已經被在場官員的官服迷了眼。
嗬嗬,看來這大清新的小皇帝經不住事兒啊,居然安排了這麼多重臣來陪同他們飲宴。
這次商定邊界的事情,他們便宜占定了!
而且他們還發現,所有大官都遠遠地就和他們打招呼行禮,做出讓他們上座的禮儀。
等到安排座位次,也不是按照藩屬國的位次,而是與他們一左一右分坐,他們十幾人坐得很寬敞,清朝的重臣們都擠在對麵。
準噶爾使者們嘀嘀咕咕:“這就是把我們奉為上賓的禮儀吧!”
“哈哈哈大清果然怕了我準噶爾巴圖魯!”
“一會兒我提出比試布庫,我倒要看看他們誰敢跟我比?”
他們的悄悄話被係統翻譯給傅恒,傅恒吐槽:
【難道不是因為我們這邊全都聞到那股臭味了嗎?誰敢跟他們比啊,被傳染上虱子怎麼辦?】
文武百官:就是就是!
看著那邊聽不見天音和心聲的禮部郎中,還在熱情地招呼準噶爾人,大家敬他是一條漢子!
不過,一會兒還是離禮部郎中遠一點好。
宴會進行得很順利,大家你來我往地互相試探,但說了又感覺跟沒說一樣。
宴會中途,準噶爾使者果然提出雙方比試布庫,還正正好就是派出阿逆。
“這是我們準噶爾的少年勇士,今年才14歲,你們大清不會沒人敢應戰吧?”
沉默,震耳欲聾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