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1 / 2)

第67章

我冷汗涔涔地握住了那隻朝我伸來的,一看就是握筆寫書的手,他手微涼的溫度和觸碰時激發的‘極度恐男症’帶來的劇痛,一同傳入五臟六腑。

太過分了,我想,憑什麼每一次痛的人都是我呢,而他永遠都是一副笑容無懈可擊的模樣。

於是儘管我抓住了太宰的手,卻沒有順勢站起來,而是忍著痛一用力,惡作劇那般拽著他的手,拉拽著他微微一踉蹌,和我一同蹲在路邊,KTV的門口,像兩個無家可歸的小朋友。

我看著他那件剪裁利落的黑色長款西服因為蹲在我身邊的緣故拖曳在地,沾上了門口的灰塵,西服的衣裾蓋在幾片枯葉上,心裡忽然有種隱秘的快樂:仿佛我在用一種幼稚的方式,一點點弄臟他,反向將高高在上的他沾染上我的印記。

從第二次用我的方式弄臟他昂貴的西服開始。

“小晴在發抖哦。”

他溫柔地抱住我,手指穿過我的發將我的頭輕輕埋入他的頸窩,溫涼的指尖反複摩挲頸後顫栗的肌膚。

因為我很痛啊我親愛的愛人。

但是我沒有將這句話說出來。因為我身上沒有一處傷口。而我也無法讓他檢查我的身體,因為屬於另一個人的烙印還沒有褪去。

“因為看見太宰實在是有些太開心了。”

我虛弱地摟著他的脖頸,直接越過禮貌的陌生人距離、越過初次交往的牽手距離……每一次見麵似乎都直接越過了所有疏遠的步驟,徑直這樣被命運吸引著靠近,拉扯到呼吸纏繞著呼吸,麵頰貼著麵頰的近在咫尺的距離。

我看不清他的眼眸,他柔軟垂落的發和濃密纖長的睫羽將眼底所有可能流瀉而出的情緒,都遮掩的徹徹底底。

我隻能透過他的語氣來分辨他此刻的情緒。

而他的語氣,總是那般輕快而愉悅,亦如他唇邊的淺笑。

“真的嗎?”此刻太宰輕快的語氣莫名讓我心驚。

就像蘇格拉底式反諷,總是先從天真無邪的反問‘真的嗎’開始,再把對談著引入到無儘的混亂陷阱中,就是那樣諷刺的如出一轍的‘真的嗎’。

“這幾天都打不通小晴的電話呢。”他委屈地嘟嘟囔囔道,撒嬌地蹭著我的麵頰:“我都差點以為小晴背著我和哪個情夫私奔了呢。”

……又來了,‘情夫’這個熟悉的字眼,我好像在哪裡從誰的口裡聽到過,就在不久前……

他很輕很溫柔的蹭著我的麵頰,抱著我的臂彎也出乎意料的溫柔,可是他不知道——

其實僅僅隻是抓住了他的指尖,在觸碰到他的那一秒,那一瞬間,我已經再一次體會到了什麼是撕心裂肺,子彈貫穿心臟的痛。

然而看著此刻粘人·撒嬌精我的愛人,我真的沒有辦法忍心推開他。

我居然想要靠近,再靠近,近到……

我聞到了他周身縈繞著的,熟悉的,與中也身上極為相似的,殘酷血腥氣息。

我張了

張嘴,絞儘腦汁想著自己該怎麼解釋的時候,太宰已經眉眼彎彎笑著道:“不過沒有關係,”

他的語氣極儘溫柔,是比情人耳鬢廝磨時纏綿的耳語,還要溫柔的語氣:“既然命運安排我們在注定的時刻相遇,也就注定了,我們從今以後,隻有死彆,沒有生離。你說對嗎,小晴?”

我抬頭和他對視的那一刻,差點溺斃在他沉鬱的眼底。

這句婚禮的誓言,被他用情人溫柔的語調,念出來了死神奪命的冷酷……殘酷和溫柔居然可以毫不違和的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說出來的同一句話裡。

“我……”我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一半是因為離的太近痛的太淋漓,一半是因為腦袋昏沉實在想不出來適合的答案。

他輕笑著,溫涼的唇輕輕擦過我的麵頰像一個比潮濕的雲還要柔軟的吻:“我倒是不介意和小晴一直蹲著抱在一起哦,可是好多過路的行人好像都在看我們呢~”

我緊張兮兮地驀地抬頭——

卻隻看見他身後佇立在KTV門口屋簷的陰影深處那一列熟悉的手持熱武器的喋血士兵。

哪來的什麼好多圍觀的過路行人??!

他見我一副驚慌失措地模樣瑟縮在他的懷裡,驚恐地抬起頭,壞心眼地笑出了聲,肩膀一顫一顫地在抖:“太好騙了,”他溫柔又輕快的笑著感慨,用我稱呼他的前綴,稱呼著我:“我親愛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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