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眼神,便是如此。當初的英國貴族們是怎樣打量伊麗莎白王後的,他們就是怎樣打量我的。這種奇怪的感覺讓我有種膽顫心驚的恐懼,仿佛有什麼在一點點的,加速失控,直到被深不見底的黑洞徹底吞噬那樣的失控。
【你該和中也君一起入場了。】係統儘職儘責地提醒我。我鬆了一口氣。
我隻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大學生,這般聲勢浩大的陣仗我還真習慣不了。
在這一時刻,我選擇和我的鏡像人偶——進行替換。
在我們邁入遊輪的前一秒,我點擊了替換。靈魂就這樣被撕扯著進入到了另一具和我一模一樣軀體裡。
***
在靈魂和自己的鏡像人偶替換的那一刻,她所有的經曆也在一瞬間湧入了我的腦海裡,曆曆在目,就仿佛是我自己經曆了一遍。
——我居然帶著中也去紋身了。
我·瞳孔地震。
其實並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繁複大圖案,隻是簡簡單單的字母這一次紋在了左手的無名指根,像是戴上了無法摘下的戒指——但是我紋了他的名字。
……怎麼說呢,這操作就讓我無力吐槽我自己。
子.宮上麵的肌膚紋著一個人的名字,連著心臟的手指根又紋了另一個人的名字。
哇我玩的可真花。
他也紋了我的名字,在同樣的位置。彼此的名字深深鐫刻進手掌裡麵,無名指根處,像是比結婚戒指還要牢不可破的誓言,將我和他捆綁在一起。Chuya&Haruko.
……然後我突然意識到,等到這具鏡像人偶使用失效消失以後,這個紋身也會同樣出現在我本身的身體上。
幸好是一個不仔細看,不攤開我的手心去細細地看,不會看到的……紋身。
就像小腹上另一個人的名字一樣隱蔽的位置,吧?
我欲哭無淚。另一個自己可真是太有想法了。
而就像係統之前所預料的那樣,在這之後中也的確去處理了一些公司的急事,‘我’在家裡乖乖等他,直到他來接我。
所以現在,我們是在——
我從另一個自己的‘經曆’中抽身而出,被眼前的景象,差點嚇到心臟驟停。
我以為我們會在中也的機車上、或是他的跑車裡。
我是萬萬沒有想到,他選擇帶我出場的方式是——
距離地平線1000米的高空之上,螺旋槳攪動氣流的轟鳴透過震動的空氣傳入耳膜裡。
——我們在直升飛機裡。
……遊、遊輪上好像沒有停機坪吧?
此刻我正枕在中也哥哥的肩膀上假寐,
他正蹙眉不耐煩地在一疊文件上龍飛鳳舞地簽下自己的大名。
這一次的‘極度恐男症’的副作用,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痛。
不,‘痛’這個字眼不夠準確。是一種近似於痛,卻不是痛的極度恐慌。
一顆心被揉搓在一起,拋向無垠的高空,而後倏然墜落——這樣的恐慌,恐慌失去一顆心,恐慌心臟摔落後的四分五裂。
果然就像係統說的那樣,在不同男人身邊會體會不同的‘極度恐男症’副作用。
這樣一種恐慌讓我連呼吸都變得艱巨。
然後我又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和太宰治一樣,中原中也他也沒有換裝,更沒有戴麵具。
“哥哥你的服裝呢?”我坐起身,問出來了我問過太宰同樣的問題。
他轉頭看向我,唇角扯出一抹不羈的笑:“我穿什麼樣,獵人就是什麼樣。”
他說。
“緊張嗎?”他低頭漫不經心翻過一頁文件,忽然出聲問我。
“緊張什麼?”我還在消化他剛才那句話,還在習慣這樣一種不同的‘疼痛’,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在問什麼。
中也盯著我的眼睛。
那是和太宰截然不同的凝視。
他的眼眸裡跳躍著一團即將被點燃的火:“和我一起去見我的社長。”
你說什麼?
見誰?
我試圖想象一下那個場景,頓時笑不出來了。
我和我的鏡像人偶,分彆對著彼此打招呼?
我不知道。就算我有鏡像人偶,但是,他們都太熟悉太了解我了,僅僅隻是換一個造型、換一種發飾、戴上一個女巫麵具,就可以假裝成另一個人不被認出來嗎?
我沒有辦法欺騙我自己。
——我必須要想方設法阻止中也和太宰,見到另一個‘自己’。
正在籌謀計劃的我來不及細想太多。
因為遊輪,就在一千米我們的腳下。
“哥哥遊輪上好像沒有停機坪吧?!”我驚疑不定地看向他。
他肯定也不能把直升飛機停在大馬路上啊。
中也澄藍色的眼眸裡有著太宰沒有的鋒芒,是太宰遮掩太深我看不見,中也卻不加遮掩的——倨傲。
鋒芒畢露的倨傲,就像他漂亮鋒利的麵孔一樣,帶著灼燒人眼眸的尖銳光芒。
他對我說:“跳下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