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道阻且長,與君共勉(1 / 2)

跨年的儀式過後,就到了大學生們收拾行囊返鄉的時候。

除了林桐還沒考完試,其他人都已經結束了,但眾人都默認了要等他和林姐姐一起回家,於是在回家之前又獲得了一段悠閒的時間。

蘇成意在新年的第一天回到了宿舍,目的是打包行李。

奇怪的是,宿舍的其他人似乎也沒有要記著回家的意思。

李韜說要留在京城找兼職,大年三十才回家。

上官對於留校的原因支支吾吾的,總之是學校不封樓他也不走的意思。

最後的馬修依舊穩定發揮,他留校的原因是學生會還需要他這個中堅力量。

“哎,真羨慕你!我也想回家啊,可是這邊,哎!說多了都是淚。

學姐非得說,我走了的話學生會日常工作沒法兒運轉了都,你說這咋整?嗨,還得兄弟頂上唄。”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他這一整個學期的日常工作就是搬運桌椅板凳,杵在門口給人簽到,以及飯桌陪酒跑腿買煙服務。

一個學期下來,對於馬修的這一套裝腔作勢的行為,蘇成意已經從一開始的嗤之以鼻難以忍受,到了現在的微笑聆聽津津有味了。

嗯,怎麼不算是一種成長呢?

總之和想象中不同,蘇成意還是回到了一個很熱鬨的宿舍,並被勒令要去補上跨年鴿掉的聚餐。

說是聚餐,其實就是學校附近找了個館子。

這是屬於大學城的buff,物價和京城其他區域是有質的差異的,像是隔了一整個次元。

熱騰騰的烤肉,實惠又好吃。

四人圍著桌子坐下,馬修立刻舉手問老板要了一打啤酒。

蘇成意擺手示意自己不喝,重新要了罐可樂。

昨晚喝了何悟非的特調酒精,到現在胃裡還在泛酸惡心,後腦勺也一陣陣的疼,後勁太足了。

到幾個人裡清醒的就隻剩下滴酒未沾的林姐姐,和莫名其妙對酒精免疫的林桐,以及罪魁禍首酒鬼何悟非了。

蘇成意最後的意識裡,他被架回了自己房間的床上,頭挨到枕頭的一瞬間就不省人事。

早上睜眼的時候,雖然還不太清醒,但第一件事就是把旁邊睡得像頭憨牛的徐洋給踹下了床。

蘇成意昏昏沉沉走出客廳,原本以為會是滿目狼藉,但客廳整潔得像是昨晚都是一場夢一樣。

隨後迎來的是林姐姐的特製醒酒湯,還有暖心暖胃的紅棗南瓜粥。

接下來每個享受到這種待遇的酒鬼都在心裡感歎:林姐姐配享太廟。

和她生活在一起的話幸福指數真是蹭蹭上升啊,得想個辦法把她拐到京城來!

“蘇總,昨晚跨年活動咋樣啊?好玩不?”

李韜拿著夾子,把爐子上烤得滋滋冒油的五花肉翻了個麵,笑著問道。

“還可以。”

蘇成意喝了口可樂,冰涼的液體入喉,碳酸氣泡在口腔裡翻滾炸響。

可口可樂一罐二塊五,這第一口至少占了兩塊。

“好羨慕,高中的朋友都在同一個城市。”

上官宇幽幽感歎道。

“嗨,要我說,大學就是鍛煉自己社交能力的時候啊!咱們學校恁多厲害角色,多結交是隻好不壞的。

韜子積極性還行,蘇總你和上官這方麵都太不會來事兒了,不過沒事,都一個宿舍的,我以後會罩伱們的,甭怕!”

馬修侃侃而談,興致來了還打了個酒嗝。

其他三個人都習慣了,隻是點點頭。

蘇成意甚至還端起可樂跟他碰了碰杯。

“好,靠你了。”

一個學期的朝夕相處下來,多少也還是有了些舍友的感情。

馬修隻是愛打官腔,人其實沒什麼壞心眼,某些時候還挺重義氣的。

蘇成意對他沒什麼意見。

李韜是個好脾氣,習慣性照顧彆人的性子,縱使某些時候心思略重,那也是正常的。

畢竟能出現在京大的,都不會是純正度百分百的傻白甜。

或許隔壁商學院的某位大小姐是個例外。

上官宇瞧著是個謹小慎微的人,但蘇成意倒是覺得自己有點看不透他。

初初認識的時候,覺得有些像林桐,但現在看來又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人了。

四個人天南海北聚到一起,也算是緣分。

但也因著這樣的地域差異,生活習慣、為人處事都有著很大的不同,能這樣平和而團結的相處下來,彼此都一定做出了一些犧牲。

不管如何,集體生活可以遇到這樣的幾位室友,其實多少已經算是幸運了。

“來來來,碰一杯!新年快樂兄弟們!”

馬修帶頭舉起了杯子,他顯然是在學生會磨練出了一套酒桌文化。

“新年快樂,新的一年咱們宿舍要更團結,越來越好!”

李韜跟著發言。

“新年快樂,來京大,能認識你們很高興。”

上官宇也笑著說。

“新年快樂。”

蘇成意晃了晃可樂罐,剛剛心裡想的還挺多的,臨了卻說不出來什麼了,他隻好頓了一頓,開口道:

“都在酒裡。”

每次祝酒詞說不出來的時候,這句話百用百靈。

果然大家都一副“我懂了”的表情。

四個鐵罐湊到一起,瓶口相撞。

爐子上的烤肉冒著熱油,辣椒麵一撒,辣香四溢。

李韜操作著夾子,給一人碗裡夾了幾塊,又重新烤上了新的肉,忙碌得像個操心的老父親。

蘇成意埋頭吃肉,同時左耳進右耳出地聽著馬修的高談闊論。

有馬修在真的很有好處,他都不用費心思說話,馬修自己一個人就能聊倆小時不帶停的,也不用擔心冷場。

這可太實用了。

希望每個飯搭子都能學習一下這樣的美德。

特彆是徐洋,他就像個說相聲的,非得有人捧哏才能繼續往下說。

每次說一件事,說到半路總要插入一句:

“意總你說是吧?”

“意總,你在聽沒?”

“意總,你覺得呢?”

著實煩人。

這樣想著,對待馬修的那些尚未進入職場的人才能說出來的略顯幼稚的“經驗之談”,蘇成意就又多了些包容。

這頓頗有意義的聚餐結束,四位室友的關係似乎又自然貼近了一些。

走在京大傍晚的校園裡,未名湖畔的風吹得輕柔。

蘇成意雙手插兜,看著落日的餘暉在湖麵折射,像一幅暖黃色係的油畫。

察覺到他腳步的停頓,其他三人也站定,轉頭看他。

蘇成意的眼神留在湖麵上,漫不經心地開口道:

“你們先走吧,我等下還得去辯論社一趟。”

“社長又找你了?”

李韜心下了然,有意無意地笑著多感歎了一句:

“還得是蘇總啊,辯論社是咱們學校最不好混的社團之一了。”

蘇成意搖搖頭,回答道:

“不,隻是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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