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到那邊標價1999的去嗎?”
“?”
店員臉一個碩大的問號。
蘇成意瞥了一眼門口。
林知婉還是站在那裡。
她的位置根本沒有擋到門口,但是有人要進門的時候她還是會退開好幾步。
等到彆人進去之後,她才又回到蘇成意讓她原地等待的位置。
“你換過去,差價我現在補齊。一會兒她進來買的時候,你就給他推薦這一款,按1999元的價格結算。”
耽誤太久惹人懷疑,蘇成意不再囉嗦,微微側身擋住門口投來的視線,把兜裡的銀行卡遞過去。
店員將信將疑地接過來,見他生得朗目疏眉,不像是什麼偷奸耍滑的小人,還是決定配合他演一下。
畢竟有監控的,出了事他也逃不掉。
見狸貓換太子的操作成功,蘇成意才回到門口。
“好了。等很久嗎?預約係統出了點問題,半天才好。”
“沒事的。”
林知婉當然不會介意,她一向是最有耐心的人。
走進很有科技感的維修中心時,她心裡不禁有些膽怯。
她自己去的那些店都是門麵很小的地方,遠遠沒有這裡專業。
但身旁的蘇成意目不斜視,領著她徑直走向了等著配合演戲的店員麵前。
看到林知婉的一瞬間,店員忽然一下理解了為什麼這男生要大費周章搞這一出。
這女生長得真真是漂亮,眉眼溫婉,如出水芙蓉。
更難得的是,身有一種讓人忍不住想親近的氣質。
可惜,是聽力殘障人士。
店員懷著這種憐香惜玉的心情,開始全力配合演出。
林知婉聽得很認真,頻頻點頭以示回應。
蘇成意在旁邊卻忍不住腹誹:這家夥演技也太爛了吧
也就是林知婉天性純良好騙,如果對手是陳錦之的話,不到一秒鐘他的小伎倆就被看穿了。
總之,一番波折之後,林知婉還是選擇了1999價位的那一款。
雖然有點小貴,但還算可以接受。
贈人玫瑰,手有餘香。
店員樂滋滋地把助聽器拿去調配完,親手給林知婉戴。
一分錢一分貨,最高配置的助聽器的效果是她幾乎從來沒有體驗過的。
原來這個世界這麼吵啊。
林知婉初初適應好之後,第一反應是拉了拉身旁人的袖子。
“你可以說句話嗎?”
和次助聽器修好的反應一模一樣啊。
迎著她期盼的目光,蘇成意一時間卻有點不知道說什麼,沉默了幾秒鐘,才憋出來一句:
“聽得到嗎?”
原來他真實的聲音是這樣啊,比之前聽到的好像要低沉一些,但一樣好聽。
太好了,林知婉心滿意足地點點頭,笑容讓人聯想到人間四月初初盛開的梔子花。
蘇成意在這一瞬間忽然福至心靈。
彌補前生自閉而孤獨的遺憾,或許並不是他重生的全部意義。
在此之外,他還有能力去改變這些命運線與自己重新交織到一起的身邊人,改變他們原定的人生軌跡。
這是一個繁重而且艱難的未知工程,但蘇成意依然慶幸自己擁有這樣的權能。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正式出發去京城的那天,蘇澤朗和楊柳為了蘇成意到底要坐誰的車去機場這件事,在樓下爭執了整整二十分鐘。
惹得周圍鄰居都不滿地探出了頭,但隨後就發現是小巷裡的那位狀元郎,於是再多的不滿都變成了欣慰的姨母笑。
蘇成意把自己的行李箱放到了林肯領航員的後備箱。
他的行李不多,但箱子尺寸還是蠻大的。
蘇澤朗吹了聲得意的口哨,殷勤地拉開了副駕駛的門。
“兒子請座。”
蘇成意卻轉身了楊柳的車。
“媽媽的車太小了,行李箱放不下。”
“得嘞。”
蘇澤朗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
楊柳笑得花枝亂顫,伸手把蘇成意的書包接過來放到後排。
蘇成意卻沒急著車,他手裡還抱著一個快遞盒。
隔壁樓裡一陣響動之後,朱阿姨把紅著眼圈的朱古力拽了出來。
“噯,成意啊,這小子一聽說你要走,哭一早了,怎麼勸都勸不住。”
“朱古力。”
蘇成意笑了笑,伸手把圓滾滾的小胖墩喊過來。
“嗯。”
朱古力強忍著眼淚答應了一聲。
“又不是不回來了,看,哥哥還給你留了禮物。”
蘇成意把快遞盒遞給他。
“來,現在就可以拆。”
朱古力終究還是孩子,雖然傷心,但是對禮物也很感興趣。
於是蹲在地開始拆箱。
蘇成意拉開車門,坐副駕駛。
等到朱古力看到箱子裡是什麼之後,方才還能強忍的眼淚頓時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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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真是好東西呀,朱古力快謝謝你成意哥哥!”
朱阿姨生怕他送什麼玩具、遊戲機,一看是這個,登時喜眉梢。
“謝謝成意哥哥。”
朱古力淚流滿麵。
“不用謝,等你寫完這些卷子,哥哥就放假回來了。拜拜”
臨走之前還欺負了一下小朋友,蘇成意心情很好。
但隨著機場越來越近,駕駛座楊柳的情緒就越來越低。
蘇成意莫名感覺她會因為淚眼婆娑而一腳油門追了前麵比亞迪的尾。
“過年放假就會回來的。”
蘇成意沉默了一下,還是開口安慰道。
楊柳點點頭,趁著等紅燈的間歇抽出紙巾擦了擦眼淚。
或許是被她的情緒感染,蘇成意轉頭看向窗外的時候,忽然就想到一句話:
此去經年,故鄉隻有冬夏,再無春秋。
車子停在機場門口的時候,或許是不想在蘇澤朗麵前丟臉,楊柳才堪堪止住眼淚。
蘇成意打開車門率先跳下車去,低頭看了一眼手機。
拯救宇宙小分隊裡說其他人都已經在機場裡碰頭了,就等他了。
蘇澤朗把箱子拎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兒子,在學校裡吃好喝好,缺啥跟爸說,彆委屈了自己”
話還沒說完,他就繃不住先哭了起來。
一米八的大男人哭得像個小孩。
於是又輪到蘇成意安慰他了,學著他方才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搞藝術的人就是容易情緒化啊。
蘇成意看著自己各自轉向一邊流淚的父母,忍不住想。
“你們彆搞得像生離死彆一樣,好吧。”
“呸呸呸,什麼話,不吉利!”
楊柳揮手打斷,蘇成意隻好跟著“呸呸”了幾聲。
“平時多給媽媽打電話,媽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所以你有空的時候一定主動打電話,知道嗎?
媽媽天天都想你,你不要整天學習整天泡圖書館,注意身體,知不知道?”
“知道了。”
這時候抬杠沒什麼必要,蘇成意點頭答應。
兩人一直把他送到安檢口。
楊柳把書包給他背,總覺得還有什麼囑咐沒給到,根本放不下心來。
替他整理書包帶的時候,卻忽然看到書包側邊掛著的香囊掛件。
瞧著像是手工的,針腳細密精致,繡著“平安”兩字。
八卦的心甚至都衝淡了離彆的感傷。
“哦喲,小意啊,這個香囊誰送你的呀?”
蘇成意完全不理解她怎麼突然對這個感興趣,一臉困惑地回答道:
“怎麼了?”
“寓意很好呀,還繡了紅豆呢。”
“哈?這不是櫻桃嗎?”
“”
楊柳的無語寫在臉。
是她錯了,怎麼會以為自己兒子會開竅。
蘇成意隻好低下頭重新打量著手裡的香囊。
楊柳悠悠歎了口氣,念道: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像是要迎合楊柳念的這句詩似的,不知道哪裡的音響開始放歌。
“青春的遊,白雲飛走,蒼狗與海鷗,
閃過的念頭,潺潺的溜走。
命運好幽默,讓愛的人都沉默,
一整個宇宙,換一顆紅豆。”
來不及細想,登機的時間已經有些緊張了。
蘇成意以一個簡單的擁抱與父母告彆,提著行李走進安檢口。
已經能看到裡麵等候的幾人揮舞的手臂,他加快了腳步。
楊柳和蘇澤朗久違地安靜並肩而立,目送他的身影消失。
“回憶如困獸,寂寞太久而漸漸溫柔,
放開了拳頭,反而更自由。
生命宛如靜靜的相擁的河,
永遠,天長地久。”
感謝書友歐拉對錦之的打賞感謝書友尾號0244,晴渡謙,pr君,星空ss,桕樹的打賞!
今天突然來了個實在太忙了趕回宿舍就開始碼字還是沒寫完,私密馬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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