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敏顯得有些煩躁,但是情緒還算是穩定,沒有再跟宋明浩說什麼,自顧自的找了個椅子坐下,看著牆上的各種刑具發起了呆。
這一等就是兩個小時,就在所有人逐漸坐立不安的時候,外麵終於響起了慢悠悠的腳步聲,這讓審訊室裡的人都長長鬆了一口氣。
對於蕭清敏來說,在失去自由又重獲自由後,自然不願意再來審問室,而對於特務們來說,跟一個前日諜待在一起更是覺得彆扭。
“哈哈,大家都在啊。”
左重從外麵走進來,笑眯眯的跟所有人打了個招呼,然後看向蕭清敏:“蕭小姐你好,今天請你到這裡實屬冒昧,希望你不要介意。”
他說著,屋裡陸續走進了幾個人,分彆是古琦、歸有光、鄔春陽和沈東新,情報科的管理層基本都來了,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場景。
蕭清敏掃視了眾人一眼,語氣冷淡的回答道:“我作為俘虜沒有介意的權利,就請左科長開門見山吧,是不是到了秋後算賬的時候。”
“蕭小姐你誤會了,在這裡見麵隻是方便談話而已,你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嗎,請坐吧。”左重坐了下去,並伸手示意蕭清敏坐下。
蕭清敏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坐到了椅子上,兩人對向而坐就像是審訊一樣,審訊室裡的氣氛緊張起來,特務們暗暗提高了警惕。
這個女人的身手很好,先前審訊時便企圖越獄,現在身上沒了械具和槍傷,若是動起手來隻怕破壞力更大,必須防著她攻擊科長。
蕭清敏抬頭看了看,說起了她打電話的目的:“左科長,我聯絡您是為了偽滿特工的事情,我可能發現了一個偽滿情報小組的成員。”
“噢?”
左重眨了眨眼睛,一臉好奇的問道:“之前我幾次詢問蕭小姐,你說你沒有見過偽滿情報人員,怎麼現在又突然知道他們的下落了。”
蕭清敏沒有回答,而是伸手摸向自己的口袋。
“不準動!”
特務們見狀紛紛舉起手中的武器,厲聲嗬斥。
雖然蕭清敏一直被監視著,不可能獲得槍支,可對於一個訓練有素的特務,一根筷子都可以變成要人性命的致命武器,大意不得。
“放下吧,蕭小姐沒惡意。”左重擺了擺手,似笑非笑道:“上一次蕭小姐的突然暴起,可是把我的這些手下嚇壞了,請你繼續說吧。”
蕭清敏淡淡笑了笑,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報紙,展開後指著上麵的一張照片:“我見過這個女人,她應該是偽滿特工。”
“哦?”
左重伸手接過,這是一張金陵晚報,照片是一場足尖舞表演的現場記錄,其中最顯眼的是一個頭戴白色頭飾,正在跳舞年輕女人。
他若有所思沒有說話,順手遞給了一旁的古琦,古琦看完又給了鄔春陽,如此這般眾人傳閱了一遍之後,報紙又回到了他的手上。
左重抖了抖報紙:“蕭小姐,你在哪裡見過這個女人,能不能說一說是具體地點,以及當時的詳細情況,這件事關係重大請你見諒。”
“當然可以,我來金陵之前在關東州的關東軍司令部與她擦肩而過,當時她的年齡還很小,樣貌也與現在不同,我差點沒有認出她。”
蕭清先回答了左重的問題,然後慢慢回憶道:“我記得那是昭和5年,也就是民國十九年初春的一個下午,當時風很大,天氣很冷。
她身穿旗民的傳統服飾,與一個中年人從我身邊路過,上衣應該是深綠色的綢緞短襖,手腕戴著一隻羊脂玉鐲,低著頭非常靦腆。”
“了不起。”
這時左禁打斷了她的敘述,讚歎道:“幾年前的事情,蕭小姐隻看了一眼便記得如此清晰,難怪你能被土肥原選為蝴蝶小組的組長。”
瞬間記憶,特務的基本訓練之一,比如站在馬路旁,用兩秒鐘觀察一輛快速駛過的汽車,長期訓練後可以做到一眼就能記住車牌。
但是這麼長的時間跨度,又僅僅見了一麵,蕭清敏就能記得這麼多細節,這可不是勤加練習就能辦到的,這需要超出常人的天賦。
當然這是建立在她沒有說謊的基礎上,可就算是真的,對一個陌生人這麼留意依然很奇怪,左重想聽聽蕭清敏接下來會如何解釋。
“左科長過獎了。”
蕭清敏說道:“這是因為關東軍司令部很少有中國人出沒,所以我才會注意,總之我肯定報紙上的舞蹈家武馨月就是當年那個女孩。”
這個理解很合理,關東軍司令部在普通中國人眼裡就是吃人的魔窟,一男一女,一老一少兩個人出現在那裡確實奇怪,值得留意。
至於武馨月。
左重知道,古琦也知道,她就是徐恩增外甥的未婚妻,一位小有名氣的足尖舞者,這在民國是個新鮮職業,被報紙關注非常正常。
可就這麼巧,他們剛剛想尋找偽滿特工,她的照片就被蕭清敏認了出來,是武馨月太倒黴,還是蕭清敏太幸運,這就值得思考了。推薦:.reend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10px},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