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頭一皺睜開了眼睛,這個電話隻有機關知道,可自己一個閒散人員,誰會找他,待鈴聲響了幾遍,他拿起話筒語氣甚為慵懶。
“喂,哪位。”
“徐副處長,明日有個會。”
“好,我知道了。”
電話那頭的人很是恭敬,說完來電意圖後掛斷了電話,老則用手指敲了敲膝蓋,有些奇怪,部裡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他摻和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想了想自己近期的言行,確認沒有什麼疏漏,自己跟地方黨組織的聯絡並不多,官邸暴露也不會波及到他,明天看看情況再說。
第二天一早。
老與往常一個時間起床洗漱,早飯後走到衣架旁,套上一件半舊的中山裝,順手將公文包取下拎在手中,打開房門走出了房間。
他住的是一棟樓房,出門就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褪色的地板上滿是劃痕,陳舊的裝飾和烏黑的牆壁說明建築物已經存在了很多年。
“徐先生,出去拉?”
“徐長官,你好。”
此時走廊裡幾個婦女正坐在小凳上看著爐火聊著天,見到他出門之後紛紛熱情的打起了招呼,顯然她們很想這個副處長搞好關係。
“是啊,出門辦點事。”
老也不擺黨國官員的架子,笑眯眯的站在原地跟女鄰居們聊了聊,確認了這兩天周圍沒什麼特殊情況,這才順著樓梯走了下去。
有時候情報就隱藏在家長裡短中,比如附近有沒有鬼鬼祟祟的陌生人出現,有沒有警察出沒,某種意義上說這些人都是他的眼線。
通過剛剛的一番打探,他判斷自己暴露的可行性不大,畢竟他的任務是跟秋蟬聯絡,平時很少去獲取情報,對公務更是能躲就躲。
他這種表現部裡上上下下都知道,不會有人懷疑這樣一個人會是間諜,連工作都不願意乾的人從哪搞情報,總不能靠喝茶看報紙。
老大步走到馬路邊攔下了輛黃包車,口中報了一個地址,上車靠在後座上翹起了二郎腿,出發後兩隻眼睛不停掃視著來往行人。
無論是否安全,多看一看總沒有壞處,麵對敵人的抓捕,有沒有準備差彆非常大,有時候多一秒鐘的反應時間就決定了生或者死。
他幾次從陷阱中逃脫,就是靠著謹慎和小心,當年顧姓叛徒向特工總部供出聯絡點,他要是沒提前做了準備,隻怕早死在滬上了。
可惜了特科那些同誌。
他們都是經曆過大隔命時期的老同誌,沒有倒在槍林彈雨下,卻因為叛徒的出賣被捕,黨組織在滬上的的情報工作也遭受了重創。
老想到秋蟬通報的情報,心中有些擔心,如果官邸那邊出了問題,那麼金陵市韋甚至蘇省省韋所要麵臨的情況怕是會更加困難。
鬥爭形勢越來越複雜,特工總部、特務處,這兩個機構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敵人在金陵的力量太強大了,自己的行動要更小心。
“冤枉啊,冤枉。”
“滾開,給長官讓路。”
忽然前麵有人在叫喊,一群外地難民攔住在一輛車前,領頭的老人跪在地上雙手高舉狀紙,黑皮們手持警棍罵罵咧咧的開始抓人。
而那輛掛著黨部牌照的汽車就像是沒有看到這幕一樣,直接從道路兩邊的菜攤壓了過去,紅的綠的頓時碎了一地,隨後揚長而去。
看著耀武揚威的軍警,欲哭無淚的商販,肆意橫行的高檔轎車,被泥水濺落一身的貧苦百姓,這般世間百態讓他輕輕歎了一口氣。
穿過這段混亂的街道,黃包車停在了一座氣派的法式門樓前,透過門口兩邊的武裝守衛,牌子上國黨中央黨部幾個大字分外醒目。
看到他到來,一個中年人連忙走了過來,一臉焦急道:“老徐,趕緊去會議室,陳部長馬上就快到了,讓他看到你這樣又該生氣了。”
“何事這麼著急。”
老那邊卻不慌不忙的掏錢給車夫,嘴上調侃道:“你莫要嚇唬我,陳局長日理萬機,哪能記得我這個小小的農工部秘書處副處長。”
來人聞言更急了,拉著他就往大門裡走:“啊呀,我的徐處長,這次的會議就是關於咱們農工部,據說要裁撤一批年紀偏大的乾部。”,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