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恩增笑了,這些個地下黨真是奇怪,有的人猶如鐵嘴銅牙,怎麼都撬不開,有的人卻是標準的軟骨頭,輕輕一推便會棄甲投戈。
他親自倒了一杯熱水,走到中年男人麵前遞了過去,笑吟吟的說道:“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通機變者是英豪,這樣不是很好嘛。
隻要你將地下黨在滬上的秘密布置說出來,有任何需要,我們都可以滿足,來人,趕緊將械具摘下來,怎麼能這麼對待吳先生呢。”
特務們聽到命令表情變得和善,七手八腳的將手銬腳鐐取下,嚇唬人的炭火和電椅都被搬了出去,審訊室裡的氣氛頓時輕鬆起來。
中年男子雙手接過熱水,小心翼翼的喝了兩口,這才感覺冰涼的身體有了點熱乎勁,隨即蜷縮在椅子裡,口中唯唯諾諾問了一句。
“不知道這位長官怎麼稱呼,你們想知道什麼儘管問吧,吳某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不過我剛剛到滬上,很多情況並不是太了解。”
“不著急, 我們慢慢來。”
徐恩增示意人搬來一張凳子,一屁股坐了上去:“我就是特工總部徐恩增, 吳部長應該聽過鄙人的名字, 也應該知道我說話的份量。。
其實有些事情, 我們比你還要了解,比如機關所在, 領導人的掩護身份等等,不知道你能告訴徐某什麼,此事可關係到你的前途。”
之前的承諾還猶在耳邊, 他這會就又變了個說法,因為徐恩增明白當了叛徒就沒有回頭路,隻能一條道走到黑,對方絕不敢翻臉。
可沒想到,中年聽完身子往後一仰, 臉色慘白道:“你究竟是誰, 金陵的通報說了, 在營救被俘人員時, 徐恩增已被他們當場擊斃。”
我特麼....
徐恩增深深吸了一口氣, 忍住一槍打死這家夥的衝動,將聲音放緩道:“你收到的情報有誤,徐某當時受了輕傷, 並沒有性命之憂。
金陵地下黨靠著陰謀詭計,確實讓黨國遭受了不小的損失,但那隻是一個小意外, 請相信我們的實力,你不會為今天的選擇後悔。”
中年男人將信將疑, 又看看身邊的特務, 最終相信了徐恩增的說法,畢竟除了果黨特務,一次性找到這麼多獐頭鼠目的人不容易。
他訕訕點了點頭:“是吳某失言了,徐處長你好, 除了機關駐地和重要乾部外, 我還知道你們內部有地下黨,對方可能是特科的人。”
“什麼?”
徐恩增猛地站起來,激動地看著他:“你有什麼依據,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 吳先生,你要為這句話付出無比慘痛的代價, 明白嗎。”
.“明白,明白,我在被捕前收到了上級的預警信息,來源是滬上特科,具體內容是你們已經派人員滲透了滬上組織,基層活動暴露。”
中年男人說到這裡,似乎明白了剛剛證人的身份,苦笑一聲:“當時我覺得這條預警的可靠程度不高就沒有轉移,否則何至於此。”
白細胞計劃泄露了。
徐恩增身體打了個晃險些摔倒,怎麼會這樣,一旦地下黨知道這件事,行動就失去了隱蔽性,再想偷偷發展內線細胞,怕是難了。
而且特科的手未免太長了,連這種級彆的絕密情報都能搞到,要知道滬上站很多特務隻是執行命令,對於白細胞計劃根本不知情。
不好。
徐恩增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一把薅住中年男人的衣領,兩眼通紅道:“中央文庫是不是收到了這條預警信息搬走的,說,快說啊!”
他的心在顫抖,按照姓左的小王巴蛋的說法,地下黨是發現了他們,這才決定撤離,現在看來不是這樣,其它抓捕目標也危險了。
中年男人被勒得喘不上氣,艱難的回答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但應該是這樣, 否則文庫這樣重要的機關不會輕易變更地址。
徐處長不要殺我, 不光是你們內部, 租界官方也有地下黨眼線, 你們每次抓人前,都會有人提前發出預警,所以我們才有機會逃脫。”
“嘭。”
將此人狠狠推到椅背上,徐恩增轉身怒吼道:“駱馬,立刻封鎖滬上站,禁止人員出入,你帶最可靠的人手對所有目標進行抓捕!”
“是,卑職就去。”
駱馬此時也是六神無主,聽到命令慌忙就往外跑,還沒出門就跟一臉喜色的滬上站站長石振美撞了個正著,對方眉開眼笑說了句。
“報告,我那邊的文高官招.....”穀悾